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曦兒，雖然太醫還沒有研製出解藥，卻製作了一些解毒的藥緩解一下，你先服下。”
許言曦忽然覺得哪裏不對勁，“太醫的藥吃下去就會有力氣了嗎？”
慕景宸搖頭，“太醫沒有那麼大的本事，能研製出讓身體恢復力氣的解藥，只是可以讓毒在體內蔓延的慢一些。”
許言曦慢悠悠的點頭，她剛才腦子裏忽然閃念出一個念頭，會不會慕景宸剛才服用了讓毒緩解的藥，騙她將真正的解藥才下去。
仔細想想他說的很對，緩解的藥哪能那麼管用。
這時慕景宸大步走到桌前，端過一碗藥：“朕餵你喝下去吧！”
許言曦看了看他端在眼前的藥，又看了看他，他還是和以前一樣丰神俊朗，一點也不像中了毒。
“太醫說這些緩解的藥趁熱喝才有用，快喝吧！”
這是湯藥，而解藥是藥丸，而且看到慕景宸剛才端碗的動作很明顯他已經完全恢復到從前，定然已經如他所說的解了毒。
她本想就着他的手喝下藥，慕景宸偏要喂她，然後親自一勺一勺喂着她將藥喝完。
慕景宸將藥碗放下之後，上了牀和許言曦躺在了一起。
“曦兒，你將解藥讓給朕，朕很高興。”
許言曦挪了挪身子，靠近了他一些，“我們剛在一起的時候，還是我算計你多，付出也遠比不上你對我多，我也一直想要對你好，可是沒有那麼多機會，如今也算得償所願了。”
他的聲音清清冷冷，似是帶着一抹難言的清愁：“曦兒，你陪伴在我身邊那麼多年，這些就是對我的好，再說我們是夫妻，用不着算那麼清楚。”
許言曦不知爲何一聽到他這麼說，眼圈就紅了，“你總是那麼容易滿足，我陪在你身邊那麼多年，你不是也陪了我那麼多年。”
“可是我愛你啊，我稀罕你陪着，更願意陪着你。”
說着，緊緊握住她的手。
許言曦便感覺他的聲音有些不對，側頭去看他，臉上掛着晶瑩的眼淚，見他如此，她的心裏猛然一痛。
“瞧你說的，好像我不愛你，不稀罕你，不是心甘情願陪着你似的。”
他低低的聲音帶着無法言喻的憂傷和後悔：“曦兒，我知道傷過你，也一直很後悔，如果從一開始就和後來一般呵護你，那我這一生就再也沒有什麼遺憾了。”
“那麼久遠的事情還提它做什麼，其實我心裏並不是很在意，你是皇帝不可能那麼容易愛上一個人，這是很正常的事，後來你一直真心實意的對我，這麼多年從未變過心，我已經很知足了。”
說完，心中又升起莫名的不安來：“就算我等不來解藥，我希望你也不要因爲我的死過於難過，更不要再去想起以前的事自責，這一輩子你給過我最大的寵愛，自從你決定愛我的那一刻起，你從未負過我，更沒有過對不起我。”
“你要我失去你後不要難過，難道你忘了當初我以爲你死在河裏，我是怎麼痛不欲生的，如果不是將你帶回來，或許我活不到今日，又過了這麼多年，我對你的愛意與日俱增，我根本就離了你不行。”
許言曦心裏說不出的酸楚，她不是怕死，而是捨不得他，更捨不得他難過。
“那一次是因爲我們沒有孩子，可是現在不一樣了，我們有四個孩子，即便你沒有了我，還有他們。”
“孩子再多也無法代替你。”他說完這句，反問道：“如果服下解藥的是你，我就這麼離開了你，你會是怎麼樣呢？”
許言曦怔了怔，會是怎樣的，就像是他說的，孩子無法代替他，她想都不敢想如果沒有了他在身邊，自己一個人孤零零的在這個世上，彷彿沒有了靈魂。
好在，她不會受這種苦。
她側頭去看他，他一雙淚眼模糊的雙目好似看不夠似的看着她。
許言曦嘆了嘆，他知道他愛了這麼多年的女人時日無多，想多看幾眼。
她何嘗又不是呢，孩子們都會有陪伴他們的人，最讓她放心不下的還是慕景宸。
就這樣兩人無聲對視了好久，慕景宸低低的聲音帶着無盡的憂傷：“曦兒，我好矛盾，我不想讓你太難過，因爲我會心疼，可是我又怕你會忘了我，忘了我們生生世世的約定，下一世你不再肯和我在一起。”
他的話明顯不對。
許言曦忽然覺得身體也很不對勁，猛然擡了擡頭，感覺比之前多了一些力氣，反觀慕景宸臉色越來越難看，聲音越來越弱。
她忽然將目光落在桌上的藥碗上面，一下子明白過來，急切的問道：“你剛才將解藥餵給我了是嗎？”
“曦兒，不要說那些，躺到我身邊來，我想多和你說說話。”
許言曦的眼淚如決堤的洪水一般流了下來，果然是這樣的。
她緊緊抱住他，“你爲何那麼傻，要將解藥讓給我，你這是要我難受一輩子嗎？”
“我說過會用盡一切來愛你。”
之所以能騙過她，是因爲讓太醫給他在穴位上紮了能夠提神的針，就是因爲那一針，使他的毒蔓延的更快了一些。
許言曦哭的已是泣不成聲：“你已經很愛很愛我了。”
見她哭，慕景宸心疼不已，擡起顫顫巍巍的手，爲她拭去眼淚。
“我總覺得還不夠，平日總是忙於政事，知道你不喜歡被困在宮中，所以就想着等璋兒大些就放掉所有的政事，陪着你到處遊山玩水，可是我沒有做到，讓你陪我出來打仗，還中了別人的毒，我總覺得這一生對你虧欠太多。”
“你都爲我做到這一步了，還說虧欠我。”
他渾濁的目光緊緊鎖住他，明明眼睛累的有些睜不開了，卻用盡全力看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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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曦兒……你知道嗎，我之前從來都不信前世今生的，可是自從我愛上你之後就一直期盼有來生，我想着這一生好好的愛你，讓你徹底愛上我，最好是沒有愛夠，下一世還要愛我，可是才走了半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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