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畫猛然擡頭，“奶奶……我沒有利用小鶯，那都是別人蓄意挑撥！”
慕老夫人看了她一眼。
“不必急着對號入座。”
陳畫啞然。
慕鶯一臉茫然，“什麼意思？我被誰利用了？”
“我真是沒想到，我慕家居然也能教出你這樣單純的孩子。”
慕老夫人口吻平靜，但更多的卻是恨鐵不成鋼。
就連我都能聽出來，她所說的單純並非字面意義上的單純。
“您說我蠢？”
慕鶯脫口而出。
我低下頭，怕自己忍不住笑。
雖然她被老夫人訓斥，蠻可憐的，但老夫人說的也都是實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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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人利用不可怕。
可怕的是自始自終都沒有意識到自己成爲他人手中的工具。
慕老夫人淡淡道：“出國吧。”
我先是驚訝，驚訝過後忍不住看向慕鶯。
她的臉色隱隱泛白。
她不願意出國，或者說是不願意離開家。
“我，我不去。”
“現在還由得你嗎？”
老夫人淡淡反問，一向對晚輩十分吻合的她，此時對慕鶯，可以說是鐵面無私毫不心軟。
慕鶯大概也意識到自己不能再扭轉老婦人的意思，選擇閉口不言。
面色灰敗，心如死灰。
“你之前不是一直說想去國外旅行，我給你安排好了，這次過去，你就好好散散心，玩一玩。”
話是這麼說，可是我們都很清楚，這一次並不是簡單的旅行。
慕鶯同樣明白。
她不吭聲。
像是在用沉默對抗老夫人。
慕老夫人不以爲意，目光緩緩落在陳畫身上：“至於你，你和北川的事情，我不想管，是分是和，你們自己處理，我只有一個要求。”
“您的吩咐我當然是聽的。”
陳畫笑的勉強。
“不要再因爲你們的事牽連別人。”
漂亮！
慕奶奶說出了我早就想說的話。
陳畫下意識看向慕北川，他坐在沙發上，面色淡然，似乎在出神，並沒有給她迴應。
陳畫挫敗的低下頭。
“我知道了。”
……
雖然我沒有和慕鶯計較，但不代表心裏不會記仇。
如果不是因爲她是慕家人，有慕家作爲背景撐腰……
老婦人的處理方式皆大歡喜。
她滿意，我也滿意。
至於其他人……
不重要。
第二天老夫人給我打電話，說起了送慕鶯上了飛機，我才確定，老夫人的話是認真的。
這倒是讓我鬆了口氣。
陳畫和慕鶯狼狽爲間，這兩個人合起夥來，總能給我添些麻煩，沒有了慕鶯幫忙，陳畫也能消停一陣子。
自從跟老師去參加展覽大會後，我的名氣也慢慢打了出來，我的單子也越來越多。
每個單子，都是一筆不菲的收入。
能接的，我通通不放過。
只是白天工作，晚上又去接單子，幾天下來，也着實讓我疲憊不堪，有點吃不消了。
但我又不想放棄賺錢的機會。
離開客戶家，我站在路邊，忍不住打了個噴嚏。
感覺頭有點昏昏的。
這時，我接到了師父打來的電話，讓我回公司一趟。
我猜是爲了郭天縱的事。
其實這幾天我一直都沒有放棄和他談合作的事。
但這人特別固執。
幾次約見，我都吃了閉門羹。
師父看到我的臉色，有些擔心，“你是不是病了？”
我摸了摸額頭，不熱。
“可能是因爲這幾天有熬夜，晚上沒有休息好吧，沒事，師父，是不是上頭給你施加壓力了？”
師父說，“我倒是沒有關係，主要是你這邊，郭天縱那邊，還是沒有進展？”
我搖搖頭。
“不然，我去……”
“不用，師傅也有自己的工作要忙，我明天會再去找他，一定拿下這份合同。”
師父拍了拍我的肩膀，又遞給我一杯溫熱的水，語重心長，“可千萬不要勉強自己，盡力而爲就好。”
“嗯，我明白。”
話是這麼說，可郭天縱不肯見我的原因，無非是對我有誤會，只要能把這個誤會解開，合作就有希望。
我當然不會輕易放棄。
來公司找他，和往常一樣，郭天縱說什麼也不肯見我。
倒是樓下的前臺小姐姐跟我混熟了。
“你又來啦。”
“是啊，爲了工作。”
其實我也很無奈。
誰又願意熱臉貼冷屁股呢？無非是被生活所迫，爲工作奔波，哪怕被鄙視被討厭也還是要堅持。
小姐姐同情的看着我，“你都連着來了好幾天了，郭總就是不肯見你，你還不放棄啊？”
我將手中的小蛋糕遞給她，半開玩笑的說，“不拋棄，不放棄。”
小姐姐被我逗笑。
“你每天都給我帶個小蛋糕，是不是想收買我呀？”
“是。”
不過沒指望她放我上去，畢竟她也只是一個打工的，不能違抗老總命令，但是可以給我一些情報。
比如，郭天縱在不在公司。
我能更精準的堵人。
她愣了一下，大概沒想到我會這麼直白的承認，笑的眉眼彎彎，“還別說，我真有點被你收買到了。”
我也笑了，隨口一問：“那你要放我上去嗎？”
“可以啊。”
這下輪到我愣住了，有點不敢相信的看着她，“你真的放我上去？要是讓郭總知道，恐怕……”
會遷怒她。
小姐姐把小蛋糕收起來，“因爲……我很喜歡你。”
“喜歡我？”
我的魅力已經大到能夠吸引漂亮可愛的小姐姐了嗎？
她笑着嗔我一眼，“我就是看你每天都來這裏等，怪可憐的，還不如讓你上去跟郭總把話說清楚，不過你也要答應我，如果這次郭總還拒絕，你就不要再來了。”
一個項目總不能磨個一年半載，上頭給我的時間也快到極限了。
不用她說，我也沒有多少時間來和郭天縱磨了。
我答應的毫無壓力。
“不過……”小姐姐壓低聲音，“你這次上去可要小心，上面不止郭總一個人。”
起初，我沒有懂這話是什麼意思，直到在郭天縱的辦公室門口，看到了正在和他說話的雅雅。
我終於明白了。
我有些猶豫，雅雅在場，有些事情恐怕不太好談，但這次機會來之不易，我也不想錯過。
我硬着頭皮敲了敲門。
“進。”
看到我時，郭天縱原本還算溫和的面色頓時冷下來。
他一言不發的盯着我。
滿滿的不歡迎。
倒是雅雅面帶笑容和我打招呼，“何小姐也來了，是爲了工作嗎？那我要不要先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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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一句話問的是郭天縱。
“不用。”他淡淡道，“我沒打算跟何小姐進行合作，也沒什麼好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