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沒在宮裏待太久,畢竟還要回顧家,皇上也沒留他們。
跟顧昭商量完國事以後,便賞賜了東西,讓他們夫婦倆離開了。
出宮之後,顧昭直接讓車伕朝顧家去。
明明昨日還是自己的家,但今日回去,卻是以客人的身份,倒讓謝苒有幾分不太適應了。
到了顧家,顧昶安等人知道他們要來,早早便做好了準備。
馬車停到顧家門口,便見顧昶安以及徐長寧等人在門口候着了。
畢竟來的是王爺,身份尊貴着呢。
顧昭先下了馬車,隨後才牽着謝苒的手,將她扶下來。
徐氏與錢氏站在一起,她一看見謝苒,眼眶便忍不住紅了起來:“苒苒。”
謝苒也強忍着淚意:“父親,母親……”她一一打過招呼。
顧昶安他們也準備向顧昭行禮,但被顧昭打斷:
“父親不必多禮。”他微微笑着道,“進屋說吧。”
畢竟在門口,街坊鄰居衆多,讓他們看着也不好。
顧昶安連忙點點頭,然後請他們進屋。
男人們自然去了前院書房說話,女客則是朝後院走去。
一路上徐氏都握着謝苒的手,雖沒有說話,但卻心疼着她呢。
待進了徐氏的屋子,衆人落座,丫鬟進來奉了茶後,徐氏才上下打量着謝苒。
“怎麼瞧着憔悴了些?”徐氏淚眼汪汪道。
謝苒還沒說話,一邊的錢氏便笑着道:“這幾日忙,苒苒想必也沒休息好。”
都是嫁了人的,知道成親這幾日有多累人。
“娘,您別擔心我。”謝苒微微笑道。
“苒苒嫁過去是過好日子呢。”白雪也笑說,“姑姑若是想念的緊,大可去王府看她,反正離得也不遠。”
話雖是這麼說,但徐氏這心中還是有幾分不舒服。
“從前你在家時還沒覺得有什麼,昨日這一走,我才覺得有些空落落的。”徐氏輕嘆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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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苒到底也明白她的心境,只能輕聲安慰。
黯然傷心了一會兒,徐氏才又問她:“王府怎麼樣?雖說沒有婆母要伺候,可那偌大個王府,你管理起來恐怕也麻煩。”
王府可不同於普通地方,若是有那些個刁奴,也夠謝苒頭疼的。
“這個倒是不急。”謝苒輕笑着說。
她才嫁過去一日就開始給王府的人立規矩,到底是有些不妥。
更何況,她也還不知道那些人都是什麼性子。
總得要讓她弄清楚。
“苒苒如此聰明,你還怕她受那些個婆子的欺負不成?”錢氏笑道。
話雖是如此說,可這當母親的心卻怎麼都放不下來。
見她還緊皺着眉頭,謝苒便笑着安慰道:“娘,您就別想那麼多了,橫豎我有顧昭給我撐腰呢,我怕什麼。”
她就不信了,顧昭難道還會幫那些下人不成?
徐氏一聽這話,就瞪了她一眼:“還叫名字呢,你這稱呼得改啊。”
謝苒也是叫習慣了,一時沒改過來,她嘻嘻笑了兩聲:“知道了知道了。”
見她這樣,徐氏也無奈的嘆了一口氣。
“宅子的事情可有消息了?”謝苒乾脆轉移話題,扭頭看向錢氏,問道。
“有了有了。”錢氏連連點頭,“謝家那邊差人送來了圖紙,地界房屋都合適,只要再談談價錢便是了。”
原是準備今日過去談的,但想到謝苒要回門,便將事情往後推了推。
“那就好。”謝苒點點頭。
那宅子就算是拍板買下來了,恐怕一時半會兒也還住不進去。
還得請先生看個合適的日子搬遷。
徐家倒是很信這個。
幾人坐着說了好一會兒的話,錢氏便尋了個藉口叫着白雪走了。
是猜到謝苒母女要說些私房話,她們在跟前不合適。
果然,她們倆一走,徐氏便拉着謝苒的手問:“你跟我說實話,顧昭實際待你如何?”
她是怕謝苒避重就輕的說一些。
男人嘛,有時總歸是有些小毛病的。
“真的挺好的。”謝苒無奈地笑道,“到底要我怎麼說您才信啊?”
“我這不是擔心你嘛。”徐氏撇撇嘴,而後又道,“既然他真心待你不錯,那你可就得抓緊了。”
謝苒微愣:“抓緊什麼?”
“你這孩子。”徐氏恨鐵不成鋼的看着她,“當然是抓緊生孩子啊!”
女人嫁了人以後啊,最要緊的就是生兒子。
尤其是顧昭這樣的身份,早早剩下繼承人,對謝苒的未來才好。
“這……太快了吧?”謝苒心微微一跳,沒好意思看徐氏的眼神,嘀咕道,“我還沒想那麼快就生孩子呢。”
或許是前世的記憶猶新,她的心裏是有些怕生孩子的。
“別看顧昭此時待你好,可總難保他不會變。”徐氏輕輕說道,“這世上最琢磨不透的,便是男人的心。倘若日後沒了男人的心,你好歹還有孩子傍身呢。”
謝苒微微張着嘴,一時失語。
她其實明白徐氏的擔憂。
謝苒這樣的身份,配顧昭是萬萬配不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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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從前是太子,養尊處優,受盡優待。
如今是王爺,前赴後繼有的是人捧着他。
難保有一日他不會生出異心來。
但謝苒相信他。
既然已經嫁給他了,便要全心全意的相信他不會變心。
徐氏的擔憂,謝苒也沒有說什麼。
留在顧家用了晚膳,謝苒跟顧昭才回王府。
回去路上,顧昭明顯感覺她的情緒有一些低落。
她雙手交握放在膝上,目光盯着一處在出神。
顧昭輕輕握住她的手。
謝苒才像是回過神一般,扭頭看向他,眼神裏有片刻的迷茫失焦,慢慢的目光聚集在他臉上,輕輕笑着問:“怎麼了?”
“瞧你心情似乎不佳。”顧昭輕聲道。
“只是在想一些事。”謝苒靜默片刻,笑了一下,笑容裏有幾分妥協與無奈,說,“罷了,未來的事,不去管他了。”
未來還沒發生過的,亦或是從來不會發生的,她卻在這裏擔憂,不過是庸人自擾。
顧昭將她的手指緩緩收進自己掌心,望着她白淨柔和的面孔,輕聲說:“你可以永遠相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