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擇拽着楊昭上來,石青寒和周策也站起身來。
石青衫趕緊趴到石壁的邊緣,往下望去。
她看到石青寒笑容燦爛,彷彿給了她滿心的期望,足以支撐她一直前行。
還有周策,此時離得距離遠,他以爲上面的人看不清的。
看到楊擇就在石青衫身邊,做着保護的姿勢,周策放心地笑了,他眼中的深情怎麼也隱藏不住。
不藏了,這一次不想再藏了。
“石青衫!”周策忽然大喊了一聲。
石青衫連忙大聲迴應着:“我在!”
可接下來,周策再沒有發出聲音,只看見他面帶深情的笑容,嘴脣動了動,卻始終聽不到他在說什麼。
明明什麼都沒聽見,爲什麼石青衫卻被感動得熱淚盈眶。
石青寒和周策向他們揮手,慢慢退着步子,去找石紅綃。
三人一起下山,周策最後回了回頭,望着山洞上半趴着的石青衫,再次笑了笑,隨即轉身遁入了黑暗的小路上。
寒風凌冽,吹得石青衫的髮絲在崖邊飛揚着。
石青衫胸中澎湃無比,在眼淚掉下來之前擡起袖子擦掉了,露出淺淺的笑容。
我不會讓你們失望的。
……
那麼一會兒功夫,石紅綃又快被凍傻了。
石青寒這個好弟弟,只好揹着她下山了。
好在離雪崖越遠,天氣便越暖和,三人身上慢慢有了力氣。
漏夜疏星,三人靜靜地走着,石紅綃都睡着了。
石青寒忽然問道:“周策,你剛才叫我姐姐,是不是說話了?”
周策下意識地看了眼石紅綃,見她睡得正熟,這才放下心來。
他低頭笑了笑,“本來想說出口的,後來想一想,算了。”
“你說什麼了?”石青寒笑問。
周策擡起頭來,望着天邊淺淡的月光,說話聲音輕而緩,彷彿怕驚擾了這靜謐的山林和沉睡的月亮。
“我說,石青衫,你是我心中的榮光。”
話音落罷,石青寒也沉默了。
怎麼說呢,石青寒是心疼他這個兄弟的,因爲周策永遠不可能得到石青衫的,但他也沒法勸說。
周策有時候,是很認死理的。
見石青寒沉默,周策偏頭看他,笑着拍了拍他的胸膛:“幹什麼,能不能別在心裏笑我?”
石青寒一時無言,不知該如何應答。
忽然,冷不防地冒出一個聲音,嚇了他們倆一大跳。
“是想嘲笑來着,但怎麼也笑不出來,你這小子……”
看着石紅綃那雙慵懶的眸子十分明亮,周策的兩條眉毛都快糾結在一起了,差點想暴跳起來。
“大姐,你醒着能不能說句話?偷聽別人說話啊!”
“吵什麼吵!就咱們仨,我聽得見!”石紅綃嫌棄地皺皺眉。
石青寒搖頭笑了笑,他是知道周策的,不想讓別人知道他脆弱的一面。
偏偏讓他這個三姐知道了。
石紅綃似乎恢復了不少,她趴在石青寒背上,歪頭望着周策,笑容中透着些許憐憫。
“小夥子,我是很心疼你的,你喜歡誰不好……你的情敵太強大了,怪不得你不撲上去爭一爭,說明你腦子沒壞掉,嘖嘖!”
石紅綃打趣地說着,周策面紅耳赤,就想找一個地洞鑽進去。
讓這個八婆知道了小祕密,以後他還怎麼見人?
而且,剛才那句話的確是很肉麻啊!足夠石紅綃笑他一輩子了!
“大姐,哦不,三姐,我求你裝作什麼也沒聽見好不好?你是我親姐姐……”
“我又沒耳聾,爲什麼要裝?我不缺弟弟,我有青寒一個就夠了!”
周策一張苦瓜臉,石紅綃閒來無聊又在逗着他玩,石青寒只是笑眯眯地看他三姐欺負人。
“你!究竟怎麼樣才行……”
“收買我啊?也很簡單吶!管吃管首飾,保我下半輩子衣食無憂什麼的,我倒是可以考慮考慮!”
“你你你!”
兩人鬥嘴皮子好久,一路逗到了下山,周策已經氣得臉綠了又紫,紫了又白,像是個炸毛的變色龍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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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望見山下等候的馬車時,石紅綃剛想往馬車那邊走去,經過氣鼓鼓的周策時,拍了拍他的肩膀,笑聲散漫,似乎透着幾分落寞。
“弟弟,你的祕密我會守口如瓶的,只是天上的月光抓不住,早早放手吧……”
周策身子一僵,望見石紅綃已經上了車。
他忽然覺得,石紅綃這個人沒那麼八婆了,而且人還不錯……
只不過剛才她那句話,爲什麼有種同病相憐的意味呢?
……
見那三人身影消失在夜色中,石青衫全身的力氣鬆懈下來,跪坐在崖邊。
“別多想了,快進來吧。”
楊擇拉起石青衫,便走進山洞中。
山洞之中非常暖和,沒有燃燒的柴火,似乎是天然形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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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說,不老山的神奇還多着呢。
凍僵了的身體,乍一進來這暖烘烘的地方,石青衫頓時感覺毛孔全部張開,舒服極了。
楊嬋早就坐在牆根下面,靠在牆壁邊上閉目養神。
楊昭對他們招招手,“快休息一下,我們再爬一段吧。”
石青衫應了一聲,便坐下來使勁搓着手掌心,讓自己快些暖和過來,等會兒可別拖了後腿。
楊擇將她的手抓過來,幫她輕輕搓着暖手。
兩人相視一笑,正在此時,楊嬋微微睜開了眼,看到兩人濃情蜜意,心中的火氣更加大。
說來奇怪,楊擇和石青衫並沒有說話,就算是手心搓動的聲音也不至於驚動睡着的人。
只不過呢,女人的直覺總是很敏感。
山洞裏四個人,沒想到會是他們四個堅持到這裏,真是個新奇的組合。
大概是石青衫的身子剛暖和過來,楊嬋便站起身來催促道:“快走吧,興許其他兩國的人早就到了。”
說着便走出了山洞。
其他三人不可能不管她,尤其是楊昭,他和楊嬋可是打斷骨頭連着筋的血脈至親。
楊昭笑嘆了一聲,也站起身來,“皇叔,咱們走吧。”
楊擇點點頭,便拉着石青衫一起出了山洞。
有了先前的經驗,他們趁熱打鐵,趕緊又爬了很高。
大約又上去了五六個山洞那麼高時,石青衫的手都在發抖,但她緊緊抿着脣角,就是沒吭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