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唯白聽到楚染染這麼問,飛快的打量了一下楚染染的身上,然後有些心虛的低下了頭。
過了好半晌才訥訥的說:“也沒、沒有很喜歡。”
他知道楚姐姐對他很好,他應該幫着楚姐姐,所以他每次沒有幫楚姐姐罵莊施施的時候,心裏總是滿滿的負罪感,覺得對不起楚姐姐對他的好。
但是哥哥說過,他得對莊姐姐好,不能對莊姐姐沒禮貌。
楚染染一眼就看出來江唯白的心虛,小孩子的心思很容易寫在臉上,當下心裏哂笑。
先來後到,看來對於男人來說,遇見的順序很重要,後來的人再好,也比不上先入爲主。
江唯清如此,江唯白也是這樣。
算了,她不過是暫時借住在江家搭夥過日子,對他們好也是自願的,何必要糾結值不值得呢。
他們偏向莊施施也是應該的,畢竟一年半以後她離開了,江唯清也是要結婚的。
既然他們都喜歡莊施施,那以後自己儘量不和她發生衝突,免得他們難做,就當做江唯清同意不逼她領證的報答了。
兩人一路沉默的走着,一路上只有小舟珩咿咿呀呀的聲音和江唯白時不時不安的打量。
楚染染倒也不是刻意不搭理江唯白,只是經過了剛才的事情,她覺得有必要重新思考規劃以後的生活了。
之前留在江家是因爲沒錢沒吃的沒工作,爲了生存迫不得已的選擇。
但是現在她有空間了,完全可以不用考慮生存的問題,而且江家兩兄弟對莊施施都很有好感,所以她是不是可以跟江唯清商量一下提前離開的事情?
不過她的戶口還掛着林家,這是個麻煩的事情。
現在遷戶口只有投靠親屬和結婚或者工作調動遷入集體戶。
她不到法定的結婚年齡,領不了結婚證,也就不能把戶口遷入江家。
又沒有正式工作,所以即使在大隊長的見證下和林家斷絕了關係,戶口也還掛在林家的。
這是個大隱患,需要儘快想辦法解決才好。
“染染姐,到、到了。”
江唯白小心翼翼的聲音打斷了楚染染的思緒,她擡頭一看,果然已經到了供銷社門口。
“走吧。”
楚染染率先走了進去,江唯白緊緊的跟在她的身邊。
“哎呦,你沒長眼睛啊,撞死我了。”
一個誇張的女聲在供銷社大門口響起。
楚染染回頭一看,就見江唯白跌坐在地上,一個穿着綠軍裝的胖女人站在他面前口沫橫飛的咒罵着。
“你個鄉巴佬,小乞丐,走路都不長長眼的嗎?把我的新衣服都弄髒了,你給我賠錢!”
楚染染看着江唯白低着頭不知所措的模樣,皺了皺眉,幾步走了回去。
她先將江唯白扶起來,詢問有沒有傷到哪,確定他沒有受傷後,才伸手將他身上沾到的灰拍乾淨,全程沒有看那個胖女人一眼。
“我說你怎麼管孩子的,撞了人也不知道道歉,趕緊賠我衣服,我還有事要走,耽誤了我的事,你們吃不了兜着走!”
胖女人見楚染染不搭理她,更加生氣了。
江唯白聽到胖女人讓他賠衣服,頓時害怕起來,他強忍着委屈,對楚染染說:
“染染姐,我沒有,我走的好好的,是她自己撞上來的。”
楚染染安撫的拍了拍江唯白的肩膀,這才擡起頭向胖女人看去。
“這位同志,你的衣服哪裏髒了?我看看。”
胖女人原本就是想訛人,但是看到楚染染的那張楚楚動人的臉之後,熊熊妒火立刻燃燒起來。
“他一個鄉下人,誰知道身上有沒有蝨子,會不會在碰到我的時候弄到我身上,這身衣服是不能穿了,你趕緊賠給我。”
供銷社的門口本來就是人來人往的地方,胖女人一嚷嚷,很快就聚齊了一羣看熱鬧的人。
有個中年男人看不過眼,立刻開口幫江唯白說話。
“人家小孩子穿的乾乾淨淨的,怎麼就髒了,我看你就是欺負人。”
“我看你是見人家姐姐長得漂亮,起了色心,才幫着說瞎話的吧?跟你說,看上這種長得妖妖嬈嬈跟個狐狸精一樣的女人,小心天天當王八!”
胖女人見有人楚染染,心中更加嫉恨,掉頭就嘲諷幫着說話的男人。
“你!你胡說八道什麼,我不過是見到你撞到了這個小孩,出來說句公道話,你憑什麼污衊我!”
“我污衊你?我是好心勸你,你可小心點,被這種農村人賴上了,可是甩不掉的。”
“這位同志,農村人惹你了?我想問問你,你吃的糧食是不是農村人種出來的?你祖上就沒有農村人?誰告訴你農村人就是髒?誰教你帶着有色眼鏡看人的?”
楚染染看着胖女人一連串的發問,每一個問題都讓她不敢回答。
“我弟弟每天都會洗澡換衣服,恐怕比你還要乾淨。”
楚染染說着就用手在鼻子前扇了扇。
現在天氣炎熱,原本就容易出汗,胖女人比別人汗更多,所以身上難免充斥着汗味。
楚染染本就不歧視胖人,但是這個胖女人看不起小白還污衊她,就讓她很生氣。
辱人者,人必辱之。
自己要作,就怪不得別人。
“你看他那雙破鞋,腳趾頭還露在外面,你還說他乾淨?簡直是笑話,農村人就是窮酸!”
胖女人伸出手指,指着江唯白的腳,臉上掛着不屑的笑。
長得漂亮又怎樣,還不是農村人,跟她這個有編制的工人能比?
楚染染順着那只手望去,這才發現江唯白還穿着舊鞋子,怔愣了一下,她早上看着小白穿了新衣服,就以爲他把新鞋也一起穿上了,也就沒有過多關注。
不過這並不能成爲怕胖女人攻擊小白的理由!
“同志,你這資本主義思想很嚴重啊,居然看不起勤勞節儉的無產階級,資本主義的奢靡腐朽思想可要不得。”
楚染染的話音剛落,胖女人的臉刷的一下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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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個年代,被人定義爲資本主義,無疑是很嚴重的事情。
“你,你胡說,我是光榮的工人階級。”
胖女人說話都開始不利索的,聲音比之前低了好幾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