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源兒擔心你!”李書源板着個冰塊臉,就怕蕭敏華受傷。
這話落在蕭敏華耳邊,她每每想到永安侯府姬妾,怒氣竄臉上。
她少時嫁給李墨離,陪他大起大落,直到永安侯府破敗,他整日醉生夢死,流連煙花地。
後來,李墨離帶回很多姬妾,她們入府同蕭敏華爭寵,她沒好日子過。
“等我臉上傷好起來,我回去打死她們!”蕭敏華越想越難過,她怎能被姬妾欺負?
話落,蕭敏華握起青花瓷盞往地上扔。
“嘭嘭”聲響起,藍白碎片跌落在地上,李書源有些害怕,他不知怎麼安慰。
他扯扯蕭敏華水袖,面上呈現幽怨模樣:“母親你放寬心!”
說完,李書源做個抹脖子動作,蕭敏華這才知道,他要除掉她們。
她想過除掉姬妾。
她已失寵,除掉姬妾沒那麼容易。
“去往生門花銀子僱傭刺客,就能除掉姬妾!”李書源說完,他握筆畫梅花。
他把宣紙送到蕭敏華面前,又說往生門刺客後脖有梅花。
蕭敏華接過宣紙,她就讓綠鶯去打聽往生門。
綠鶯點頭,她轉身往外頭走。
雨,下了一夜,老槐樹上掛滿雨滴。
雪夢走到寧謹言面前,就把李墨離要和離一事說起。
“聽說李夫人飛揚跋扈,姬妾懷上孩兒,她就送上‘安胎藥’!”寧謹言握個描金摺扇揮舞,他連連冷笑。
他知道蕭敏華所作所爲,又很擔心蕭冷玉。
若是蕭敏華對蕭冷玉做些什麼。
他冷眸一轉,想起趙秋月被人陷害,在後來歲月中,父皇對她冷落,又賜死他母妃。
是以,寧謹言同蕭冷玉同病相憐,他揹負母妃之死,外家誣陷爲通敵叛國罪名。
他能活下來,是趙老太爺親信護送到寧府。
趙家滿門死的死,傷的傷,男丁送去流放,女眷送到青樓,慘不忍睹。
寧謹言活着一天,就會爲外家洗脫冤屈,寧家對他有恩,他沒理由看着蕭冷玉受苦。
他要保護她。
“冷炎,你查下永安侯府哪幾個姬妾同李夫人有過節!”寧謹言臉上籠罩寒霜,讓人不敢靠近。
聞言,冷炎微微叩首:“回主子,屬下這就去!”
說完,冷炎轉身往外頭走。
待冷炎走遠,寧謹言就讓雪夢庇護蕭冷玉。
“公子放心,奴婢豁出性命,也會保護小姐!”雪夢說完,她同寧謹言道別,轉身往外頭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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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多久,雪夢走到廊下,她正準備往裏頭走,春桃走來同她使眼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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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這才知道,蕭冷玉早已睡下。
隨即,春桃和雪夢退到外頭。
燭火飄渺,蠟燭翻飛,屋內點個小燈,微弱光線照到架子牀上,又落在青石板地上,墨影斑駁。
蕭冷玉躺在牀上,她翻來覆去睡不着。
她不知爹孃怎麼死,杜冰雁身故也是一頭霧水。
這讓她很難過。
少傾,蕭冷玉沉睡,她神情疲憊。
恍惚中兩抹身影走過來,他們撲到蕭冷玉懷裏。
“爹爹,孃親,你們不要離開我!”蕭冷玉一手抱住蕭雲奚,另一只手抓起寧歡顏,面上哀傷。
她從來都沒想過,會變成孤女。
“蕭家落魄,你得從蕭老太爺查起!”蕭雲奚說完,他神情悲涼,雙眸流淌很多血。
血水蜿蜒到地上,變成曼陀羅花。
寧歡顏撩開烏髮,她嘴角蜿蜒很多血,就把手伸來:“你庶妹和宋曼妙不是好人,庶母會下蠱!”
說完,寧歡顏就同蕭雲奚往木窗那頭飛,二人變成一縷黃光,消失在夜色中。
這話落在蕭冷玉耳邊,她微微睜開眼睛,就扯嗓子喊:“爹爹孃親,別丟下玉兒!”
清脆的聲音在屋裏迴響,雪夢和春桃衝到蕭冷玉面前,就把她扶起。
她這才知道剛剛做夢。
夢裏面很真切,難不成爹孃回來尋她。
她少時有爹孃陪伴,直到他們死後,午夜夢迴她時常夢見。
這種傷痛無人能知。
她恨不得替爹孃去死。
可是,蕭冷玉不能改變,她在想爹孃是不是在另外一個世界保護她。
是以,蕭冷玉悲痛無比,她強忍苦楚,發誓要替爹孃報仇,她這一世要保護好身邊人。
她走過去坐下,有些慌神。
雪夢和春桃不知該怎麼安慰。
她杵在那裏沒吭聲。
許是蕭冷玉太難過,她怔怔地望畫像,盼着爹孃能活過來。
只是這種想法荒唐可笑。
她記得還在襁褓中,蕭老太爺就已過世,剛剛夢裏頭,蕭雲奚讓她查他,她不知從何查起。
她印象中的蕭老太爺,來自府中下人只言片語,他有過不少姬妾,卻只有杜冰雁一個嫡妻。
後來,蕭老太爺把宋婉婷納入府中,她打敗所有姬妾,很是得寵。
那時蕭家有很多銀錢,蕭老太爺更是在聖上面前得寵,後來府中變故,蕭冷玉聽下人們說過。
她記得當年侍衛走到府中,他們握刀送到蕭老太爺面前,他感覺大勢已去。
一個身着紫衣公公,他握聖旨宣讀:“奉天承運皇帝詔曰,禮部尚書蕭章遠貪污受賄,勾結朝中重臣結黨營私,馬上收押入獄,欽此!”
“謝主隆恩!”蕭老太爺帶府中衆人接聖旨,他面上沒什麼表情,像是知道有這麼一日。
兩侍衛把蕭章遠帶走。
府中衆人跟過來嚎哭,他們原以爲會入獄,沒想到聖上英明,只把府中財物帶走。
思及此,蕭冷玉想起蕭府是這樣破敗下來,蕭章遠死後,蕭老太太靠變賣家產過活,日子艱難。
她想起錢嬤嬤可能知曉當年往事,就同春桃和雪夢轉身。
須臾,蕭冷玉走到錢嬤嬤面前,就同她說起蕭章遠。
“老爺當年賣官授爵,他死在牢房!”錢嬤嬤說完,她想起蕭章遠當年寵幸宋婉婷,又怎麼冷落杜冰雁。
府中下人敢怒不敢言。
這話話直到蕭章遠死後,錢嬤嬤才敢說。
蕭冷玉這才知蕭家早已入不敷出,當年體面不在,蕭老太太便盯着她嫁妝。
府中虧空,也沒銀子過上富足生活,老僕人被遣送回去,只留下幾個家丁。
府中落魄後,蕭敏華和蕭老太太整日算計蕭冷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