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前媽媽離世那天起,她以爲顧家才是她的家,顧燕森才是他的依靠。
可她卻一刻都沒感受到顧燕森的一丁點兒愛。
現在這個男人說的家,以後真的是她的家嗎?
她沒說話,跟着男人走到車旁。
他開門,給她擋住頭頂,幫她繫好安全帶。
沈研看着窗外的街景,悄悄扭頭看看左邊的男人。
今天的選擇真的對嗎?
她是個謹慎冷靜的人,二十四年來,今天大概是她最衝動的一天。
“是不是後悔了?我可不支持無理由退貨。”
盛銘扭頭,天生多情的眸子對上沈研。
沈研猝不及防的躲閃開,眼睛看着前面,搖搖頭。
這雙桃花眼真要命,好像能把人吸進去。
因爲對母親的承諾,加上跟顧燕森早早訂婚,她潛意識裏把自己當成顧家媳婦。
也早已習慣把顧燕森當作未來的丈夫。
既然都是要嫁給沒有愛情的婚姻,眼前的男人絕對比顧燕森強。
他能說出沒有離婚的習慣,只要好好過日子的女人這種話,應該是靠譜的吧。
那就沒什麼好後悔和顧慮的。
看着車子開進熟悉的別墅區,沈研很意外。
“你家也住君臨別苑?”
“對啊,最裏面那棟別墅就是。”
沈研的眼角瞥過車窗外顧燕森的別墅,昨晚他和白芷寧就住在這兒。
要是以前,沈研肯定氣的又哭又鬧,現在,她只覺得像是看到網上隨便一個花邊新聞一樣。
除了有點噁心,皺皺眉之外,不會再讓她有大的情緒波動。
盛銘扭頭看了她一眼,車子突然調頭。
“怎麼不進去,不是已經到了?”沈研問。
盛銘嘴角一彎,手指隨意的在方向盤上敲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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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不住這兒,去清水灣,那裏環境更好!”
“嗯,隨你。”沈研語氣溫柔。
清水灣的別墅,平時盛銘很少去住,但一直有傭人打掃。
沈研站在富麗堂皇的別墅大廳,看着一屋子繁複貴重的歐式傢俱,有種壓抑的感覺。
她喜歡簡潔一點的風格,顧燕森的別墅也是這種奢靡風。
盛銘發現她眼裏的侷促感,輕笑。
“是不是不喜歡?那就再去看別的,不喜歡別墅我們就住大平層。江邊有套大平層正要對着江面和森林公園,要不要去看看?”
這下他又敏銳地捕捉到沈研的眼神亮了一下,馬上抓起剛才放在桌上的車鑰匙。
揚揚眉毛,“走吧,盛太太!”
沈研擡頭看着他,好像在適應盛太太這個稱呼。
“會不會太麻煩了,這裏挺好的。”沈研說。
“不麻煩,婚房就得你滿意才行,不然我怕你退貨。”
說話間盛銘人已經到了門口,沈研走快幾步,淺淺笑了笑。
單憑跟他在一起,他能讓她笑,這點就比顧燕森好無數倍。
到了濱江大道的房子門口,盛銘開了鎖之後,輕輕牽着沈研的手進門。
沈研全程手上肌肉緊繃。
盛銘鬆開她的手之前,小心掀開袖子看了看她手臂上的傷。
“嗯,已經結痂了,晚上再用酒精消下毒。放鬆點,我們是夫妻,以後會經常牽手。”
沈研點了一下頭,收回手。
盛銘接過她手上的包,放到一旁的置物架上,“進來,看看滿不滿意,不滿意我們再換!”
說着彎腰從鞋櫃找出一雙碼子小一點的新男式拖鞋,放到她腳下。
“先換上這個,你那高跟鞋不舒服。”
沈研嗯了一聲,脫掉一只鞋子,單腳站着換拖鞋。
鞋跟細高,有些不穩,她身體晃了一下,下意識抓住面前盛銘的胳膊。
下一秒,趕緊鬆開,光腳踩在地上,臉紅到脖子根兒。
雖說跟顧燕森談了五年的戀愛,但兩人從沒親近過。
要是遇到這種情況,顧燕森的做法一定是推開她,再罵一聲笨死了。
除了一些特殊場合顧燕森嫌棄地牽過她的手之外,連走路都不會跟她太近。
盛銘蹲下去幫她穿上一只拖鞋,脫掉另一只高跟鞋。
起身看着面如紅霞的沈研笑笑,伸手揉揉她頭頂。
“沈研,我們又不是陌生人,之前都已經很熟了,而且我現在是你的合法丈夫,在我面前你儘可以放鬆,怎麼開心怎麼來!”
沈研莞爾。
他摸她的頭,她竟然不覺得反感,可能是真的太熟了。
熟到每次見面都是在看他跟顧燕森兩個擡槓。
搞得她夾在中間誰都不敢勸。
記得有一次晚宴,她因爲顧燕森出國私會白芷寧在包廂吵完架,出去盛銘就把顧燕森打了一頓。
非說他擋了他的路,看他不順眼。
沈研提起這件事,幽怨地瞅了盛銘一眼,俏皮地輕嘖道,“那次他捱了你的打,把氣都撒在我身上,連續一個星期倒了我做的飯。”
說起這些,沈研沒有恨,語氣稀鬆平常。
說了放下就徹底地放下。
盛銘陪着她站在落地窗前,看着對面的江景,靜靜地問:“那你當時有沒有在心裏罵我?”
“沒有,”沈研笑笑,微微偏着頭,秀眉微蹙,“不過,我確實被你害得不淺,好像每次我跟他吵完架,你們倆就會爆發激烈矛盾。然後他就會拿我撒氣。爲什麼每次都這麼巧啊?”
有時是盛銘突然跟顧燕森搶某個項目,有時是在酒會上陰陽他,動不動就揍他一頓。
盛銘挑眉,“你就當我嫉妒他有你這個美女畫家,故意找他麻煩嘍!”
說完,又揉揉她頭髮,牽住她手腕往最裏面的房間走。
他說的很隨意,沈研信了他是在開玩笑。
站在一間五十多平的空房間門口,盛銘擡擡下巴,“這裏可以做你的畫室,我等下叫人收拾,大畫家千萬不要客氣,有要求儘管提。”
沈研進去,雙手扶着落地玻璃,閉上眼睛,想象着坐在這裏對着夕陽和江景畫畫的情景。
眼角不禁溼潤。
之前住的房子是媽媽留下的,不大,但她還是收拾了一個小房間出來當畫室。
可除了工作室偶爾有事去一下,其他時間都被顧燕森佔用,給他做飯送飯。去他的別墅給他整理衣服。
有時會住在他的別墅。
可那麼大的別墅卻沒給她留一間畫室。
她好想安安心心地畫畫。
“怎麼不高興?”
盛銘走近問。
沈研睜開眼睛搖頭,微微偏過臉不讓他看到眼裏的淚光。
這時外面的手機響了,是沈研的。
房子很大,她跑着去客廳拿到手機,看到是陌生號碼,猶豫了一下才接。
“喂,哪位?”
“是我,顧燕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