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南澤嘴角浮起一抹淡笑。
先打個巴掌在給顆蜜棗，這招式屢試不爽。
尤其是對姜晚涴來說。
姜晚涴帶路，同莫南澤一起來到洛城的城中村。
這裏建築物逼仄老舊，燈光昏黃，但家家戶戶都飄來飯菜香味，煙火氣十足。
莫南澤一邊跟着姜晚涴走，一邊四處張望。
這樣的環境，讓他想起小時候和媽媽一起住的地方。
那塊地的改造項目後來還是被莫氏集團接手了。
莫南澤實在想不到，周雲意那種養尊處優的大明星，會躲在這麼接地氣的地方。
怪不得他們找不到他，因爲根本沒往這方面想。
在蜿蜒狹長的巷道里走了很久，姜晚涴終於停下腳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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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這裏。”姜晚涴說道，隨即敲響了門，“雲意，開一下門！”
十幾秒後，門鎖處傳來咔嗒一聲響。
莫南澤迅速上前用手抵住門縫，用力擠了進去。
周雲意看見是他，第一反應就是逃。
然而莫南澤早就做好了準備，上前手腳並用，用格鬥的招式將他的身體鎖住。
“放開我！”周雲意一邊掙扎，一邊大聲喊道。
莫南澤順勢捂住了他的嘴。
呼叫聲變得沉悶微弱。
姜晚涴見狀，心疼極了。
但她也無可奈何，看上去還挺高大的周雲意在莫南澤面前，弱得像只小雞仔。
“雲意，你不要再反抗了，南澤哥今天來是和你談解約的事情的！”姜晚涴連忙說道，“只要解約了，你就可以做任何事情不受約束了！”
周雲意沒力氣掙扎了，認命地一癱。
莫南澤確定他不會逃跑後，也鬆開了他。
他站起身，慢條斯理地整理着衣服上起皺的地方，淡聲說道：“周雲意，發生了這樣的事情，就算你還想留在盛星，盛星也容不下你了。”
“你以爲盛星缺了你，就轉不動了嗎？”
莫南澤居高臨下地睨着蜷縮在地的周雲意，語氣冷淡至極。
他是真的生氣了。
周雲意這一場任性，給他惹了不少麻煩。
先解決了他，再去解決那些麻煩。
“我只是很累……”周雲意大口大口地喘息着，“莫南澤，這麼多年我爲盛星盡心盡力，已經夠了……”
“莫南澤，我連休息的資格都沒有嗎？”周雲意盯着莫南澤的眼睛質問道，“我的一舉一動都曝光在聚光燈下，我完全沒有屬於自己的隱私空間！”
“這就是成名的代價！”莫南澤嗓音低沉地斥道，“這些難道你之前不知道嗎？”
“周雲意，你忘記當初是怎麼懇求我給你機會讓你參演嗎？”
“你的志向呢？”
周雲意搶白道：“是你的志向！我只是個工具罷了！”
莫南澤眯起眼眸，瞳孔深邃似海。
兩人之間的氣氛極爲不平和，彷彿充斥着易燃氣體，只要有一點火星，就會爆燃。
姜晚涴去將周雲意扶起來，小聲地警告道：“別惹南澤哥生氣了。”
莫南澤默然地看着這一切。
他嘴角輕微地勾着，浮出一抹嘲笑。
他自認爲這些年沒有虧待他，所有資源都優先向他傾斜，每次接戲都以他的意願爲主，他的那些醜聞也盡全力去公關。
現在，他卻說自己不給他休息……
真是笑話。
莫南澤抽了張紙巾擦手，冷聲地說道：“周雲意，明天去簽署解約協議吧。”
他不再像以前那樣勸周雲意了。
一次兩次也就罷了，這都七八次了。
莫南澤也很累。
“不過投資商那邊，你要自己去解釋，我會安排讓你們見面。”莫南澤繼續說道。
“你正在拍攝的這部戲，違約金我承擔了，我會換一個新的演員接替。”
莫南澤說得風輕雲淡，彷彿周雲意就是一個可有可無的人。
周雲意的確是盛星的搖錢樹，盛星三成的價值都是周雲意創造的。
但是，盛星沒了周雲意，還會有其他藝人冒出頭。
周雲意緊抿着嘴，垂着頭，久久沒有迴應。
明明是他自己抗爭得來的結果，爲什麼他一點都開心不起來？
他很清楚，莫南澤一旦做了什麼決定就不會輕易改變。
默了好久，周雲意才點點頭，應道：“好。”
這件事就這麼輕易地解決了。
莫南澤離開後，出租屋裏，寂靜得可怕。
周雲意和姜晚涴面面相覷，誰都沒有說話。
第二天，莫南澤就約了投資方的李總。
莫南澤早就讓出一部分利益，讓投資方消氣了。
所以李總自然欣然赴約。
酒店餐廳的包廂，裝修得富麗堂皇，派頭十足。
莫南澤和李總緊鄰坐着，舉着酒杯，談笑風生。
莫南澤身邊，是盛星的另一個和周雲意風格相似的男演員，也是準備接下週雲意身上資源的人。
這潑天的富貴讓他應接不暇，頻頻舉杯，哄兩位老闆開心。
周雲意進來時，包廂裏的人只是擡眼淡淡地看了他一眼，便又熱烈地談論起來。
包廂裏氣氛明明很融洽，但周雲意卻感覺到刺骨的冷。
他忽然發覺，哪怕自己有那麼多作品，又有那麼多的榮譽加身，也都是一場空。
不是盛星離不開他，是他離不開盛星。
周雲意默默落座，一言不發。
莫南澤已經消解了李總的怒火，項目得以繼續推進。
這時，忽然門口傳來“砰”的一聲巨響。
衆人紛紛擡眼望去。
下一秒，門開了，一個男人搖搖晃晃地走了進來。
“哪來的酒瘋子！”呂岩立即站起身攔住他，“莫總，李總，我馬上把他弄出去。”
莫南澤認出了那個人，是莫謙言。
好多年沒見到他了。
他居然來洛城了。
真是好巧。
莫謙言正是衝着莫南澤來的。
他的相好是個十八線小演員，最近就在洛城拍戲，就是周雲意的那個劇組。
所以莫謙言才知道一些風聲。
莫南澤畢竟大名鼎鼎，他只要擺出莫南澤侄子的身份隨便一問，就找到了這裏。
呂岩想把莫謙言推出去。
莫謙言喝了酒，勁大。
他也正是想趁着酒勁，來莫南澤面前耀武揚威一下。
被他欺壓這麼多年，終於有了翻身的機會了。
“莫南澤！”莫謙言大聲喊道，“我前天才和前妻敘舊了，今天就能遇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