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敏酥是只身進的荒廟,身邊一個人也沒帶,這會兒要手術,連個助手都沒有,她無奈,只好把謝彧宣拉上。
他是蘇韻予的親兒子,這種時候倒也不用顧忌什麼禮儀不合。
性命面前,其他都是狗屁。
傅敏酥很快就準備好了需要用的藥材,時間緊迫來不及燒熱水,她找了兩大壇的燒刀子當做洗液,好在,她隨身帶着針包和幾把小巧的手術刀,夜明珠也帶了幾顆可以充當燈具。
夜明珠放到合適的地方。
謝彧宣充當助手。
傅敏酥一邊擺出東西,一邊給謝彧宣介紹東西,方便他一會兒幫着遞工具。
這時,門開了。
墨書白面無表情的進來,站到了對面,淡淡的看了謝彧宣一眼:“拿大刀,他行,這樣的刀,他不會。”
說着,徑自開始做消毒。
謝彧宣皺眉看着墨書白,沒說話。
傅敏酥疑惑的打量墨書白:“你會?”
“在長青醫舍白待的麼?”墨書白冷哼着反問。
“說的也是。”傅敏酥恍然的點點頭,沒有阻止墨書白。
雖說墨書白做出了綁走蘇韻予的事情,可她還是覺得,他是個醫者,不會傷害病人,要不然,他都不需要帶他們來這兒。
謝彧宣也沒有阻止,他就站在邊上,要是墨書白動手,他完全來得及阻止,最重要的是,他還想再給一個機會。
墨書白沒理會兩人的目光,自顧自的準備。
他並沒有讓謝彧宣和傅敏酥失望,手術開始到結束,他始終都是一個合格的助手。
蘇韻予之前流了那麼多的血,這幾個月才養回來,今天又流了不少,好在,不需要傅敏酥再輸血。
術後第一晚,必須時時觀察。
謝彧宣心疼傅敏酥,又不放心她去別的房間,就尋了一張竹牀回來擺在一邊,讓她去睡覺,自己坐着守夜。
墨書白沒理會,自顧自回另一個房間去了。
一夜安然。
什麼事也沒發生。
蘇韻予也沒有發燒。
傅敏酥暗暗鬆了口氣,匆匆起來去做早飯、煎藥。
墨書白已經在廚房,看到傅敏酥進來,漫不經心的指了指旁邊桌上的東西,也不說話。
桌上,放着幾碗白粥,一碟焯野菜,幾個水煮蛋。
傅敏酥道了謝,端了她和謝彧宣的份回去。
墨書白眸光微閃了閃,依舊沒說話。
吃過飯,傅敏酥就讓謝彧宣去休息,自己守着蘇韻予。
墨書白一直沒過來打擾。
到中午做飯時,傅敏酥也沒看到人。
他似乎外出了。
“我們就待在這兒嗎?”吃飯時,傅敏酥問謝彧宣。
“母親這個樣子能移動?”謝彧宣問。
“不能。”傅敏酥搖頭。
“先留在這兒吧,他應該是打聽消息去了。”謝彧宣給傅敏酥夾了一筷菜,衝她安撫的笑笑,“放心吧,來之前我做了安排,枳香她們這會兒應該回醫舍了。”
“那就好,我真怕幾個傻姑娘會一直守在那兒遇到不測。”傅敏酥一直擔心枳香幾人的安全,這下,她真放心了。
他們留在這兒,暫時是安全的。
墨書白昨天幫着手術,也足見他不是無藥可救。
擔心的事情沒了,傅敏酥足足吃了兩大碗的飯。
一晃,就是兩天。
蘇韻予早醒了過來,傷情很穩定,她醒來第一句,就是替墨書白說話,希望謝彧宣能幫幫墨書白,別讓他受了牽連。
那是她妹妹唯一的骨血,她不希望他出事。
“母親,有些事,不是我能做主的,得看他如何選。”謝彧宣沒有直接答應,“你莫要忘記了,相府還未脫險,造成這一切,他有不可推託的責任。”
蘇韻予的眼神頓時黯淡了下來:“他怕是被人利用了……”
“所以,得看他如何選。”謝彧宣平靜的解釋。
墨書白若選繼續助紂爲虐,那他也幫不上什麼。
“他不是蠢人,之前的事,是受人矇蔽,如今他都知道有人在利用他了,應該會查清楚的,我相信,他會做出正確的選擇。”傅敏酥在旁邊幫着說了一句好話。
謝彧宣擡眸看向傅敏酥,目光幽怨。
她居然幫着別的男人說話。
傅敏酥眨了眨眼,甜甜一笑。
謝彧宣的鬱氣頓時拋到了腦後,目光都柔了下來:“希望你是對的。”
“唉。”蘇韻予蘇韻予長長的嘆了口氣,閉上眼睛繼續休息。
這麼多年來,頭一次,她這麼直觀的感受到自家兒子原來也有這麼溫柔的一面。
她真的錯了。
之前若是不從中作梗,說不定,孫子都抱上了。大風小說
“母親,你當年沒有做錯,不必自責。”謝彧宣只道蘇韻予想到了當年的事情,想了想,開口安慰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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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實在不知該如何安慰人,這麼幹巴巴的一句話之後,又陷入了沉默。
傅敏酥則不參與。
她和蘇韻予的關係沒那麼好,人家畢竟是母子,她參與進去,待事情平息,指不定就要被蘇韻予嫌棄。
第三天夜裏,忽然下起了雨。
到半夜裏更是電閃雷鳴,足足下到了次日早上,雨才漸漸小了些。
好在,竹屋建得堅實,下面打的地基也高,三人在屋裏倒是沒受什麼影響。
“那孩子,到底去哪了啊,這麼大雨,不知道帶雨具了沒。”蘇韻予聽着外面的動靜,很是擔心。
“他那麼大一個人了,還能不知道避雨。”謝彧宣無語的應了一句。
就在這時,外面有了動靜。
謝彧宣過去開門。
門外,消失了幾天的墨書白一身溼漉漉的站着。
謝彧宣:“……”
傅敏酥:“……”
好嘛,這麼大人了也不知道避雨。
很快,他們就發現,墨書白的狀態不太對。
他的眼神有些無神,臉色過份的白,脣色幾乎看不出來。
“墨書白,你哪裏受傷了?”傅敏酥吃驚的迎上去。
“小白受傷了?!”蘇韻予驚呼,想要爬起來,無奈,牽扯到了傷口,又疼得趴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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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彧宣皺了皺眉,伸手去扶墨書白。
他的手還沒碰到,墨書白就直直栽了過來。
謝彧宣下意識的接住。
傅敏酥伸手探了探墨書白的額頭,倒吸了一口冷氣:“好燙!快扶他去隔壁躺好,給他擦擦,換身衣服,我去備藥。”
“還要換衣?”謝彧宣不太情願。
“那,你去備藥,我給他換?”傅敏酥挑眉看向謝彧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