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林彧成親這幾個月,如今要和離,江瑤的內心自然是不捨的。
但是這抹不捨,在讓她想到若是自己一時心軟不和離了,往後幾十年裏都是這般的日子,她便覺得心頭像是壓了一塊巨石,讓她喘不過氣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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俗話說長痛不如短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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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便是她該揮劍斬亂麻的時候了。
江瑤已經下定了決心,林彧再說什麼都無法改變的。
他似乎也預料到了這個結果,所以一直抿着脣沒有說話。
只是眼圈紅的厲害。
過了許久,直到一陣寒風吹來,林彧才像是回過神來一般。
“走吧。”他啓脣,嗓音一片沙啞。
從走進那扇門開始,他們倆往後便再沒有任何關係了。
與林彧的和離倒是沒有太大的變化。
江瑤的那些嫁妝即便是外人都能理出來,畢竟當初她出嫁時的排場也不小。
林家並不敢明目張膽的吞了她的嫁妝。
江瑤身邊的婆子更是拿着當初的嫁妝單子,一樣一樣的從庫裏清點出來。
那些庫中尋不到的,也都各有一份單子列明瞭嫁妝去往何處。
最後竟是從林大太太的房裏搜出來的最多。
當着林家族老的臉,林大太太一張老臉都丟光了。
林老爺更是氣得臉色發白,狠狠瞪着自己的妻子。
當然,林大奶奶屋裏也有不少。
她面紅耳赤的叫人去將東西送了來。
最後嫁妝清點完畢,林彧跟江瑤才在和離書上籤了字和畫押。
和離書一式兩份,人手一份。
當一箱又一箱的嫁妝從林府搬出去時,周邊鄰居也有不少來看熱鬧的。
幾個月前這些東西搬進林家時他們便來看過,如今東西搬出去,他們又來了。
林家當時的聘禮,江瑤一件都沒要,全數退了回去。
她這是要跟林家徹徹底底的撇清關係。
林府外,江瑤坐在馬車上,二夫人陪着她。
三夫人則是從後面走過來,面帶疑惑。
“怎麼了?”瞧見她這模樣,沈稚便輕聲問道。
“怎麼好像多了一個箱子?”三夫人納悶道,“那箱子上了鎖,也不知裏面是什麼,但似乎很重。”
那個箱子並不是江瑤的嫁妝,也沒有上嫁妝單子。
可又分明是從江瑤的院子裏搬出來的,林家的人也沒有阻止。
那就說明,那箱東西的確是江瑤的。
裏面裝的什麼東西雖然不知道,但是聽裏面傳出來的響聲,大致是金銀珠寶一類的。
她都不知道江瑤何時有這麼一箱珠寶的。
沈稚聽她這麼一說,就想起那個盛思錚送的珠寶箱了。
但這畢竟是在林家門口,也不好說那東西是男人送的,她只能壓低了嗓音對三夫人道:
“等回去後我告訴你怎麼回事。”
三夫人一聽這話,雙眸就亮了亮,一副很感興趣的模樣:“看來大有來頭?”
沈稚抿着脣輕輕的笑,並沒說話。
等到東西都裝的差不多了,衆人這才啓程回侯府。
回去的路上,江瑤顯然比來時輕鬆的多了。
回到侯府,大家先去了老夫人那裏。
這趟去林家很順利,幾乎沒什麼波折。
老夫人只是靜靜聽着他們說,最後嘆了口氣,看着江瑤道:“既然和離了,往後與林家也沒必要再來往。但你以後的事,也得考慮清楚了。”
“是。”江瑤乖順地頷首道。
看到她這態度,老夫人才感覺心裏順了些。
“好了,都回去歇着吧。”她擺擺手道,“你剛回來,那院子裏還有得收拾。”
“多謝母親。”江瑤站起身,朝着老夫人曲膝恭恭敬敬行了一禮。
老夫人見她這樣,還稍稍愣了一下,隨後才很受用一般的笑着點了點頭:“去吧。”
江紹就不便再參與接下來的事了,他徑直去忙自己的事了。
二夫人則是陪着江瑤一道去回去收拾。
三夫人盼了一路,就等着這時候跟沈稚打聽那箱子的來路呢。
她自然是隨着沈稚一道去了永寧居。
當她得知那箱子是盛思錚送給江瑤時,眼睛都瞪圓了:“你說誰?盛家的三少爺?”
那畢竟是個很久遠的名字了,若不是沈稚提起,三夫人都快想不起來這人是誰。
但她也沒想到,盛思錚竟然還會給江瑤送東西。
還是那麼一箱珠寶。
“我初聽到時,也如你這般震驚。”沈稚笑着給她倒了杯茶,道,“可如今想想,那或許是他對五妹妹的一種補償吧。”
“真是個馬後炮。”三夫人端起杯子抿了一口茶水,道,“當初五妹妹因爲他私自退婚被恥笑時,他又在何處?”
“五妹妹的意思是,那東西,她並不能收,所以等着日後上盛家三少爺回京之時,再還給他。”沈稚笑着道。
“那是該還。”一向財迷的三夫人都贊同地點了點頭,“咱們侯府又不是缺那些東西的地方。”
“這事你可別跟母親說。”沈稚又叮囑她,“母親到如今都不知道呢。”
“母親還不知道?”三夫人又詫異了,“那這箱東西,你們是如何對她解釋的?”
“當兄長的給妹妹置辦一些行頭不是很正常嘛。”沈稚笑道,“反正母親也不會真的去問侯爺。”
三夫人一聽,便道:“你們可真膽大。”
因爲退婚一事,老夫人是恨上盛家了。
盛家那門親是她極力促成的。
後來盛家退婚,又遲遲不登門道歉,讓老夫人覺得顏面受損,自那以後便跟盛家不來往了。
若是叫她知道盛思錚送來這麼一箱東西,只怕她又要趾高氣昂的去嘲笑盛家了。
“這件事知道的沒幾個。”沈稚朝她眨眨眼,“我是信得過你才同你說的。”
三夫人一聽,就眯着眼笑了起來:“放心,我絕對不會出去亂說的。”
這件事傳出去了,對江瑤的名聲也不好。
她與盛思錚是定過親的,又在與林彧成親時收了他的東西,若叫外人知道了,只怕要說她水性楊花不知檢點了。
江瑤與林家的恩怨,便到此結束了。
傍晚睡覺時,沈稚躺在牀上,總覺得身側空落落的,讓她極爲不適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