似水的柔光傾瀉而下,一瞬間,全場落針可聞。
姜遇挽着低盤發,勾勒成貓系妝的雙眼清冷傲慢,站定時雙手託腰,拉出直角肩的優越線條。
更爲之驚歎的,是她身上的那條長裙。
墨黑和鎏金的高級配色,深v領延伸到大廓形層疊裙襬,巴洛克浮雕刺繡綴以鑽石釘珠,金線像黑夜中的閃爍星光,在裙上恣意綻放。
這樣一件寫盡浪漫和奢華的設計,配上姜遇標誌性的高級厭世臉,堪比量身定做。
她定點回眸,一步步消失在衆人視線中,卻仍然有許多人回不過神。
震撼的開場過後,氣氛愈發熱烈高漲。
本次秀展共有十二套高定,三十八件成衣。
大衣式連衣裙飄逸流暢,藍白相間構成朦朧的印花。
拼紗工藝長裙與貝殼褶邊形成對比,如波瀾般優美靈動。
修身款襯衫搭配流蘇邊超短半裙,盡顯摩登與前衛。
每一件設計都具有魔力般引得衆人屏息觀看。
當最後一位模特走臺完畢,全場燈光盡數亮起。
雷鳴般轟動的掌聲中,宋矜安領着所有模特登臺謝幕。
她身穿水藍色系帶收腰西服,宮廷式拼接長袖巧妙地遮住了傷口。挑高的眼線將桃花眸點綴得愈加生動,長髮隨步伐盪出颯爽的弧度。
即使走在一羣氣場強大的模特間,也是獨爲耀眼的存在。
宋矜安站定在臺中央,視線望向密集的觀衆人羣,一眼捕捉到那個熟悉的身影。
前排視角最佳的位置,陸時嶼疊腿而坐,薄脣輕揚弧度,深邃的黑眸裏蘊滿專注,幾步之遙的距離,和她視線相對。
接過話筒,宋矜安彎身鞠躬,清亮的嗓音不疾不徐地道出感謝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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觀衆席裏,柏晞雙手托腮看着臺上,崇拜又迷戀地感嘆道,“我的女神真是太完美了。”
旁邊的柏硯似笑非笑地瞥去一眼,“這是你揹着我去投簡歷的理由?”
柏晞噎了一下,嘀咕道,“現在你知道了,不算揹着了。”
她的原創設計已經被認可,馬上能進設計部實習了,誰都不能阻止她和女神共事。
“我是讓你稍微收斂點。”柏硯意有所指地看向陸時嶼的座位,“小心被當成情敵。”
柏晞頓時噤聲,在她眼裏,陸時嶼比柏硯可怕得多。而且他還和女神結婚了,妥妥的人生贏家,惹不起惹不起。
但沒過會,柏晞又碰了下柏硯的手臂,悄聲問道,“哥,你是不是對你們公司新來的模特有意思?”
柏硯一言難盡地反問,“你哪只眼睛看出來的?”
“兩只眼睛都看到了。”柏晞理直氣壯道,“剛才她走秀的時候,你都看呆了。”
下一秒,柏硯面無表情地敲了下她腦袋,“柏小晞,再說廢話你別想去上班了。”
臺上,伴着話音落下,五彩斑斕的禮花漫天飄散。
宋矜安擡起雙臂,燈光爲她加冕成皇冠,在衆人起立的鼓掌聲裏,她笑靨粲然地欠身,優雅退場閉幕。
經由各大媒體轉播,這場秀展迅速登上熱搜,引發無數網友的熱議討論。
“arlene姐姐我可以!我願意爲你變彎!”
“姜遇好冷好颯,被她看一眼我腿都軟了。”
“lagerfeld是什麼神仙品牌,除了我買不起沒有任何缺點。”
當晚,品牌官方賬號還發布了一條神祕官宣:
“與你相「遇」,lagerfeld
品牌全球代言人,即將揭曉。”
……
“乾杯!慶祝我們的大秀圓滿結束!”
高舉酒杯碰撞,清涼的液體飛濺在一片歡顏笑語之中。
酒店包廂,溫妤一口氣飲盡啤酒,豪邁地擲下空罐,“來吧,慶功宴不醉不歸。”
轉桌上擺了十幾打啤酒,外加一排羅斯福。
有人吐槽道,“你是想讓大家集體酒精中毒嗎?”
溫妤傲嬌地甩頭,搭住宋矜安的肩湊過去,“親愛的,你不能置身事外哦。”
“不許欺負arlene!”
“來跟我們喝,誰先倒下今晚誰買單。”
宋矜安笑意漸深地舉杯,“大家盡興,年底獎金翻倍。”
歡呼聲此起彼伏。
接下來,每個人都不間斷地喝酒聊天,從過去說到未來。
風光的背後不是沒經歷過低谷,無法複製的成功也有艱難坎坷的路程。
許是氛圍所致,宋矜安一杯接一杯地喝了不少。
多數時,她靜靜看其他人嬉笑打鬧,回味着口中微苦的麥芽味。
結果毫不意外,所有人都喝醉了。
陸時嶼來接宋矜安的時候,墨妍正扶着她走出酒店。
表面上看,她的神情清淡如常,腳步也不見踉蹌。
但實際——
宋矜安忽然掙開墨妍的手,從臺階上跳起來,整個人掛到了陸時嶼身上。
他將她穩穩托住,擡眸看去,她低下頭與他額頭相貼,呼出的酒氣撲面而來。
“喝醉了?”陸時嶼不露聲色地揚了下眉。
印象中,宋矜安喝酒很有分寸,從來沒醉過。
她緩慢地搖頭,語氣帶着幾分嬌憨,“沒有。”
陸時嶼轉頭望向站在一旁的墨妍,後者會意地垂首道,“夫人喝了三瓶羅斯福,但您放心,所有酒水都是我提前準備的。”
話未說完,宋矜安用掌心捧住他側臉,讓他的視線落回她臉上,“別看她,看我。”
陸時嶼凝着她緋紅的雙頰,脣邊漾開一絲薄笑,“認得我是誰?”
宋矜安沒有猶豫,紅脣一張一翕地說道,“時嶼。”
她第一次這樣叫他,聲調拖着綿柔的尾音,像是要繞進心底去。
陸時嶼的目光倏然深沉,佑哄般低聲道,“再叫一次。”
“時嶼。”
宋矜安乖乖重複着,雙手摟緊他的脖子,依然雙腳離地被他託抱在身前。
格外親暱的姿勢,陸時嶼能清楚看到她眼中倒映的身影。
滿眼都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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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上,宋矜安窩在陸時嶼懷裏,安安靜靜地一語不發。
要說她醉了,除了那雙朦朧溼潤的眼睛,看不出其他失態。
要說她沒醉,剛才的言行又和平時有着明顯區別。
不過這樣的狀態自到家之後,一下發生了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