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唐婉然怔住了,他這是在開什麼玩笑?
看着唐婉然一臉迷茫的表情,唐唸白淡笑着:“你不願意吧……”
“不是,表哥,你這是怎麼了?爲什麼突然,就非要找一個姑娘成親不可,到底……”
唐婉然愕然,這樣的唐唸白彷彿是她所不熟悉的。
月色悠悠,唐唸白的目光深長又無奈,他淺淺嘆息着。
“婉然,大師父今天給我了一封信,是陛下給我的。信中說,他身體有恙,恐身後事無人料,於是囑託我要看顧好赤焰,要在天下一統之時分得一杯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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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婉然露出幾分焦急來:“那,父皇怎麼樣?”
“舊疾而已,只不過他想讓我接下這個重擔罷了……”
唐婉然略略鬆了一口氣,“表哥,你接下便可,哪怕你做赤焰的皇帝,我和婉柔都不會有意見的!”
赤焰只有她們兩位公主,而這兩人都無心於政事,赤焰不比白楚,這是個男權當道的國家。
讓唐唸白繼任皇帝,唐婉然姐妹早就心照不宣,她們很樂意的。
唐唸白轉頭看向她,笑容如天邊的雲淡風也輕,流露出淡淡的哀傷。
“陛下一定要我坐赤焰的皇位,有兩個條件,一是爭一爭這個天下。”
唐婉然倒是不甚在意,笑道:“爭就好了,萬一是我們赤焰僥倖統一了天下,豈不是光榮?”
她又自顧自地補充道:“其實敗了也無所謂,天下羣雄如此之多,你瞧這不老山上,哪一個是好對付的?到時候求個和平也就罷了……”
“條件之二,就是必須娶你爲後。”
唐唸白的話音落了,唐婉然臉上的笑容也凝住了。
這比唐唸白喜歡石青衫更讓她覺得不可思議。
“不,不是,表哥,我們……我們是兄妹啊!”
唐唸白淡淡而笑:“婉然,我們不是親兄妹,我只是皇族中遠到沒有血緣關係的皇親,你是知道我爲什麼會被選到皇宮中來的。”
“我從家鄉千里迢迢去往皇都那一刻起,我的命運全然是由陛下安排的。你嫁給我爲後,我才算名正言順繼承了陛下的皇位,如此我才可以幫陛下看顧好赤焰,看顧好你和婉柔……”
說着說着,唐唸白低下頭去,低低笑着:“可我不想委屈你,我也想讓你嫁給你心愛的人,而不是爲了赤焰和我在一起……所以我想,如果有一個不錯的女子能陪我守住赤焰的江山,陛下是不是會放心些……”
從這個角度上看,唐唸白和野心勃勃的楊恭沒什麼分別,都只是看上了石青衫的本事和心性。
養育之恩大過天,唐唸白這樣善良的人,對手把手教他長大的赤焰帝充滿感恩,只會聽之任之。
可他真的拿唐婉然當做親妹妹,不願委屈她。
然而,站在歷史的洪流之中,立於天下蒼生的頂端,處於赤焰皇室的位置。
唐唸白和唐婉然似乎,沒有選擇!
石青衫和楊擇鬧翻了的事情,當時恰巧被不老山中一個小僕從瞧見了,大傢俬下里都知道了,只是見到他們兩人不會明着問。
可偏有不省心的不長眼的,比如呂繼。
這天石青衫和唐婉然給吃不飽做好了糕點後,便閒閒散散的回了文院。
石青衫從沒有對唐婉然提起過唐唸白,唐婉然也沒有將那天他們兄妹二人的對話告訴她,兩人像是極有默契似的,不提此事,一如從前說笑。
進了學房,只有呂繼一人坐在那裏寫寫畫畫,忙得不可開交,唐婉然閒閒地坐在那裏喝茶嗑瓜子,石青衫翻開了一本書,卻始終沒有翻過頁,只是出神地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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興許是這兩人的閒散刺激到呂繼了,呂繼擡起頭,嘲笑地看向那個失魂落魄的人兒。
“得虧你們倆沒有功課可做,不然啊,石青衫你恐怕要每天哭着完成課業了。”
石青衫的身子不自覺地一震,唐婉然立刻拍了桌子,那盤瓜子都震掉了。
“臭驢!你不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
唐婉然的謾罵,呂繼早就習慣了,許是看石青衫不言不語好欺負,他還來勁了。
“被我說中了心事是不是?哎……你們女人真是很可笑,想吃着碗裏望着鍋裏的,鑽在楊擇的懷裏,你還滿心惦記着唐唸白,石青衫啊,你怎麼沒有拿鏡子照一照自己,難道你當自己是迷倒衆人的西施?”
呂繼說了很多話,從來不爲外人流言所動的石青衫,這一次心裏卻越發堵得慌。
呂繼說的也對啊,她不是西施,怎麼能奢求萬花叢中過的楊擇,一直停留在她這裏,在最初的時候,就是異想天開!
耳朵聽着呂繼越發過分的話語,腦海中浮現出楊擇百般輕漫的笑容和態度,石青衫心裏的委屈又被勾上來,晶瑩的淚水竟然不自覺地滾落下來,打溼了書頁。
“哎,青衫……”唐婉然有些手足無措,不知該怎麼安慰石青衫。
不管怎麼說,石青衫傷心的這件事是因唐唸白而起,唐唸白又是爲了她着想,唐婉然這心裏多少是有愧的。
“你你,不會說話就滾出去!”唐婉然走到呂繼身邊,使勁拍着他的桌子,不讓他繼續做課業。
呂繼也不想和唐婉然計較,便拿了書和紙走出去,到了門口前,他又回過頭來,語氣中是滿滿的警告之意,嘲諷一笑:“我不管你喜歡誰勾搭誰,你最好別打白楚人的主意!”
話一說完,呂繼甩門就走。
待呂繼一走,唐婉然雙手叉腰好笑道:“這個娘娘腔有點太自大了吧!難道還怕別人喜歡上他?真的是瘋了!”
石青衫輕輕抽泣着,幽幽地看了眼唐婉然,“他說得可能是任南珣吧……”
“嘁,任南珣,什麼啊……”唐婉然不屑地哼笑着,忽然瞪大了眼睛望着石青衫,“你是說,那個娘娘腔和任南珣……”
興許是白楚國女人當道,不僅是呂繼的性格同化爲女人,他竟然和女人一樣,喜歡男人……
這一下子,唐婉然忽然明白過來,怪不得呂繼這種油鹽不進的,似乎格外聽從任南珣的話,就連當初分組也是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