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農一家親,會看不起農村人?你別是混入工人階級的資本主義殘餘吧?”
楚染染的話音一落,周圍的人紛紛應和,一時間羣情激憤,胖女人見狀拔腿就想跑,完全沒了一開始的趾高氣昂。
“同志,你還沒道歉呢,你要是再跑我就要找公安同志好好查一查你的背景,看看是不是資本主義的餘孽了。”
胖女人腳步一頓,心中慌亂起來,這事如果鬧大,她的工作肯定是保不住了,思想有問題的人,沒有廠子會要的。
“對、對不起。”
楚染染看着胖女人,神情逐漸變得冰冷。
“你弄錯了道歉的對象。”
胖女人咬咬牙,走到江唯白的面前,低下頭。
“對不起,我不該罵你,請你原諒。”
江唯白第一次被人道歉,一時間有些不知所措,他求助的朝楚染染望去,見到楚染染對他點頭,才結結巴巴的說:
“我、我原諒你了。”
周圍響起了一片叫好聲,胖女人捂着臉灰溜溜的跑了。
江唯白在楚染染的示意下朝衆人鞠了一個躬。
“我替我弟弟感謝大家的仗義執言,好人一生平安。”
衆人以掌聲迴應,而後慢慢的散去。
江唯白望着站在身旁的楚染染,心中熱流涌動,被人保護的感覺真好,他也要快點成長,以後換他來保護染染姐。
“小白,給你做到新鞋不合腳嗎?”
楚染染看着江唯白露在外面的大拇指,心情有點複雜,這孩子哪都好,就是有點怯懦,總怕給別人添麻煩,所以總是委屈自己。
“沒、沒有,今天走的路多,土又大,我怕、我怕把新鞋弄髒了,對不起染染姐,給你丟臉了。”
楚染染心酸,這孩子過的太苦了。
她摸摸江唯白低下的腦袋,語氣輕快:
“傻小子,沒有給我丟臉,姐姐是想跟你說,鞋子和衣服都是用來穿的,不要怕弄髒弄壞,這都是正常的,大膽穿。”
“嗯。”
江唯白低低的應了一聲,趁楚染染不注意,飛快的在臉上擦了一下。
楚染染假裝沒有看見,男孩子的自尊心是要好好維護的。
兩人走進供銷社,楚染染又開啓了買買買的模式。
買好生活用品之後,楚染染又帶着江唯清來到賣鞋的櫃檯前。
“同志,麻煩給我一雙解放鞋,要225碼的。”
營業員伸頭看了一眼就知道楚染染是給旁邊的男孩子買的,好心提醒道:
“同志,鞋子買了就不能退換了,孩子腳長得快,建議你買大一點,穿的久。”
楚染染知道營業員是好意,於是感激的衝她笑笑:
“謝謝您,不過還是大小剛好穿着舒服一點。”
營業員見狀也不多說,利索的拿出楚染染要的尺碼,收了錢和票之後,就和同事聊天去了。
這個年代多數人給孩子買鞋都會買大一點,這樣能多穿兩年,即使爛了也可以補補再穿,但是買的剛好,等到腳長大了就不能穿了。
“穿上吧。”
楚染染將鞋子遞給江唯白,示意他換上。
江唯白沒想到是買給自己的,反應過來之後眼淚再也忍不住了。
“染染姐……”
楚染染無奈的笑笑,這孩子太容易感動了。
“男子漢不能爲這麼點小事哭哦,快擦擦,趕緊換上鞋,咱們去別處。”
江唯白捨不得弄髒新衣服,只用手胡亂的在臉上抹了幾把,然後匆匆忙忙的換上了新鞋,又將舊鞋收好,放進了揹簍。
楚染染本想讓他把舊鞋扔了,但是看他那鄭重的模樣,又忍住了。
兩人又在街道上逛了一會兒,中間楚染染還喂小舟珩喝了一瓶奶,小傢伙越來越重,楚染染的胳膊都有點吃不消了。
看看天色覺得時間差不多了,楚染染帶着江唯白進了國營飯店。
點了紅燒魚、白斬雞,素炒土豆絲之後,就找了個地方坐下來。
“染染姐,你怎麼又買布了啊?”
江唯白想到楚染染今天又買了好多布,不由得好奇,村裏的人一年都買不了一次布,孩子的衣服也都是大人的改的。
染染姐從林家拿回的東西里有好多好看的衣服和牀單被罩,應該不缺這些。
“買來做衣服啊。”
好吧,染染姐有錢任性。
見江唯白不再說話,楚染染想了想跟他商量。
“小白,我一會兒要去辦點事,小舟珩現在太重了,我抱不動了,你抱着他在這等我回來好不好?”
江唯白想到自己和小舟珩一會兒要獨自待在這有些膽怯,但是看到腳上的鞋子還是點點頭。
染染姐對自己這麼好,這麼點小事,他怎麼能拒絕呢。
楚染染見他答應,立刻鬆了一口氣,而後又不放心的交代:
“不要吃別人給的吃的和喝的,不要跟陌生人說話,也不能跟他們走,記住了嗎?要等我回來接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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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唯白繼續點頭。
楚染染見他乖巧的樣子笑的更開心了,果然長得好看的奶狗弟弟讓人心情愉悅啊,不知道長大以後便宜了誰。
很快飯端了上來,兩人走了半天也累了,都默不作聲的低頭炫飯。
楚染染飯量不大,沒一會兒就吃完了,她去借了點熱水,用帶來的奶粉給小舟珩衝了一瓶奶。
又找到點餐的營業員給她塞了點錢,拜託她讓江唯白在這待一會,順帶多照顧一下。
營業員原本是不願意的,但是看到楚染染塞來的一塊錢立刻就同意了,實在是這女人出手太大方了,一給就是她一天的工資。
金錢的佑惑太大,拒絕太難了。
“小白,有事就去找那個姐姐,不要怕,我跟她說過了,她會幫你的。”
江唯白順着楚染染指的方向看過去,對上一個友好的笑容後,朝楚染染點了點頭。
“染染姐記得辦完事快點回來。”
楚染染安頓好江唯白,又把沒吃完的飯菜裝進飯盒,收拾好了一切,這才走出飯店。
不過她沒注意到,在飯店的跟前,有一道陰沉的目光一直盯着她,直到她走遠,目光的主人才走進了飯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