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她現在什麼都做不了,只希望皇后娘娘能看在血脈至親的份上,不要爲難母親。
露珠帶着納蘭慈安出了長春宮,一路直接往梅園走去。
她心不在焉悶悶不樂,心裏記掛着母親,對什麼都提不起興趣。
不知不覺中,便已經到了梅園。
梅花果然開了,豔麗的顏色在冷風中格外的醒目。
露珠滿臉都是奉承的笑容,她微笑道:“今年的梅花開的早,去年釀的梅花酒也提前出土了,御膳房做了些梅花糕,奴婢讓人一併送來給小姐嚐嚐。”
納蘭慈安搖頭道:“不用了,謝謝露珠姑娘,我自己一個人逛逛,你回去伺候皇后娘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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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娘娘吩咐奴婢好好伺候小姐,小姐不必客氣。”
“真的不用了,我自己隨便看看。”露珠在這裏,她倒反而不自在了。
“那奴婢就先告退了,院內有伺候的宮人,有什麼事情喊她們便是了。”既然她不想自己留下,露珠也不會強留。
露珠離開,納蘭慈安這才垮下了臉,滿院的美景根本沒心思欣賞。
漫無目的隨便走着,眉宇間滿是憂愁。
*…………
此時長春宮大殿內鴉雀無聲。
納蘭夫人跪在地上,背挺的筆直,神情堅定。
皇后橫眉冷目,拳頭緊握,氣勢逼人。
劍拔弩張的氣氛一觸即發,可兩人分明誰都不想讓步。
對於納蘭夫人來說,讓步就是用全府上下的性命去做賭注。
而皇后則十分的不甘心,她是正宮皇后,太子是嫡長子,名正言順的儲君人選。
她想不明白,爲什麼哥哥不支持太子,居然還勸她安分守己便好。
心裏積怨難以發泄,她瞬間覺得自己爲納蘭家所做的一切是不值得的。
她努力平復內心的怒氣,儘量用平穩的聲音說話。
“嫂嫂,本宮說的話你還是回去和哥哥商量一下吧,本宮這也不是爲了本宮自己。
慈安嫁給太子便是太子妃,將來就是皇后。
這都是爲了納蘭家族,爲了慈安,也爲了太子。”
納蘭夫人跪伏在地上一言不發。
這態度很明顯,就是不願意替皇后在前朝拉攏朝臣,更是不願意支持太子監國。
現在的元國,天災加上人禍,已經風雨飄搖了。
太子他能守住京城嗎?能擋住即將到來的腥風血雨嗎?
顯然是不能的。
而攝政王才是元國的定海神針。
皇后再也忍不住了,抓起一旁的茶杯就扔了出去。
“砰”的一聲脆響。
納蘭夫人嚇了一大跳,跪伏在地上大氣都不敢出。
皇后就是皇后,身居高位多年,渾身散發的威嚴讓人膽寒。
皇后怒火中燒,面容氣的已經扭曲。
巨大的威壓讓納蘭夫人心驚膽戰,動魄驚心。
許久之後,皇后這才有了一絲理智,整個人像是泄了氣一般鬆懈了下來。
“你走吧。”
她的聲音裏滿是失望,有氣無力的語氣讓人十分的心疼。
聽到皇后說出這三個字,納蘭夫人如蒙大赦,深深磕了一個頭便道:“皇后娘娘息怒,臣婦告退。”
說完她便大步流星退了出去。
皇后的臉色徹底沉了下來,望着納蘭夫人離開的方向,眼底全是殺意。
你不仁,就別怪本宮不義。
南宮翎想要奪她兒子的皇位,他們支持南宮翎,便都是她的敵人。
*…………*
出了長春宮,納蘭夫人這才鬆了一口氣,皇后召她入宮,目的果然不簡單。
她想讓老爺在前朝替太子鋪路,替他拉攏朝臣,支持太子監國。
她當然不會答應的,除非是不想活了。
至於慈安和太子。
太子沒犯什麼大錯,也沒什麼野心,那就是一個沒長大的孩子罷了。
不過今日看皇后這架勢,是不會輕易善罷甘休了。
她得趕緊回去和老爺商量商量。
後宮納蘭夫人也來過好幾次了,從長春宮離開,她便直接去梅園找納蘭慈安。
納蘭慈安一直坐在涼亭裏
問了梅園宮女,便得知了女兒的位置,納蘭夫人就直接去涼亭裏找她。
“慈安。”
納蘭慈安正發呆呢,恍惚間便聽見了母親的聲音,回頭望去,果然看見了母親。
她立馬露出了笑容,站了起來。
脆聲喊道:“母親。”
見母親安然無恙,她這才放下了心。
只不過她還是敏銳的感覺到了母親的心事重重。
“走吧,我們出宮回家了。”
納蘭夫人面帶柔和的笑容,慈愛的看着納蘭慈安,她不想讓剛才的事情影響到女兒的情緒。
納蘭慈安大步走到了母親身邊,挽住了她的手腕。
在長春宮裏肯定是發生了什麼事情,但現在不是詢問的時候。
母女倆各懷心思在宮道上走着,與進宮時截然不同的待遇,落差實在是太大,但兩人現在都不在意這個。
想的都是如何顧及對方的感受,不讓對方擔心。
上了馬車,納蘭慈安終於按捺不住了,她問道:“母親,姑姑她是不是爲難你了。”
納蘭夫人還試圖隱瞞,她搖頭道:“沒有,就是商議了你與太子的婚事。”
這話納蘭慈安當然不會相信。
她看着母親,神情嚴肅。
“我不是幼童了,母親你別瞞我。”
納蘭夫人眉頭緊鎖,沉默着沒有開口,顯然還是不打算將事情告訴納蘭慈安。
納蘭慈安卻不罷休。
“母親,你快告訴我吧!就算你不說我也能猜到幾分,肯定是和皇上停朝三日,攝政王監國有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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納蘭夫人根本沒想到女兒會說出這番話,她詫異的看着納蘭慈安,問道:“你怎麼會知道朝堂上的事情?”
納蘭慈安撇了撇嘴道:“你別管我怎麼知道的,你就告訴我姑姑與你說什麼了,是不是和太子有關?”
她忽然想起進宮時,母親曾問她,若太子不是太子了,她還願意嫁給他嗎?
這樣一想,就更加堅定了心裏的想法。
“你這個鬼精的丫頭,什麼都瞞不過你。”
納蘭夫人輕輕戳了戳女兒的額頭,有些無可奈何。
納蘭慈安摸了摸額頭,嘟囔道:“母親你快告訴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