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一起點頭，“正是，皇上怪老臣們不該隱瞞，可這件事情，是大長公主吩咐下來，要咱們三人保密的……”
院正知道李貞兒和皇后關係好，希望李貞兒跟皇后說一聲，求皇后到皇上跟前說說好話，便說道，“暮春姑姑，咱們都是太醫院的人，皇上罵咱們廢物呢，暮春姑姑可得幫着說幾句話啊。”
李貞兒微微笑了笑，“那是自然，我當然會了，你們先回吧，一會兒我見到皇上，我會說明的。”
“那便好，辛苦暮姑姑了。”三個太醫朝李貞兒點了下頭，離開了景元宮。
李貞兒沒有進內殿，沒有得到允許，沒人能擅自走進隆慶帝的內殿。
她站在外殿中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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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殿中，隆慶帝沮喪地坐到椅上，一言不發。
崔皇后看他一眼，走到他身側的椅上坐下了。
“先皇也沒有兒子，你急什麼。”崔皇后淡淡說道。
先皇確實沒有兒子，只有幾位公主，但公主們都沒有活到成年，夭折了。
若不然，也輪不到旁支的隆慶帝和安王來爭皇位。
這件事情，隆慶帝沒有忘記。
但他是男人，還是希望有自己的親生兒子。
他看向崔皇后，拉着她的手，眼神無奈幽怨，“朕還想着，跟皇后再生一對兒女。”
“兒子有沒有，是緣分，但女兒……，咱們的貞兒……”崔皇后吸了口氣，想要說出口，又被隆慶帝打斷了話語。
隆慶帝站起身來，“朕要去趟大理寺！”
崔皇后跟着起身，看着他，“皇上去大理寺……做什麼？”
隆慶帝朝她望來，冷聲道，“雲娘，你那天說，韋季衡將貞兒推下水後，並沒有找到女兒，找到的只是一具別的女屍。爲了得到貞兒的莊子，韋季衡讓女屍以貞兒的身份下葬了。朕，要去問問韋季衡，這件事情是不是真的！”
終於可以讓女兒公開身份了！
崔皇后激動着點頭，“好，臣妾陪皇上一起去。”
兩人走出內殿。
李貞兒忙迎上前，“皇上，皇后娘娘。”
隆慶帝只朝她淡淡點了下頭，走過去了。
但走了兩步，又走回來，“暮春？”
李貞兒眨了下眼，應道，“是。”
隆慶帝看着她的臉，眯起雙眼，“朕怎麼瞧着，你越來越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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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貞兒擡頭，迎上隆慶帝的目光，輕輕眨着眼。
“皇上說我像……像什麼？”她不卑不亢，微微一笑。
崔皇后捏緊手指，緊張起來，就等着降慶帝喊一聲“貞兒”。
但隆慶帝卻搖搖頭，“朕看花眼了，你不像，你也不是……，可能，你們一起呆的時間久了，有一些神視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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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皺了皺眉頭，走過去了。
崔皇后朝李貞兒說道，“皇上要去大理寺牢房裏，暮春，你也一起去吧。”
李貞兒睜大雙眼，“是。”
帝后出行，喜公公忙準備車輛和護衛。
另外，他又提前知通大理寺準備迎接。
從皇宮到大理寺並不遠。
不到一刻時間，隆慶帝和崔皇后的馬車，停到了大理寺衙門前。
一身便服的隆慶帝和崔皇后，在喜公公的攙扶下，走下馬車。
大理寺卿帶着一衆手下，站在臺階前迎接，“恭迎皇上，皇后娘娘。”
隆慶帝朝大理寺卿點頭，“帶路，朕要去牢房看看韋季衡。”
大理寺卿也猜到了隆慶帝前來的目的，馬上說道，“是，皇上，臣已安排好，皇上請隨臣這邊來。”
隆慶帝和崔皇后在前面走，喜公公和李貞兒走在後面，再後面，是四個功夫了得的護衛。
一行人跟着大理寺卿，到了天字一號牢。
左邊牢裏，關着的是季氏，對而着着的是韋季衡。
季氏大約是受了刺激，一直在唱歌。
韋季衡反而神情平靜，坐在地上，目光看向一處，似乎在想着什麼。
大理寺卿帶着人走到了跟前，季氏已經停了唱歌，但韋季衡仍舊沒有擡頭。
“哈哈哈，我道是誰來了呢，原來是隆慶帝啊，哈哈哈，只可惜，你沒有生育能力了，你不能生兒子了，哈哈哈！”季氏抓着鐵柵欄，望向隆慶帝大聲地嘲笑着。
隆慶帝面色鐵青，冷冷望着她。
崔皇后眯了下眼，“你就是季氏？”
“沒錯，正是我，我乃前朝公主，你們哪配跟我說話？都給本公主滾，滾——，哈哈哈——”季氏又是一聲大笑。
大理寺卿朝身邊衙役揮手，“還不快叫這瘋婆了閉嘴！”
有衙役提了棍子，衝到季氏的面前，往柵欄的縫隙裏刺過去。
季氏被棍子推倒在地。
想必跌得狠了，摔得她大叫了一聲。
季氏倒在地上，再次破口大罵。
大理寺卿道，“進去給我狠狠打，打到她閉口爲止。”
但隆慶帝卻擺了下手，“讓她去！她做不了公主，居然怪朕？怪我李氏？笑話，爲什麼不怪自己的祖父父親兄長們？他們荒銀無度，朝綱混亂，才丟了江山，是他們不要，可不是我李氏非要取！你們那一族不愛惜，自有旁人愛惜！”
他冷冷一哼，轉身走過去了。
季氏被說到痛處，大笑一聲後，又哭了起來。
口裏喃喃念着，罵着誰。
反正不是隆慶帝，不是李氏皇族的人，大理寺卿鬆了口氣。
李貞兒朝季氏看去一眼，又挪開了目光，看向對面牢裏的韋季衡。
韋季衡在季氏大哭起來後，只微微動了下脣角，仍然沒有挪一下眼神。
隆慶帝走到韋季衡牢房前，他望向牢裏，冷冷問道，“韋季衡，朕問你，被你葬下的女屍，究竟是不是安樂公主的？說！”
韋季衡聽到這聲問，這才回過頭來。
但他沒有回答，而是冷冷笑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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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牢房裏的季氏，這時大聲說道，“兒子，不要告訴他們，死也不要告訴他們！”
她這般說法，越發叫隆慶帝起了疑心。
“韋季衡，只要你說出安樂公主的下落，朕饒你不死！”
“安樂公主麼？我不知道。”韋季衡笑了聲，“就算我說了又怎樣？我能活命？皇上還是不要說笑話了，自古以來，就沒有一個亂臣賊子能活到老，皇上還是不要說些哄小孩的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