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搜的點擊量還在持續攀升,各大營銷號的文案也大同小異,但前者的觀點明顯佔據上風。
輿論節奏不容小覷,稍有不慎就會被人抓住把柄無法翻身。
再者,營銷號的爆料並非空穴來風,而是事實。
宋矜安冷着臉點進lagerfeld的官號,那條神祕官宣的最新評論裏,有不少要求更換代言人的言論。
儘管還沒正式公佈,但文案的關鍵詞指向清晰,所有人都能猜到是姜遇。
偏巧她在這個節骨眼被爆出家庭背景,對家的居心再明顯不過。
宋矜安收起手機,安撫地握住姜遇發涼的手,擡眸望向柏硯,“公關預案啓動了嗎?”
柏硯仰靠着椅背吞雲吐霧,“通稿已經擬好,叫你來是想問問你的建議。”
熱搜是一小時前空降的,公關部通知他時,他立馬叫了姜遇過來。
誰料她只說了句“都是事實,隨公司處理”,之後始終坐在一旁沉默不言。
宋矜安的眼眸沉靜如水,“lagerfeld不會更換代言人,正式官宣我會讓市場部和你們的通稿一起發。”
話音落下,姜遇擡起頭,久未出聲的嗓音有些沙啞,“矜安,你別犯傻。”
“這話應該我跟你說。”
宋矜安無奈地嘆息,轉而朝柏硯說道,“但前提是公司會全力保住姜遇。”
柏硯猛吸一口煙,起身掐滅菸頭,“行了,我去趟公關部,弟妹你坐會。”
他撈起扶手上的外套,大步走出辦公室。
隨着門關上的聲音,宋矜安脣角綻出溫柔的笑弧,“在我面前不用忍了吧?”
迴應她的,是姜遇傾身將她擁住的動作。
身高的差距,宋矜安微仰起頭讓姜遇的下巴墊在自己肩膀處。
有一滴溫熱的液體落在頸側。
姜遇的內心遠不如外表冷然堅韌,相反,那是她故作堅強的保護色。
她沒有良好的出身,沒有引以爲榮的父母,唯一可以依靠的只有自己。
姜遇不是害怕失去光環,而是懼怕好不容易癒合的傷口再被血淋淋地撕開,反覆鞭撻。
此間一切,宋矜安都心知肚明。
沒多久,姜遇鬆開手揩去眼角的淚痕,露出一個勉強的笑容,“沒事了。”
宋矜安抽了張紙巾給她,“這幾天別去看網上的輿論,以免影響心情。”
姜遇緊抿着脣點頭。
怕她再說出放棄代言之類的話,宋矜安轉移了話題,“有沒有想過跟他們斷絕關係?”
太過重情和心軟,姜遇的這兩點性格使她很容易被父母掌控。
“別被所謂的血緣關係束縛住,有些人不是生了你,就能被稱爲父母。”
宋矜安說完不由兀自嘲笑,這話放在她身上,倒也恰如其分。
許是下定了決心,姜遇這回沒再猶豫,“有什麼辦法麼?”
宋矜安的指尖搭在腿上輕點,“最直接的方法,給他們一大筆錢,簽下斷絕關係的證明書。如果不同意,今後休想從你這拿走一分錢。”
貪婪的人總會爲了眼前的利益,承諾下無法做到的保證。
她繼續說,“要是花完了錢想反悔,就把證明書甩他們臉上。再不然,動用一些見不得光的手段讓他們吃到教訓。”
拋開贍養的義務,姜遇這些年花給他們的錢,已經是普通人幾輩子都得不到的。
姜遇張了張口,一時沒接話。
宋矜安知道她在憂慮什麼,“錢的事你不用擔心,我先替你出了。”
見姜遇又想下意識拒絕,宋矜安伸手捏了下她的臉,“還不了的話,就跟lagerfeld籤十年代言合約。”
同一時間,江城某私宅內。
落地窗前滿是繚繞的煙霧,陸時嶼單手插兜佇立,沉冷的輪廓倒映在玻璃上。
宋矜安不在時,他周身的氣場始終是倨傲的冷淡。或者說,他所有的柔情只給宋矜安一個人。
在他身後,墨妍垂首出聲道,“先生,背後下手的人找到了。”
她伸手遞上一張照片,偷拍的角度,但能分辨出對方的長相。
陸時嶼側眸看去,目光轉瞬聚起森然的寒意,“確定是她?”
“確定。”
墨妍的表情認真且嚴肅,“我們鎖定了在吊燈和地板做手腳的工作人員,逼問得知是她花大價錢僱傭他們做這件事。”
陸時嶼的黑眸鷙冷,用力的指尖將菸捲生生掐斷,“證據呢?”
墨妍斟與他對視一秒,很快又低下頭,“她很謹慎,每次碰面都會檢查手機有沒有偷拍錄音,就連銀行的轉賬也是輾轉多方。光憑工作人員的口述,證據還不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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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人窒息的凝滯感蔓延在四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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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妍面色嚴肅地皺眉,這個調查結果是她沒想到的,照片上的人一旦再次下手,機會很多且難防。
“找人盯着她,想辦法挖出證據。”
陸時嶼的視線落在腳邊忽明忽滅的菸頭上,眸光沒有一絲溫度,“還有,記住我之前說過的話。”
……
下午三點,宋矜安和姜遇從辦公室裏出來。
頂樓的電梯口,柏硯雙手環胸倚着牆,一副在等她們的樣子。
“聊完了?”他挑眉問道。
宋矜安淺淡一笑,“不好意思,佔了你的辦公室。”
柏硯聳了聳肩,狀似漫不經心地看着姜遇道,“該幹嘛幹嘛,撒出去的公關費總得賺回來。”
姜遇下午的確還有拍攝,她跟宋矜安道別,先行乘了電梯下樓。
柏硯按了另一邊的私人電梯,“弟妹準備怎麼回去?”
宋矜安看了眼手機消息,“陸時嶼快到了。”
“行,我送你到門口。”
寬敞的轎廂裏,兩個人各站一邊。
宋矜安回想起剛才柏硯的那句話,莫名失笑。
她早就知道,他特意讓她過來,無非是爲了安慰姜遇。
僅僅是聽她的建議,三言兩語電話就能說清,何必大費周章。
不過,宋矜安不確定柏硯這麼做,是出於人道主義的關懷,還是另有目的的企圖。
電梯下降到一半,她斟酌着開口,卻是因爲另一件事,“我想問你,知不知道陸時嶼和他父親從前發生過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