脣上那被吸吮的痛感,似乎還存在着,石青衫無法呼吸,無法發聲叫喊。
她,更不想推開這個男人。
只不過耳邊似乎傳來了一聲又一聲的呼喊,逐漸清晰。
“石青衫……”
“石青衫……”
“石青衫……”
那,那是楊擇的聲音!
她的身體彷彿溺水一般,沉淪在深處無法動彈,可聽到楊擇的聲音時,她猛然清醒過來,意識都在努力掙扎着。
“石青衫!”
她緩緩睜開雙眼,率先入眼的便是那漫天的粉色,再是楊擇那張焦急無比的臉龐。
見到石青衫清醒過來,楊擇這才算鬆了一口氣,眼睫輕顫着,似乎方才經歷了一番什麼驚心動魄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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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青衫只感覺到自己渾身癱軟,好似疲累極了。
可是她在哪裏,楊擇爲什麼會這麼着急,他的眼神怎麼,令她這樣心痛?
楊擇輕皺着眉頭,深深地望着她,眼睛一眨不眨,眸光深深,不想挪開眼。
石青衫張了張嘴,似乎想說什麼時,自己的身子卻被楊擇一把攬過去,緊緊地擁入懷中。
楊擇的懷抱啊,還是那樣溫暖,讓她如此心安。
方才那是一場夢啊!
幸好,幸好是夢。
眼前的楊擇不是夢,就行了。
“楊擇……師兄……我快喘不過來氣了……”石青衫的聲音嘶啞着,雖然她很留戀這個懷抱,可她真的有點呼吸困難。
楊擇深深吸了一口氣,這才將她鬆開,眸光中方才那一點溫情褪去,臉變得更臭了。
“誰準你上山來的?”
石青衫一怔,還以爲楊擇已經是原諒她了,沒想到態度還是這麼惡劣,她……不經意擡頭間,她看到了很多熟悉的面孔,唐唸白、玉子熙、玉顏、玉歌、任南珣……他們正用怪異的目光盯着她!
還有唐婉然,她正一把鼻涕一把淚地躲在唐婉柔的懷裏,似乎也想說些什麼,但卻被嚇着了似的。
“這到底,怎麼回事……”石青衫似乎有些發懵。
爲什麼她會在這裏……對,她和唐婉然來了桃林,然後她生氣先走,被絆了一跤。
只不過是絆了一跤,爲什麼會有這麼多人圍在這裏?
楊擇看起來,一副沒好氣的樣子,卻沒有多說什麼,冷聲道:“回去再說。”
石青衫還想問些什麼,楊擇卻已經鬆開她,站起身來準備走。
“怎麼回事……”
石青衫看向唐婉然,小聲地問着,同時也站起身,可是左腳剛踩到地面上,卻又吃痛地摔倒。
“呃……”
石青衫疼得要命,雙手捂着左腳的腳踝,應該是絆倒的時候,受傷了。
離她最近的是唐唸白,他一個箭步上前,扶住了石青衫的胳膊,慢慢坐了下來,關切道:“怎麼樣,是不是很疼?”
石青衫搖搖頭,忍痛道:“崴到了,沒關係……”
“呵,真是矯情!”任靈兮冷嘲道。
沒有理會任靈兮的嘲諷,唐唸白看着石青衫,面色溫和:“你的腳不能再走了,我揹你回去吧?”
他在徵求石青衫的同意,向來是個謙和有禮的男子。
看着自己不中用的左腳,石青衫輕嘆一口氣,“那,麻煩你了……”
唐唸白微微一笑,剛要伸手,卻有一雙胳膊先他一步,將石青衫打橫抱起,大步離開。
大家皆是錯愕地望着大步流星走開的楊擇,不免覺得有些可笑。
唐唸白收回落空的雙手,脣角輕輕上揚,那笑容似乎有些無奈。
被楊擇一把抱起就走,一路上楊擇都沒說話,石青衫時不時地看了看他的側臉,都能感覺出來他的冷和怒。
穿過桃林,楊擇一步不歇地將石青衫送回房間,轉身便走了。
緊接着,玉歌就來給石青衫上藥,只是輕微的紅腫。
處理好傷口,玉歌囑咐了幾句就回去了,唐婉然這才貓着腰,苦着一張臉走進來。
進來之後,唐婉然也沒有打招呼,只拉着一把椅子,坐得遠遠的,雙手捧着臉,一臉鬱悶。
“婉然,你過來……”
唐婉然使勁搖頭,都快哭了,“我不過去,我沒臉見你……”
隔了這麼長時間,石青衫也反應過來了。
當時她不想再在桃林裏亂走,而唐婉然堅持要去不老閣,所以她才迷了路,然後被絆倒……
石青衫無奈地皺眉:“我不怪你,你過來……”
唐婉然內心是拒絕的,可聽到石青衫說不責怪時,眼淚花兒都涌上來了,趕緊跑到她牀邊,抱了抱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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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衫,我也快嚇死了……可是我也不知道怎麼會把你弄丟的……”
唐婉然抽抽搭搭的說着,石青衫輕輕拍着她的肩膀,忽然疑道:“所以,你沒有迷路?”
唐婉然擦了眼淚,淚眼婆娑地望着她,“沒有啊,我就照着原路返回,然後回來搬了救兵……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啊,我一轉身,連你的腳印都不見了,真的快把我嚇死了……”
關於唐婉然所說的話,石青衫完全是迷茫的,她根本不知道這些事,而且,她也沒有經歷過什麼迷路。
因爲,她只是被絆了一下,就跌入了那些亂七八糟的夢境。
醒來之後,便看到那一羣人。
但是那個夢裏的感覺,卻是真真切切地存在,連同那個男人深吻的哀傷,她都存放在心裏,一想起來,心底還是會漫上來一陣難言的痛楚。
“青衫,你到底是走到哪裏去了,幸好楊擇師兄對這裏的地形熟悉,才很快找到你……”
石青衫趕緊問道:“你們在哪裏找到我的?”
唐婉然輕嗯了一聲,“當時我嚇着了,就把竹籃丟在那裏跑掉了,我們找到你的地方,就是那裏,連竹籃的位置都沒動過……”
說着說着,唐婉然自己都覺得詭異,“可是,我扔掉竹籃時,沒有發現你的蹤影啊,你,你到底去了哪裏……”
石青衫怔怔然,身子緩緩往後靠去,失神地望着天花板,關於那夢裏的三幕場景,一遍遍在腦海中浮現着,揮之不去。
見石青衫沒搭理,唐婉然還在愁眉苦臉着,“你說,爲什麼楊擇師兄沒有說話啊,他怎麼不懲罰或者痛罵,這樣安安靜靜地,總讓我覺得很害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