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雖然不太懂經濟，但聽着這代價是有點大。
趙澍堯知道她心軟了，趕緊趁勢說：“林女士失去了在曼哈頓開畫展的機會，與她合作十幾年的經紀人鬧掰了。”
陸瑩瑩哼哼，不以爲意。
可心裏也明白，他們不會因爲看她的笑話，而千里奔波。
他們這算什麼呢？難道是她倒黴了，他們良心發現了，被他們的神感化了，回來寬慰她這個被遺棄的人？
指望她因爲這些就原諒他們嗎？那她這二十多年豈不是跟笑話一樣。
“小葉子剛才睡着了，等她醒了，我帶她去見她外婆。”
趙澍堯：“我陪你一起。”
陸瑩瑩突然轉移話題：“他們回來，你知道，我知道嗎？”
她說的是五年後的她，而不是失去記憶的她。
趙澍堯不防她突然發問，一時沒有回答。
陸瑩瑩眯了眯眼：“我不知道，你卻知道？”
“嗯。”
當時的情況是陸瑩瑩病得很重，而趙澍堯無法說自己能掌控一切，他手足無措，每天都在崩潰的邊緣，所以陸臻提出這個提議後，他答應了。
現在無論多麼好的理由都無法在陸瑩瑩面前說出口，他還是利用了她對他的信任。
陸瑩瑩內心明白趙澍堯跟趙若若一樣，瞞着她也是爲了她好，可是她心裏還是無法接受。
畢竟，趙若若是好朋友，而趙澍堯是丈夫。
“我爲了你生了孩子呀。”
陸瑩瑩覺得這話說出口過於矯情，可是她就是說了出來，在趙澍堯面前，她不想隱瞞自己的情緒。
趙澍堯將陸瑩瑩轉過身來，爲她擦去眼淚。
陸瑩瑩沒覺得自己哭了，可眼淚卻是一滴一滴地滑落。
趙澍堯到目前爲止，也說不清楚自己做這個選擇是對是錯，如果讓外人知道，肯定會覺得不可置信，在律界無所不能的趙澍堯也有猶豫不決的一天。
可趙澍堯明明白白知道，在面對陸瑩瑩的問題時，他總無法確定自己的決定一定是對的。
“我那麼相信你。”
陸瑩瑩一說出口，才發現原來自己深藏着那麼多的委屈：“你說什麼我都相信，我比我自己都相信你，你卻瞞着我。”
“對不起。”
趙澍堯將陸瑩瑩擁進懷裏，不停地道歉。
陸瑩瑩繼續控訴：“你還有多少事情瞞着我，你說！”
趙澍堯：“沒有了。”
陸瑩瑩：“我才不信呢，你肯定有很多事情瞞着我，不等到我發現，你才不會告訴我。”
趙澍堯：……
趙澍堯被成功擊中，他的確還有好多事情瞞着她。
陸瑩瑩看他神情，心中的委屈更加氾濫成災：“真讓我說中了，你到底還有什麼事情瞞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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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澍堯心下一狠，脫口而出：“白女士是我生身母親。”
陸瑩瑩：……
這話她怎麼聽不懂？
看到陸瑩瑩呆愣愣地看着自己，趙澍堯不知道這是不是個好時機，可說出來，反而輕鬆了。
陸瑩瑩沒有等到趙澍堯的下文，她才明白她剛才聽到了什麼。
白芸如是趙澍堯的生母！
陸瑩瑩剛才的委屈已經被驚詫取代：“你跟喬辰逸……”
趙澍堯：“同母異父。”
陸瑩瑩喃喃：“怎麼會？”
“嗯，這是我最後一個隱瞞你的事情了。”
陸瑩瑩消化着這個消息。
忽然，她又發現另外一個問題。
“你什麼時候知道白阿姨是你生母的？你是不是……”
陸瑩瑩說到最後，責問的語氣陡然低了下去，這樣的猜測於趙澍堯而言，過於輕薄。
最深的祕密說了出來，趙澍堯反而坦蕩了：“我是大二的時候知道的，你跟喬辰逸進入燕大的時候，我就知道了喬辰逸是我同母異父的兄弟，而你是他的女朋友。”
陸瑩瑩沒料到趙澍堯直接承認了，她低下頭，聲音嗡嗡地：“我可從來沒有懷疑過自己的魅力。”
“嗯，喬辰逸的女朋友是讓我注意到你，可你本人才是最吸引我的。”
趙澍堯相信陸瑩瑩不會誤會自己，愛情是兩人談出來的，過程中是真情還是假意，當事人最有發言權。
陸瑩瑩：“這個我當然知道啦。”
陸瑩瑩傲嬌地擡起下頜：“我本來就人見人愛。”
趙澍堯：“嗯。”
趙澍堯簡單的話語卻讓陸瑩瑩羞紅了臉。
她靠在趙澍堯懷裏，原來趙澍堯並不是孤兒，他是有母親的。
陸瑩瑩：“她爲什麼把你放在了孤兒院？”
趙澍堯：“大概是未婚先孕吧，她在嫁給喬隨之前，並沒有婚史。”
陸瑩瑩替趙澍堯抱不平：“不負責任。”
趙澍堯早就釋然了：“她生了我，也算給了我生命，我並不記恨她。”
陸瑩瑩沒有趙澍堯那麼豁達：“哼，反正跟某個人一樣，都是不負責任的母親。”
趙澍堯沒有再多說什麼，白芸如於他也就比陌生人多了一層身份而已。
陸瑩瑩：“你想過跟她相認嗎？”
趙澍堯：“沒有。”
陸瑩瑩：“也是，我們也不要她。”
白芸如於陸瑩瑩一直是位重要的長輩，今天聽到趙澍堯隱瞞的這件事，讓陸瑩瑩對白芸如有了新的看法，心下一陣不自在。
趙澍堯看出來了：“你不必如此，我既然不恨她，就可以把她當做普通的長輩，何況，如今她得了幻想症，我總覺得其中有蹊蹺。”
“你想弄清楚？”
“嗯，”趙澍堯點頭：“我今天出去，就是韓明輝找到了一條線索，可惜斷了。”
陸瑩瑩：“你是想弄清楚她遺棄你是不是有苦衷？”
趙澍堯：“不是，只是作爲人子，如果她在吃苦受罪，我不能袖手旁觀。”
陸瑩瑩心疼趙澍堯：“你爲什麼要把這一切攬到自己身上？”
“我不是攬，只是如果不知道也就罷了，知道了就不能當做不知道。”
趙澍堯知道陸瑩瑩是擔心自己：“瑩瑩，不用擔心我，我就是想知道真相，如果能幫她一把就幫她。”
陸瑩瑩：“可誰心疼當年的你呢？”
趙澍堯笑了：“不是有你嗎？”
陸瑩瑩突然被這句話擊中，心中發酸發軟。
“還有小葉子，我們都心疼你，都愛你。”
最後兩個字，陸瑩瑩說得又輕又柔，充滿柔情蜜意。
“嗯，”趙澍堯吻了吻陸瑩瑩的脣角：“有你們就夠了。”
陸瑩瑩側臉，迎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