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母。”沈稚臉上透出幾分笑來,“還好碰到你,也有個伴。”
“你還需要我給你做伴啊,你一出現,多的是人貼上來。”喻夫人笑着挪愉她。
如今大皇子就是未來的儲君,而江羨與大皇子又情同兄弟,還是陛下眼前紅人,將來前途不可限量。
“舅母就別說這些話來笑話我了。”沈稚都有些無奈。
京城裏這種事倒是不少見,多的是人攀附權貴。
可沈稚一向是個不愛麻煩的人,更不喜歡結交一些無用的朋友。
所以,前些年倒有人時常來拜會她,就是想與她打好關係,往後好來往。
可吃了幾次閉門羹以後,便都知道沈稚是個什麼性子了。
所以那段時間裏,倒也有不少人因此而詆譭沈稚。
不過啊,名聲什麼的,沈稚早就不在意了,隨她們怎麼說,她也不往心裏去。
久而久之的,便也沒人來沈稚跟前瞎晃悠了。
“跟你說幾句玩笑話罷了。”喻夫人笑着挽了她的手,一道往大內走去。
今日的中秋宴會,着實是熱鬧。
來的全都是京中有頭有臉的婦人們。
沈稚跟在喻夫人身邊,一道去見過皇后娘娘,請安行了禮。
徐若虞陪在皇后娘娘的身邊。
見了面,皇后娘娘自是拉着沈稚的手說了好一會兒的話。
喻夫人見狀,也乾脆去別處同人說話了。
“一會兒啊,就挨着本宮坐。”皇后娘娘笑着對沈稚說道,“許久不見你了,有好些話要同你說呢。”
“好,聽娘娘的。”沈稚輕輕笑着點頭。
“方才你沒來,母后便同我念叨了半天呢,說是見了你,定要好好與你說說話。”徐若虞輕笑道。
皇后娘娘自然是一個顧念舊情的人,更是因爲此次能扳倒三皇子與高貴妃,多虧了江羨在其中的作用。
連帶着沈稚也被皇后娘娘高看一眼。
宴席上觥籌交錯,十分的熱鬧,皇后娘娘貪杯,喝了好幾杯冷酒,徐若虞也陪着一道喝了好些。
沈稚自是不敢碰酒的,前不久那麼一醉,讓她知道厲害了,此時更不敢在宮裏喝酒。
好在皇后娘娘也沒有太過於爲難她,只讓她以茶代酒了。
這場宴席,一直到了下午才散。
皇后娘娘有些乏了,便叫衆人都告退回去了。
沈稚跟徐若虞一道,送了皇后娘娘回寢宮休息。
待安置下皇后娘娘後,兩人這才攜手離宮。
出宮路上,徐若虞輕聲對沈稚道:“再過不久,這冊封太子的聖旨,就要下來了。”
沈稚略略有些驚訝:“這麼快?”
先前大皇子被廢以後,這太子一位便一直虛空着,禮部與內閣輔臣上書請旨幾次,陛下都充耳不聞。
如今三皇子一倒,他反而就要將大皇子扶上位了。
徐若虞臉蛋微微泛着紅,眸中卻泛着光,她道:“陛下的心裏,一直都是疼愛大皇子的,先前那件事出,爲了平息民怒,只能將大皇子廢了。”
大皇子是陛下的第一個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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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在潛邸時便珍視疼愛過的,這份親情,不包含任何君臣,只有父子。
況且大皇子這十幾年來,也着實沒出過什麼錯。
不論是臣子間,還是在百姓裏,他一直都得讚譽。
陛下那時氣的,也是氣他在自己悉心教導十幾年裏,還能着這個道吧。
沈稚輕輕抿脣,笑道:“如今,算是苦盡甘來了。”
“說的不是就是嘛。”徐若虞笑說,“經歷了這些事,大皇子也變了不少。”
大皇子變在何處,沈稚自然不關心,她只是順着徐若虞的話說罷了。
“只是日後要想再見你,只怕就難了。”沈稚的語氣有幾分可惜,“到時得遞拜帖,不是隨時想見就能見的了。”
東宮自然不必外面府邸自由。
“放心,若是想見了,你隨時來便是。”徐若虞笑着拍拍她的手。
兩人一路說一路笑,待到宮門口了才分開。
沈稚沒等江羨,他一向回來的晚。
家裏還有事等着沈稚回去處理呢。
她徑直上了馬車,一道回了侯府。
在宮裏規矩多,她時時刻刻都得挺直了腰背,不能露出一點不合規矩的行爲來。
這會兒坐在馬車上,只覺得腰痠的厲害。
小清輕輕替她揉着,說道:“這進宮,人人都覺得是榮耀,可我瞧着,對夫人您來說,倒是受罪。”
“不可胡言。”沈稚輕聲打斷她。
小清噘了噘嘴:“是,我又胡言亂語了。”
“換做旁人,怕是幾輩子都進不去一次。”沈稚只得輕聲對她道,“這種話,若叫人聽了去,是大不敬的罪名。”
“奴婢知道了。”小清乖乖點了頭。
她當然知道自己說這些話是大不敬。
可每次瞧着沈稚進一趟宮回來,這身子就不舒服,她的心裏也跟着難受。
要知道當初就是擔心沈稚的身子扛不住,沈老夫人都不願意叫她出一次將軍府的大門呢。
可如今呢,這進宮倒比回孃家還勤快了。
沈稚靠在車壁上,閉目養神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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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多時,馬車停到了侯府門口。
小清先下了車,然後才扶着沈稚下來。
此時天色已經不早了,夕陽西斜,已見夜幕。
她才下馬車,就瞧見不遠處侯府院牆底下,蹲坐着一人。
瞧那人的衣着打扮,倒不像是叫花子的。
況且這是侯府外面,尋常人也不敢在此逗留。
沈稚眯着眸看了一眼,問小清:“那是什麼人?”
小清也擡眼瞧過去,是個陌生面孔,從沒見過的。
“沒見過。”小清搖搖頭,“待會兒問下門房上的人吧。”
沈稚便也沒再多說什麼,下了馬車,便朝府門走去。
路過門房時,小清順嘴問了一句:“外面蹲着的人是誰?若是不相干的,提早打發了。”
門房小廝便趕緊回道:“先前來扣門,說是要見二太太,但差人去後院稟了,二太太卻說不識得此人,叫我們趕走了便是。”
“見二太太的?”小清有些詫異,隨後看向沈稚,輕聲道,“莫非又是那段家的人來尋二太太的麻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