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明茉抱怨地剜了盛淵一眼，面色嬌紅。
她接過餐盒，放在茶几上，自己坐在地毯上，自顧自地吃起來。
鼎金樓的餐品味道應該很好，只是此時的林明茉嘗不出什麼味，滿腦子都是昨夜發生的事。
恍惚間，似乎那粗重的呼吸還在耳邊奏響。
盛淵自然地走過來，在林明茉身邊學着她一樣席地而坐。
瀟灑肆意，不拘小節。
他一手扶着下巴，側着臉，靜靜地注視着林明茉。
自然，親暱，就像是普通情侶那般。
林明茉卻渾身不自在，燥熱難忍。
她往旁邊挪了挪，淡聲說道：“那個……盛淵，她等你很久了，你還是上去吧。”
盛淵眼底閃過一絲晦暗的光。
“茉茉，她既然回來了，那我和她之間有些事情還是需要解決。不過你放心，我和她絕無可能了。”
是解釋，也是保證。
他直視着林明茉的眼睛，目光真誠。
五年前方雅淇不告而別，現在又是不告而歸。
盛淵除了想要一個遲來的解釋之外，再無其他。
聽到那一聲“茉茉”，林明茉的手臂起了一層的雞皮疙瘩。
彷彿又回到了昨夜耳鬢廝磨的時候。
她像是應激一般，連忙站起身，臉色尷尬地說道：“盛淵，別這樣喊我。昨晚的事……你也別放在心上吧。”
飲食男女，你情我願，怪不得誰。
就當是一時脫軌，終究還是要回到正軌的。
盛淵滯了一下，也站起了身，他高大的身軀擋住了一部分燈光，臉色隨着目光暗沉下來。
“林明茉，你又要像上次那樣，提起褲子不認人了？”他隱忍着一絲怒氣，挑眉質問道，“你把我當什麼了？”
在同一個坑裏跌倒兩次，這是盛淵斷斷不能容忍的。
林明茉被這股冰寒的氣勢凍住，有些悻悻地低下了頭。
“不要說得這麼難聽……”
“很感激你給我提供了那麼好的體驗，但是到此爲止吧……”
“林明茉！”盛淵一聲怒喝，眼裏淬起了火。
他感覺自己像是被白嫖了一般，心口堵得厲害。
右手將領帶扯松，左手扶着額頭，深邃的眼睛死死地盯着面前的女人。
氣勢駭人。
林明茉下意識的想走開，卻被盛淵抓住了肩膀。
“對不起……真的對不起……”林明茉的腦子亂成一團麻，不知道該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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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淵的心跳沉重得厲害。
在林明茉這裏碰壁這麼多次，他也不止一次告訴自己，“放棄吧，沒必要爲了一個女人勞神費力……”
可是還是剋制不住地去靠近她。
她就像是那種讓人上癮的成分，明知對身體有害，可是卻有着蝕骨的之名的佑惑……
“盛淵，她在等你……”林明茉的語氣像是要哭出來。
盛淵眼睫毛垂下，黑眸映着一層陰影，在凝重的注視下，突然湊近。
他吻住了她。
濃濃醋意和絲絲埋怨從這個吻中宣泄而出。
他強勢地撬開她的脣齒，親入牙關。
一只大手緊緊扣着她的後腦，霸道專注，讓她抗拒不能。
林明茉驚恐地睜大了眼。
男人的脣瓣溫熱，彷彿帶着一股微弱的電流瞬間傳遍她的全身，麻痹她所有的神經。
她差點又要淪陷。
就在林明茉情不自禁地快要閉眼時，盛淵猝不及防地結束了這個吻。
他鬆開了林明茉。
拇指指腹在脣上一抹，擦掉殘留的津液，斂起眼中的柔光，再望向她時，眸中一片冰寒。
“承認對我有感覺不是丟臉的事。”盛淵開了口，聲音一如既往地低沉。
剛才林明茉對那個吻下意識的迎合，足夠暴露她的內心。
“我……”林明茉心裏繞成了千千結，卻還是故意逞強地輕笑一聲，迎着盛淵深沉的目光，面不改色地迴應道，“根本沒有的事，總不能逼我承認吧。”
盛淵驀地一愣，隨後激烈地反駁道：“林明茉你忘了昨晚你是怎樣陶醉投入的嗎？你的嘴巴會騙人，你的身體騙不了人！”
他捏着她的下巴，迫使她擡起頭。
林明茉心底翻江倒海，表面風平浪靜。
“是嗎？”她悠悠應道，“那就是盛四爺這麼多年歡娛人間，經驗豐富，技術精練……很瞭解女人很會討好女人。”
“我確實難以抗拒盛四爺的容貌與身材。”
她笑，脣角牽起漣漪，眼神也添了一分風情。
“如果你不介意的話，我可以考慮一下……我們保持這種地下關係，倒也挺刺激的。”
林明茉故意稱呼他爲“盛四爺”。
這個名號，是他遊走在各種花場時他人對他的稱呼。
林明茉此時此刻用這樣的稱呼，無非就是在提醒盛淵，她知道他從前那些風流浪蕩的光輝歷史。
她根本不會相信他的深情。
亦或者是她不相信他會對自己深情。
更何況，比起一個可以光明正大地被盛老太太提起的小淇，她更是不堪一擊。
她向前一步，靠近她，伸手抓住他的衣襟，作勢要解開鈕釦。
眼波流轉。
“昨晚你說的那些話……沒錯。”她輕輕一笑，“我的確不太想改變現狀。雖然盛揚不怎麼樣，但是盛家能夠給我帶來的利益太大了。抱歉，我就是這麼膚淺虛榮。”
“但是如果可以保持昨晚那樣的體驗……我也可以承擔一些風險。”
雖然林明茉不能確切地說出盛淵喜歡的女人有什麼特徵，但她可以肯定，盛淵不會喜歡庸俗的女人。
所以她現在在努力地靠近庸俗。
林明茉纖細的手指在金屬質地的鈕釦上翻動着。
一顆，兩顆……
釦子被接連地解開。
林明茉硬着頭皮也要把這場戲演下去。
她一直盯着釦子，沒有注意來自頭頂的目光愈發的冷冽深沉。
“夠了。”
他推開了她。
林明茉稍稍失了重心，踉蹌了一下。
擡頭看去，只見盛淵的臉在陰影下略顯蒼白，清峻的眉間隱約透着一抹晦暗。
他緊抿的薄脣動了一下，但最終還是什麼都沒有說。
林明茉鬆了一口氣。
又輕鬆，又沉重。
又想哭，又想笑。
或許，伴隨她一生的感受之一，便是糾結吧。
就在氣氛僵持不下時，門鈴再次響起。
盛淵和林明茉的同時看向了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