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中午,武院的弟子累到滿身大汗,扶牆回來的,拿筷子的時候手指頭都在發抖,可見他們早上經歷了一番怎樣的折磨。
文院這幾個也是沒什麼笑臉,沒精打采地坐在那裏。
唯獨石青衫和唐婉然,樂呵呵地吃飯。
哐當!
任靈兮的飯碗掉在地上,惹得說不得怒瞪着她,“還想不想吃飯了?”
任靈兮撿起了飯碗,笑容有些懶散,“二師父,弟子當然想好好吃飯了,可我們每天那麼辛苦地習練,廚房就給我們吃這些清湯寡水的飯菜,我們的體力怎麼跟得上呢?”
由任靈兮這麼帶頭一說,大家也都食之無味,露出幾分懨懨的表情。
說不得將筷子往桌上一摔,“那你想吃什麼?這麼多年都是這麼吃過來的,你……”
“二師父您別生氣呀!弟子倒是有個好主意!”任靈兮嬌笑幾聲,美目流轉。
石青衫和唐婉然兩人笑呵呵地吃飯吃菜,完全不知道任靈兮已經將矛頭對準了她們倆。
“師父,我聽說石青衫和唐婉然最近很清閒,只需要每天給四師父做點心,連功課都免了!”
這兩人笑容凝住,厭惡地盯着任靈兮。
這個妖女,絕對沒有安好心。
很明顯的看出來,吃不飽最近一段時間胖了不止一點點啊,肯定是受了那兩個丫頭的賄賂!
只見那說不得,瞪了吃不飽一眼。
吃不飽笑呵呵的,也沒說話。
任靈兮掩脣輕笑,“四師父看好她們兩人的廚藝,那一定是很厲害的。正好她們沒有什麼功課可做,但弟子們每天習練辛苦,不如就讓兩位幫大家做飯,既可以提高二位的廚藝,也可以讓大家吃到好吃的飯菜,兩全其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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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青衫還好,唐婉然立刻瞪大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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啥玩意?十六個弟子加四位師父,總共二十人的飯菜,由她們倆來做?
那不是要把她們活活累死在廚房嗎?
唐婉然皺着眉頭想奮起反抗,石青衫按住了她,輕輕搖頭,隨即看向吃不飽。
如果吃不飽維護她們,任靈兮便不能得逞。
全看吃不飽了!
那說不得盯着吃不飽,冷幽幽地說着:“胖子,你的徒弟手藝不錯?連功課都免了,這件事,老大知不知道?”
吃不飽雖是笑着,額頭上都冒汗了。
上了不老山,不就是爲了教習這羣弟子們課業嗎?
可吃不飽卻爲了自己能貪吃,而免去這兩人的功課,老不死若是知道,能饒了他才怪!
說不得繼續盯着他,冷哼一聲,“那讓你的兩個小徒弟,去廚房幫幫忙怎麼樣?”
石青衫和唐婉然緊緊盯着吃不飽,心裏暗暗叫着,師父,我的親師父,別答應啊!
吃不飽抹了一把汗,再度露出憨憨的笑容。
“好,這也好啊!”
空氣中似乎有心碎的聲音,兩人欲哭無淚。
師父啊,你簡直是賣徒弟的一把好手啊!
這頓飯,石青衫和唐婉然是吃得最少的一次。
兩人神情懨懨地回到文院,連說笑的興致都沒了。
“哎,你們當真好本事啊!能負責得了這二十人的飯菜,我甘拜下風!”
身後傳來了呂繼不陰不陽的笑聲,無疑是火上澆油。
不顧石青衫的勸說,唐婉然猛然轉身,破口大罵:“死驢子,你家主人的間計得逞,你也在這兒搖尾巴是不是?”
呂繼雙手環胸,對她的謾罵充耳不聞,也可以說是習慣了,他眼中含着諷刺的笑意。
“每天都忙活到半夜,爲了給大家改善伙食,兩位真是煞費苦心!”
“你!”
“有沒有聽過一句話,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真是蠢笨到家了!”
呂繼甩甩袖子,便回了自己的房間,只留下滿腔怒火的唐婉然。
“你別拉我!他都把我們欺負到這個份上了,不如咱們去叫人,和白楚這兩個妖物打一架算了!誰怕誰啊!”
唐婉然一臉憤然,若不是石青衫死拉硬拽,怕是已經去踹呂繼的房門了。
石青衫拖住唐婉然的胳膊,雖然也是苦着臉,卻理智得多。
“好啦!咱們別鬧了行不行?好好想想,怎麼應付過去才是最緊要的!”
唐婉然立刻像泄了氣的皮球似的,甩開了石青衫,回了房間還是唉聲嘆氣的。
“我們不是要偷懶嗎?這以後一日三餐,頓頓不落,這幫人還要吃好的,咱們倆怎麼能做得出來啊!”
當初出這個主意的人是石青衫,唐婉然此刻沒有怪罪她弄巧成拙,可石青衫會這麼想。
兩人坐在一起想了半天,也沒有想出個所以然來。
石青衫滿心地煩悶,隨意走着,在幻生河邊瞧見了一個人影,那是正在含笑望着她的楊擇。
清風輕柔,石青衫將散亂的髮絲撩到耳後,緩步走了過去,疑惑道:“你怎麼在這兒?”
不讓叫王爺殿下之類的,那句師兄也叫不出口,石青衫索性就什麼都不叫了。
一陣小風又吹過來,石青衫的腦袋髮絲飛舞着,楊擇笑着幫她捋好頭髮。
“不是在等你嗎?”
“等我?幹什麼?”
楊擇的雙手滑落,搭放在她的肩膀上,懶懶笑着:“你和唐婉然,就是這麼偷懶的?”
石青衫有些不好意思地偏過頭去,臉色微微發紅。
楊擇微微躬下腰,捏着她的臉頰,硬將她的腦袋掰過來對着自己。
“你現在知道了,好人不能做壞事的,瞧瞧,這不就被反咬了一口?”
石青衫一怔,隨即長長嘆了一口氣。
“是啊,早知道當初我就不出這個餿主意了,現在連累了唐婉然……”
“這種陰險的招數,你肯定玩不過任靈兮。”楊擇笑了笑,目光中的光色變幻,深不見底。
“我什麼時候得罪了任靈兮?”石青衫還在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
楊擇捏了捏她的鼻子,好笑道:“人心難測,有些人見不得別人比自己過得舒坦,所以一定要把別人也拖下水才開心,她就是那種人。”
石青衫還是覺得匪夷所思,任靈兮這不是有病吧!
“不用想那麼多了,以後對她敬而遠之就好。”
石青衫頓了頓,又皺起眉,仰頭望着他,“她若是總找我麻煩,就算我躲得再遠又能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