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嵐微微一笑：“我們大隊今年的糧食豐收，糧食不足的話，花點錢沒問題。”
張鳳華不禁感興趣起來，小聲問道：“真的？大概多少？”
雲嵐想了想，笑眯眯地回道：“價格跟糧店差不多，不用票，但是，從那邊託人帶回來，運費有點貴。”
張鳳華心中一喜，正想讓她幫忙，聞言訕笑一下：“運費？這個還要運費？”
“不給運費誰給你帶？那車又不是我們大隊的，司機們開車帶貨，也要汽油，還要搬運的，也不可能幫着白乾是不是？”
“你說的也是，那運費怎麼算？”
雲嵐想了想：“兩百斤以內，運費十塊，兩百斤以上，按五分每斤計算。”
張鳳華倒吸一口冷氣：“運費要十塊？”
“對，這個只有買多才划算，買少了可虧了。”
雲嵐含羞微笑着：“所以，我一般都讓他們帶兩三百斤，少了不划算。”
羅老太小聲問道：“你們在大隊買糧要不要票？”
雲嵐搖了搖頭：“那倒不用，我們在大隊買糧，村長不會問我們要票的。”
羅老太點了點頭：“不要票的話，即使價格高上幾分，也比黑市買的便宜。”
張鳳華算了一筆賬，想想也覺有道理，只是，至少兩百斤，外面大米三毛五分，兩百斤便是七十塊，一下掏這大筆錢，便覺肉疼。
羅老太輕聲問道：“阿嵐呀，如果羅奶奶家糧食不夠吃，讓你在大隊幫忙捎一點糧，會不會令你爲難？”
雲嵐爽快地應道：“羅奶奶放心，這點小事還不至於令我爲難，今年大隊倉庫中有上萬斤糧食庫存呢，要買點糧食還是很簡單的。”
張鳳華驚訝地說道：“你們大隊長連倉庫有多少存糧也告訴你？他們對你挺信任的。”
雲嵐微微一笑：“我在大隊中當記賬員，這倉庫糧食入庫，都在我這裏記着呢，這肯定是知道的。”
羅老太與張鳳華不禁感嘆道：“原來是這樣，阿嵐，你真能幹，還當上了小領導了。”
陪着羅老太說了一會話，推卻了晚飯的邀請，雲嵐便回去了。
雲嵐一走，張鳳華把雲嵐提來的袋子打開看了看，不禁又驚又喜。
“這蘋果真漂亮，這橙子也不錯，還有這麼多板栗，媽，今晚我們也做個糖炒板栗吧？”
去年雲嵐弄的糖炒板栗，她還記得呢，那味道香極了。
還有米花糖，桂花糕等糕點，一小包野生木耳，還有兩只拳頭般大的臘鳥，張鳳華高興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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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說糖炒板栗，兩個孩子也高興地圍了過來。
雲嵐回到家中，劉小英已經做好了一桌菜，弄了五菜一湯呢！
雲嵐帶回來的火腿，燒鵝，臘腸都弄上了餐桌，還殺了一只半年大的小母雞，再加上青菜，菌菇等，足足弄了五菜一湯。
任元勳把東西拉回家後，又給幾個朋友送上了一些土特產，才騎着自行車回來了。
一家五口共聚一堂，小一鳴也坐到了雲嵐身旁。
幾人一邊除夕團圓，一邊說起路上的一些趣事。
聽說雲嵐與秦錚在滇南買了幾塊石礦，還在那邊等了幾天，做好了幾套翡翠首飾，任元勳不禁大感驚訝。
看了看劉小英給他挑的觀音墜子，任元勳搖頭笑道：“阿嵐，給你媽和乾孃一人送個鐲子就好，我和一鳴就不用了，這是小秦掏的錢，這樣不太好。”
劉老太也點頭道：“沒錯，還沒結婚，你不要讓他花太多錢，花錢如流水，他家裏人怎麼想你，怎麼想你爹孃？。”
