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忽然停下。
我沒料到會有急剎車,身子控制不住的往前竄了一下,接着又被安全帶勒回原地。
擡手捂住有些痛的胸口。
我咬牙,“慕總,你幹什麼?”
一轉頭對上他深邃幽暗的目光,心裏頓時有些發毛。
他看了我很久,就在我差點忍不住奪路而逃時,他忽然收回目光,又恢復了平靜無波的樣子。
好像剛才那個眼底暗潮洶涌,似風雨欲來的人不是他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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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人……
但即便如此,我這後背還是有些毛毛的,車子剛一停下,我就立刻飛奔跑路酒店。
直到回了房間,我才鬆了口氣。
3點左右,老師來找我,和我講了一下這次大賽的規則以及需要注意的地方,還有參賽選手。
聽老師講完,我頓時壓力山大。
因爲這次大賽是每十年一次,十分盛大的比賽,凡是能在這次大賽上嶄露頭角的人,接下來都將名揚國內外。
這也意味着參賽選手的實力都非常的強大,其中不乏一些經驗老道,學習多年的前輩。
他們可能名氣並不是很大,但實力絕對不容小覷。
我不僅覺得壓力大,還沒什麼把握。
畢竟我才剛入門幾個月。
“老師,你真覺得我行嗎?”回頭輸了不打緊,我臉皮厚,就怕老師會覺得我丟了他的人。
別看老師一把年紀,可其實他內心很是爭強好勝,從他和孫老的爭執就可窺一二。
老師渴望贏。
或者說他一生都是傳奇,從未輸過。
然而這次老師卻出乎我的意料,並沒有強逼着我贏,反而對我說,“我帶你來參加大賽,就是爲了讓你積累經驗,也來長長見識,只有跟別人比拼,你才能對自我的認知更加清晰,輸贏都沒關係。”
“老師……”
我感動的眼淚汪汪。
老師又板着臉:“少跟我來這套,雖然輸贏都無所謂,但你必須竭盡全力!”
“明白了,老師!”
說完了比賽的事,老師也沒走,竟然又開始給我講課,把那些講過的重新給我講了一遍,說是爲了鞏固在我腦海中的記憶。
但我卻注意到,老師還塞了些新的知識給我,這大概就是學無止境,無論我現在有多麼厲害,老師那裏總有我渴求的知識和經驗。
我們倆一直聊到晚飯,都覺得餓的飢腸轆轆,才意猶未盡的停下去樓下的餐廳吃飯。
慕北川已經到了。
而且點好了一桌的飯菜,特別豐盛。
全都是酒店的招牌菜,而且很合我和老師的口味。
我有些不大自在,總覺得這人忽然對我好,是無事不登三寶殿,黃鼠狼給雞拜年。
沒安好心。
即便我們之間的誤會解開了,他這樣心高氣傲的人,又怎麼可能願意對我示好?
一開始我覺得可能只是巧合,他未必是記得我的口味,也許只是恰好他也喜歡那些菜。
結果吃飯時,他的一個舉動把我嚇得筷子都掉了。
他給我盛了一碗湯。
我驚悚的望着眼前的湯,這碗湯還冒着騰騰熱氣,一股香濃的味道從湯裏緩緩溢出。
可再香我也不敢喝啊!
慕北川倒是面不改色,一邊吃一邊跟老師聊着生意上的事情,好像給我盛湯真的只是隨手一做。
他完全沒放在心上。
老師也正沉浸在美食之中,就連聽他說話都心不在焉,根本沒心思理會他的小動作。
就只有我坐在這兒渾身僵硬。
這飯吃到最後,這碗湯我也仍然沒敢去碰,倒是結賬時,慕北川意味深長的看了我一眼。
我極力保持鎮定。
第二天,老師讓我去房間裏找他,慕北川也在。
見我進來,他淡淡看了我一眼。
隨後就沒搭理我了。
我悄悄鬆了口氣,他的不正常,似乎也只是南柯一夢,轉瞬即逝。
如今恢復正常,再好不過。
老師非常重視這次比賽,在賽前給我進行一番惡補,反反覆覆叮囑了許多注意事項。
比如修補時不能急躁,屆時賽場上觀衆會很多,千萬不要緊張。
萬一被評委批評,也不要因此就影響到自己的心態
……生怕我在比賽時會因爲疏忽犯下致命錯誤。
也是爲我操碎了心。
賽前的日子就在這樣緊張又忙碌的準備中度過,等到比賽當天,我和老師早早起來出發。
慕北川送我去。
到了大賽門口,我習慣性的檢查了一下包裏的工具,大賽是有替換工具的,但質量不用想。
不會好到哪去。
所以來這裏參加比賽的選手們都會代自己運用熟練的工具,非必要,不會使用大賽準備的。
檢查一遍後,我傻眼了。
“工具不見了。”
“什麼?”
老師擰眉,“出門之前我不是囑咐你一定要檢查一遍嗎?”
“我檢查了,但是……”
我開始擰沒回響昨天,晚上睡覺之前我檢查過一遍,出門時檢查過一遍包裏的工具一樣不少,車子上也沒有工具。怎麼就……
等等!
思考時,我的手無意識在包裏摸來摸去,忽然指尖一痛,我下意識抽回手。
慕北川微微擰眉,“怎麼弄的?”
我的指尖上流出了涓涓血跡,我卻根本顧不上受傷的手指,因爲我在包的疊層裏翻出了一把小刀,這是我之前淘汰下來的舊工具。
本來打算扔掉,但塞到包的夾層裏之後就把它給忘了,就是因爲這把小刀,不知怎的將我的揹包割開了一條口子。
“實在不行就用賽方的工具。”
我咬了咬脣。
老師卻說:“沒用,大賽準備的那些工具純粹都是糊弄人的,他們的鑷子,你想夾個碎瓷片都難,刀很鈍,沒有辦法做精細活。”
“那怎麼辦?”
這邊正說着話,門口已經有工作人員看見了我們的車子,過來迎接,老師只能先下車。
我緊緊攥着包,這次來參加比賽是老師對我寄予厚望,我自己也暗自發誓,一定不能讓老師失望。
可如今……
早知道我就應該把工具拿在手裏,這樣才能萬無一失。
“下車。”
慕北川忽然道。
我咬了咬脣,心存希望,“你來這邊工作應該有助理或祕書吧?能不能拜託他們幫我過去找一找?”
“下車。”
他聲音很淡。
我失落垂眸,最後一絲希望破滅,壓着內心的惶然下了車,身後的車窗卻忽然降了下來。
露出慕北川的臉龐。
陽光灑在他的側臉上,爲棱角分明稍顯冷峻的臉龐照射出幾分柔和。
“我去給你找,你安心比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