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致笑的有些癲狂，“到了這個時候你還在嘲諷我，你一入宮就是皇后，不僅夫君死心塌地的愛你，情人對你不顧一切，你那麼會拿捏男人，擁有了最好的一切，而我被人玩弄之後又一敗塗地。”
許言曦面色一冷：“蕭哲並非我的情人。”
張致嗤的一笑：“你如果沒有勾飲他，他能那樣對你？”
許言曦冷冷睨着她：“你以爲男人只靠勾飲就能讓他們死心塌地的話，那麼爲何你做不到？”
張致凝神看着許言曦，說不出的複雜情緒，眼前和自己長的有幾分相似的女人，雖然她的面容比自己更精緻些，可是她比自己年長几歲，又生過好幾個孩子，爲什麼她到這個時候魅力依舊不減。
蕭哲都快死了，還不管不顧的跑去見她，周國皇帝寧可自己等死也要將唯一的解藥讓給她。
這個妖孽一般的女人到底是怎麼做到的。
張致口中喃喃着：“他那麼寵我，我以爲他一定是愛我的，我真的很後悔，不該跟着他去周國，這樣就不會見到你，就不會知道我一直都是你的替身，只要我不知道真相，我就不會那麼痛苦，產生那麼多恨來，如果沒有恨，我也不會算計他，他若沒有早死，就不會亡國，我也不必落個這麼慘的下場。”
許言曦眉心猛地一跳：“蕭哲死那麼早，果然和你有關係！”
張致怔了怔，忽然笑出聲來：“你果然很聰明，什麼都猜的到。”
導致蕭哲身體虧損嚴重的是那次跳入冰水，當時許言曦就懷疑是張致和蘇語朦聯手算計蕭哲。
“就算蕭哲不愛你，可是只要有他在，朝中大事也不用你經手，只要有蕭哲在，就沒有那麼容易起戰事，你沒有治國之才，卻偏要奪權當太后，結果亡了國，落了這個下場也是你咎由自取。”
“蕭哲負了我騙了我，他對不起我在先，我報復他有什麼錯。”
張致的目光空洞，聲音低沉：“只是可憐了我的家族，自從他在你們周國落水之後，他的身子就一直不見好，我又在他的膳食裏放了些令身體虛弱的東西，被他察覺出來，滅了我的族。”
許言曦沉默，就因爲張致被蕭哲滅了族，所以她才敢在亡國之後對自己和慕景宸下毒，因爲已經沒有了顧慮。
她低聲說：“蕭哲對你還是不錯，他知道你害他，只是殺了你的家人，卻還是沒有捨得殺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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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致聞言，因爲憤怒而變得面部扭曲：“他捨不得殺我，還不是因爲我這張和你有幾分像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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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將手放在臉上，“我從小就長得美，一直都以自己的美貌爲榮，當我知道得寵就是因爲和你的臉有些像的時候，你不知道我有多恨這張臉。”
“你死在了你的恨上。”許言曦輕嘆一聲：“你恨你的容貌，恨蕭哲，甚至恨本宮，可是你殺小皇帝就有些過分了，他無論怎樣都要叫你一聲母后，你卻對他下的去手。”
“蕭哲害死了我的家人，我殺他的兒子有什麼錯，國在的時候，我留着他尚且還有用，國不在了，他也沒有活着的必要了。”
許言曦冷笑一聲：“可惜你做不了這個主，你爲他下的毒已經解了，皇上答應饒他一條命。”
張致不可置信的問道：“慕景宸竟這般心慈手軟，我不信。”
許言曦冷峻的臉上滿是威嚴霸氣：“我和他的三個兒子都是皇帝，分別執掌三個強國，你以爲皇上還擔心一個亡國的小皇帝嗎？”
“三個兒子，三個皇帝，”張致低喃着，心裏劇烈的翻涌着：“憑什麼你那麼好命，男人都愛你，生的孩子還那麼厲害，上天爲何這般偏愛你。”
還未等許言曦說什麼，張致又長笑一聲，“你有三個當皇帝的兒子也沒有什麼得意的，他們三個兄弟不可能齊心，就拿溫卿給慕博珵下毒這件事來說，明明就是見血封喉的劇毒，慕博珵的皇后居然昏迷了幾天就和沒事人一樣，一定是你的二兒子想算計大兒子故意的。”
許言曦輕輕一嗤：“他們兄弟之間好着呢，只是若不這樣做，如何有理由討伐你們。”
張致幽深的瞳孔劇烈的一陣猛縮，“你們商量好的，爲的就是尋個出兵的理由。”
許言曦一臉正色的看着她：“本宮和皇上也不屑於欺負你們孤兒寡母，是你不安分，我們沒有對付你們，你們反而主動想害本宮的兩個兒子，休怪本宮翻臉無情。”
“這些都是你竊他人國的藉口罷了！”
“如果不是你不仁，我們豈會不義，這個結果都是你自己造成的，也就不要喊冤了。”
張致輕笑一聲：“成王敗寇，你說什麼就是什麼。”
又不甘心的加了一句：“雖然沒有將你們毒死，不過讓你們受了一場罪也很不錯。”
“雖然皇上昏迷了兩日，可是從這件事上，本宮也明白了他對我的真心，你故意留了一顆解藥，爲的不光是讓我死，還要誅我的心，設局讓我的夫君捨棄我，讓我含恨而死，可是他選擇了讓我活着，你一定很難受吧！”
張致眸色猩紅，歇斯底里的喊道：“憑什麼，憑什麼他也那麼愛你。”
“因爲本宮值得。”她的聲音並不高，卻帶着力量。
許言曦輕飄飄的看了張致一眼，漫不經心的說道：“你說本宮命好，你信不信，如果本宮進宮遇到和你一樣的境遇，一定不會落得你這樣的地步。“
張致怔怔的看着她。
許言曦繼續緩緩說道：“他將你當替身是他的不對，你沒有用最好的心境面對他的不對，你明知道帝王不愛你，還用他的不愛折磨你自己，讓你變得扭曲，變得面目全非，這些都不是致命的，致命的是你看不清自己，蕭哲死了又怎樣，你也沒有落下好下場。”
張致身子一僵，訥訥說道：“你以一個勝利者的姿態來取笑我一個落敗者，要知道我們本身就不公平，你什麼都有，你還是燕國的長公主。”
“我還出生在商戶人家呢，還沒出生就被生父拋棄呢，我娘還早早離開我了呢。”許言曦不知爲何突然和她說了這麼一句。
其實她從來不信什麼命好不命好，如果她只認命，當言嬌要對付她的時候，她就偷偷躲了起來。
就因爲不認命，一步一步才有了今日的局面。
有過心酸，有過神傷，也曾經頭破血流過，可是她顧不得那些，她的人生有過好多次選擇，她只想朝着對自己好的那一處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