雲嵐無辜地摸了摸鼻子，她能說，雖然開始秦錚花了不少錢，但這回一起買石頭的錢，都是她轉手糧食賺的？
……
劉家院子除夕夜其樂融融，吃着團圓飯，秦錚與顧梁夫婦憂心沖沖，連晚飯也顧不上。
三人開着大貨車急急趕到省城飛機場，已經到了傍晚。
待坐着飛機到京城降落，已經是晚上十點。
大年夜，雖然晚上十點，京城萬家燈火，家家戶戶歡聚一堂吃起了團圓飯。
秦家人卻沒心晚餐，俱圍到了醫院中。
從昨夜到今天晚上，秦老爺子一直昏睡不醒，並且身體在逐漸變得虛弱，負責他的健康的國手陳院長也沒找到秦老爺子昏迷不醒的原因。
秦夫人與秦二叔，秦二嬸一家，顧梁秦楠瑩兩個兒女全守在醫院中。
除了秦越兩兄弟與秦錚，顧梁夫婦還沒趕到，其他的秦家人都到了。
秦錚趕到醫院，秦二叔秦國光帶着妻子正從病房中走出來。
他的臉色嚴肅而憂愁，看到秦錚只是點了點頭，對秦夫人說道：“大嫂，今天除夕夜，我們守夜，你們先回家休息吧！”
“這個時候，哪還顧得上除不除夕夜？”
秦夫人說着，聽到身後傳來急促的腳步聲，連忙回頭，便看到了秦錚與顧梁夫婦匆匆趕來。
秦楠瑩擔憂地問道：“大嫂，二哥，二嫂，爸怎麼樣？”
秦國光一臉陰沉，中年美婦秦二嫂神情憂傷地嘆了一口氣：“你們先進去看看吧！”
秦楠瑩聞言只覺眼前一黑，身形情不自禁晃了晃，眼圈頓時紅了：“爸——爸他怎啦？”
“陳院長還沒檢查出是什麼問題，只知道身體機能在加劇衰弱着！”
秦二嫂一臉擔憂地搖了搖頭：“你們進去看看吧，以後呀——”
言下之意，更令人膽顫心驚。
顧梁扶着秦楠瑩走進房間，一邊低聲安慰着：“爸會沒事的，肯定會好起來的，可能只是太累了。”
秦夫人也一臉憂色地看着秦錚：“你也進去吧，多陪陪你爺爺，其他的事情，以後再說。”
秦錚用力點了點頭，握緊了口袋的盒子，心中盤算着，怎麼姑姑姑丈儘快離開病房，好讓他把東西放到爺爺心臟中？
秦老爺子神情安詳地躺在病牀上，口鼻插着氧管，看起來氣息全無，令人擔憂。
牀頭幾臺儀器在嘀嘀作響，旁邊還吊着幾瓶藥水，正緩慢地給老爺子吊着命。
秦楠瑩忍不住捂住了嘴巴一臉悲傷地低喚了一聲：“爸——爸——”
顧梁沉默地看着老爺子半晌，才低聲安慰道：“醫生還要給爸作檢查呢，只要查出症狀，自然能對症下藥的，不必太灰心。”
“可是，我看到爸這樣子，心裏好難過，他一輩子這麼要強的人，居然這般虛弱地躺在病牀上……”
秦楠瑩哽咽着低語着，秦錚在旁等得心急如焚。
他忍不住在旁提醒道：“姑姑，姑丈，你們不如尋陳院長問下病情，到底是什麼病這般兇險？每個月的體檢，怎麼從來沒提過？”
顧梁狐疑地回過頭來，秦錚又小聲說道：“我想跟爺爺待一會，跟他說點高興的事情，刺激一下他。”
顧梁皺起了眉頭，猜測他想說自己的對象的事情。
想了想便嘆着氣點了點頭：“阿錚說得沒錯，我們找醫生了解一下病情吧，在這哭也沒用。”
在顧梁的輕聲相勸下，秦楠瑩終於依依不捨地跟着丈夫出去了。
兩人一走，秦錚馬上轉身關緊了房門，然後從口袋掏出了雲嵐特意給的翡翠球，用小刀用力地戳了一下，表面便戳了一道劃痕。
他連忙扯開老爺子的衣領，把翡翠球塞到了心臟的位置。
翡翠球與肌膚相接，似乎有碧波輕晃，從裂縫中滲了出來。
秦錚目不轉睛地盯着翡翠球，半晌又回頭看向老爺子，他焦急地叫喚道：“爺爺？爺爺——”
不知是否他的錯覺，他似乎感覺到秦老爺子的眼皮動了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