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6章 脅迫

發佈時間: 2025-02-28 07:10: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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慧貴妃一擡頭,站在最後沒什麼存在感的嫺妃冷不丁地應聲道,“貴妃姐姐說的沒錯,皇上,臣妾不是細膩之人,見不得扭扭捏捏惺惺作態,這女子當日善舉,臣妾也略有耳聞,非常敬佩,這樣的人,斷然不可能是心胸狹隘,心藏齷齪之人。”

一羣女人嘰嘰喳喳了許久,天昭帝卻一言不發,沒人知道他在想什麼,只一雙鷹隼似的利眸始終落在燕今身上,一刻未曾挪開。

不知過了多久,冷沉的聲音終於響起,“你先起來。”

是對燕今,而不是皇后。

皇后咬着脣,心中翻江倒海的鬱結幾乎泣血。

她已有預感,這後宮將不會再有安寧。

以往所有進來後宮的女人她都不放在眼裏,因爲她知道,皇上貪戀的不過是她們身上同薛華裳相似的那麼一兩分。

可這女人,不僅僅是容貌身姿,便是言行舉止說話體態,都彷彿與那女人重影了。

別說皇上,便是她都以爲看到了當年那肆意穿梭宮廷,笑語嫣然的女人。

看向天昭帝眼中的盛光,夫妻多年,她再瞭解不過,那代表着什麼。

不是一時貪戀,而是彷彿看見希望重現的曙光。

她內心崩塌,面色死灰。

“謝皇上。”燕今恭聲應道,不着邊際地躲開天昭帝意欲攙扶的手。

“你告訴朕,你是燕府大小姐,那位現在在韶王府待着的王妃當如何處置?你可要知道,當初認下她的人可是你所謂的親生父親。”

燕騫林是什麼貨色他再清楚不過,儷妃攀不過癮,還妄想再發展一條皇后的線。

貪心不足蛇吞象的下場,只會讓燕府面臨傾覆。

可覆巢之下安有完卵,雖然不是她所願,但既流着燕家的血,她到底無法坐視不管。

思及此,她九十度彎身,掬了個大禮,“啓稟皇上,家父當年離開我與母親時,我還是半大的孩童,這麼多年過去,他記不真切也情有可原,百善孝爲先,父母之過便是臣女之過,臣女願爲父親一力承擔所有罪責。”

天昭帝微擡下巴,慢條斯理地轉着拇指上的玉扳指,白安瞧在眼裏,拂塵一甩,便衝着身後的各宮娘娘笑言,“各位娘娘,今日慶事已畢,想必都累了,各位娘娘不妨先回宮歇息吧。”

儷妃巴不得,燕今沒將她兜出去已經是不幸中的萬幸,雖然當日她召了她去她的宮內,可令她神志不清的虎狼之藥可不是她下的,她不過順手推舟將計就計罷了。

可眼下要是被兜出去,按照皇上的態度,她估計就沒那麼好過了。

“臣妾告退。”

儷妃離開,嫺妃更是不願摻和的主,也隨後離開,月妃面容淡淡,始終事不關己的態度。

只有慧貴妃憂心忡忡地看着燕今,白安之意便是皇上的意思,他退了所有人,唯獨留了啊滿,什麼心思,不言而喻。

她輕咬脣瓣,滿心擔憂忐忑,在白安笑容滿面的注視下,只能離開。

“皇后娘娘,就剩您了,老奴扶您起來吧。”

“不必。”皇后拂開白安的手,咬牙站了起來,她看向天昭帝,眼底的沉痛逼的眼角發紅,“皇上,人死不能復生,臣妾一心爲您,求您三思。”

眼瞅着天昭帝眉頭一籠便有發怒的跡象,白安急忙上前扶了皇后一把,“恭送皇后娘娘回宮。”

禁衛軍被遣到了殿外,轉眼,偌大的御乾殿偏殿,只剩下天昭帝和燕今,以及站在臺階之下,自動轉身的白安。

“你可知朕爲何沒有聽從妃嬪們的話,對你出現的蹊蹺,並未置一詞?”

獨處讓燕今的神經緊緊吊了起來,面對天子威壓,說沒有心怯是不可能的,她壓下心悸,不讓一絲情緒外泄,鎮定道,“自然是因爲皇上是一位明察秋毫,絕不會冤枉無辜的明君。”

這樣的話,在後宮要多少有多少,天昭帝從未入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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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從她嘴裏出來,他卻覺得像是第一回聽般有趣,便如當初裳兒一般,一樣的狡黠,一樣的‘巧舌如簧’,討好人的本事從來都是信手拈來,不着痕跡地讓人歡愉。

他往前一步,燕今未動,但呼吸卻緊了幾分。

“那你再猜猜,朕爲何獨獨就留了你一人下來。”他笑,黑眸漆黑深邃,彷彿藏着一個黑洞,隨時要將人吸附進去般危險,“猜對了有獎勵,猜錯的話……”

他笑了聲,“朕自然也不會罰你,不過你得答應朕一個條件。”

如果天昭帝開門見山,直接了當的表明來意,她或許還能接個幾招,可他故意迂迴,太極一圈又一圈,看似溫厚無害,卻步步陷阱。

一個老謀深算的權力最高者,何須這般客氣地同人談條件。

不過是將自己齷齪的目的美化的理所當然。

“臣女愚鈍,無法得窺聖意,不過臣女方才聽娘娘們提及已故的薛小姐,相必她定是皇上知交的故有,由此,臣女大膽猜測,皇上對臣女特別關照,莫不是想收臣女在膝下爲乾女兒?”

說完,一副彷彿當真篤定了模樣,忙下跪要謝恩。

“燕今!”天昭帝冷聲截斷。

“這後宮之中,大有比公主更高貴的身份,你既然敢猜,爲何不往大的猜?”

燕今極慢地吞下一口哽塞,突然叩頭,鏗鏘道,“父皇在上,兒臣確實有私心,您厚待兒臣,自是憐惜翊王殿下,兒臣得您天澤庇佑,自當竭盡所能同殿下承歡膝下孝順您。”

天昭帝呵了一聲,怒極反笑,他開口,聲音陰沉了下來,“你到底是真傻,還是裝傻?”

“同朕裝瘋賣傻可以,不過朕告訴你,你今日既撞到了朕手上,許多事便由不得你了。”

他一把掐住她的下巴,迫使她擡頭迎視,“公主也好,王妃也罷,朕一樣不給也沒人敢說什麼,就如同朕讓你成爲朕的女人,也沒人敢置喙。”

這一眼,燕今清楚看見了一個男人眼中近乎瘋狂的佔有欲。

他是帝王,可他從沒得到過薛華裳。

所以她是她孃的替代品,一個滿足他唯一缺憾的最佳選擇。

最壞的結果已經發生,天昭帝,不打算放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