曦夫人蓮步走進來,她穿着一身淡粉色宮裝,衣衫輕柔如絲,下身搭配着藍綠色的衣裙,金線鉤織的腰帶勒在她的纖細腰肢上,盡顯婀娜身姿。
許言曦看到她的那一刻愣了一愣。
而曦夫人看到許言曦更是震驚無比。
世人都在傳大周皇后有傾國傾城之貌,世間無人能及,她一直都很想見識一下。
如今見到了真容,不得不承認,傳聞非虛。
更令曦夫人錯愕的是,皇后竟然和自己長得有些像。
只是皇后剛生完孩子不久,體態曼妙豐盈,更有一種珠圓玉潤的美,一雙妙目顧盼神飛能勾人魂魄一般,哪裏像是生過了四個孩子。
簡直比少女還要美,更有韻味。
她端然優雅的坐在皇上身側,而皇上卻抱着孩子,即便見了外朝的嬪妃,他都沒有將孩子給皇后的意思。
許言曦看到曦夫人的目光,將孩子從慕景宸懷裏抱了過來,眉目溫和的看着下方。
曦夫人忽然覺得竟失了神,連忙對着帝后行禮。
許言曦笑盈盈說道:“免禮!”
慕景宸看到曦夫人的容顏也沒有什麼意外,當聽到她的封號的時候,就已經猜到蕭哲最寵愛的夫人應該多少像曦兒。
在他看來容貌也就只有三四分像,七八分像的世間根本就不存在,除去概率問題,曦兒太美,沒有人能長成和她那般相近。
況且眼前的曦夫人也就是五官臉型有些像,神韻氣度和曦兒相差甚遠。
這時,蕭哲聽到曦夫人也從啓國跟了過來,並先去拜見了慕景宸和許言曦,便急急來到了承明殿。
進來之後,對着曦夫人的臉色是生硬如鐵,低斥道:“是誰讓你跟過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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曦夫人駭然一驚,他寵愛極了自己,從未對她說過半句重話。
就是這次來周國不知爲何,即便怎樣哀求,他都不肯將她帶來。
曦夫人既然敢偷偷跟來,也是拿準了蕭哲不會怪罪生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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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曾想也不問問這一路長途跋涉的跟過來受了多少苦,一上來就是冷着臉斥責。
“臣妾想念……”
不等她將話說完,蕭哲打斷她:“滾回啓國去!”
曦夫人不可置信的看着他,訓斥也就算了,跟都跟來了,還讓再回去。
慕景宸勾脣笑笑,去抱許言曦手裏的孩子,“曦兒你累了,朕抱一會兒。”
他的聲音不高且溫柔,可是殿內寂靜,曦夫人聽的清清楚楚。
大周皇后和自己長的像也就罷了,小名還叫曦兒。
曦夫人立即感覺到了什麼,眼淚含在眶裏去看許言曦,再看蕭哲,他的眼神並未在自己臉上停留半刻,而是她從未見過的眼神去看周國的皇后。
一股徹骨的寒意從心底蔓延至四肢百骸,原來所有的寵愛皆是虛幻。
慕景宸懷裏的公主有些發鬧,慕景宸一邊輕輕拍打着她的後背,一邊對蕭哲說道:“已經跟來了,你就讓她和你一塊回去,反正你過個一兩天也要走了。”
許言曦當真有些尷尬,看向蕭哲:“皇上說的對,曦夫人一路上奔波勞累,讓她休息一晚,明日再說啓程的事。”
蕭哲眼底泛紅,她也要趕自己走了。
十年才找了個藉口看她這一次,不管不顧的跑那麼遠來見她一面,剛來就要被趕走。
許言曦似是已洞察他的內心,不讓他趕緊走,是想繼續留着多生事嗎。
雖然他們幾個饒是天大的本事,在這裏也害不到自己和慕景宸,可是已經過慣了平靜的日子,她可不想由着人生出什麼麻煩事。
要是生事端只能在啓國去生。
他們一個兩個的哪一個都像是埋在冰山下的火種,一觸即發。
緩緩說道:“明晚,皇上爲你們辦送行宴。”
蕭哲怔怔看着眼前女子,啞聲說了個好。
今日來,明日辦送行宴,後日走,以彼此之間的身份和關係,也該知足。
曦夫人透過朦朧的淚眼看到蕭哲癡癡的目光,心底覆了一層冰雪,是錐心刺骨的痛。
原來這才是真正的帝王愛,只從眼神中就能看出刻骨銘心的愛意,而他對自己只是寵,而這份寵也是因爲別人的緣故。
蕭哲也知道曦夫人已經瞭然一切,更沒有什麼心思和她說一些沒用的,從承明殿出來,也沒有理會她,就大步回到了住處。
曦夫人望着他決絕冷漠的背影,心底無聲的冷笑。
被人引着朝皇后安排的寢殿走去,在路上恰巧遇到了蘇語朦。
蘇語朦一看曦夫人那副模樣,就猜到了個大概。
她譏誚的笑着:“大周的皇后是不是比你美上太多?”
曦夫人清晰的說道:“是比我美,不過比你更美,同樣都是皇后,卻相差萬里,不要說美貌氣韻,就拿皇帝的寵愛,那還真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蘇語朦神情波瀾不驚,脣角始終掛着淺淺的笑容:“這一點我早就知道,兩國的皇帝都癡戀她,這些我早就不在意了,不過是你,乍一知道當了別人的替身,一定心裏很不舒服吧!”
曦夫人一雙冷豔的眸子微微一眯,“其實你早就知道,我們鬥了那麼久,卻忍住沒有拿這件事來說。”
蘇語朦笑笑,早就說了還有什麼意思,讓曦夫人得盡蕭哲的寵愛,讓她得意忘形到即將迷失的時候,然後再給她當頭棒喝,這樣更能讓她癲狂。
蘇語朦脣角勾起譏諷弧度:“收起你那不值錢的眼淚,蕭哲不肯帶着你來,不是怕你知道這一切,而是不想讓許言曦看到你。”
曦夫人緊緊咬着下脣,她只知道大周皇后原本是燕國的長公主,叫褚蘊,沒想到許言曦才是她的真名,怪不得大周皇帝叫她曦兒,而蕭哲賜自己封號爲曦。
是啊,蕭哲不肯帶着她來,自然在意的不是自己,哪怕他心裏的人是人妻,哪怕那個女人不肯多看他一眼,他還是心裏只有她。
蘇語朦淡淡說着:“蕭哲當時對她一見鍾情,爲了她不僅開始爭權奪勢,還爲了她擋了一劍,你也應該看出來了,即使他知道大周皇帝這麼多年都一直想對付他,可是他還是忍不住來這裏見他心裏的人。”
蘇語朦的聲音幽幽忽忽帶着些低沉的可怖:“許言曦就是他身上的蠱,只要他尚存一絲意識,他一輩子都擺脫不掉對她的愛意。”
曦夫人的眼淚再次落了下來,握緊了雙拳:“他要愛就愛,何必再牽扯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