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懷慕被戳中痛處,臉色驟然陰下去,冷的滴出墨來。
用力將試卷和桌上草稿紙全掃下去,咬牙切齒,破口大罵:“既然你覺得我是廢物,還假惺惺的說什麼補習?裝給我爸看你多善良?呵,快別噁心我了!”
“你不走?行,我走!”
他憤怒摔門離去。
門被砸出“砰”的一聲巨響。
“你!”
簡厭死死盯着門,被氣的顫抖,眼睛都紅了。她留在原地,沒有追上去。
分明是他糊弄應付、態度不端正,竟然說她裝善良、假惺惺?
假惺惺……假惺惺!
她隱忍着,拳頭都要捏碎了。
沒有發泄的憤怒積壓在胸口,導致呼吸都不順暢。
“憑什麼……憑什麼?”
她氣的眼淚在眼眶打轉。
自己懷着一顆想幫他的心,想認真教他。卻吃力不討好,被人格侮辱。
“呼——”
好久,她才平息起伏的胸口,逼着自己冷靜下來。
目光落到被紛揚在地的試卷上,盯了一會兒。
彎腰把地上卷子一張張撿起來,垂着眼睛,神情染上頹唐之色。
“出師未捷,前功盡棄……”
陡然有種疲憊感,心裏感到無比艱難倦累。
準備那麼久,本以爲能一直順利開展下去,卻沒想到第一天就搞砸。
這下,想再進一步就更難了。
收拾好後,簡厭知道離開佟懷慕的房間,下了樓。步子沉沉的,心裏有重重心事,手搭在旋轉樓梯扶手上手也無力。
整個人失魂落魄。
她走進冷藏室,挑了一瓶紅酒。
從前她就有個習慣,心情不好的時候會把自己喝的半醉,然後睡一覺,暫時忘記一切。等醒來後,靜下心直面問題,找到解決方法。
腦海中系統聲音響起:“叮!檢測到主播任務失敗,將執行懲罰措施。”
玉兔:我能改懲罰不?那是我隨便想的呀!
簡厭默了默,“我沒完成任務,接受懲罰是理所應當的。”
她走到客廳,眼尖的王媽看出她頹喪,想要說什麼。
剛要開口,女人卻疲倦的說:“王媽,你和其他人你們都回去休息吧,今晚不用值班了。”
“我一個人在這裏待一會兒,不想任何人打擾。”
王媽樂得聽見早下班的消息,同其他人一起離開。偌大的客廳只剩她一個。
簡厭慵懶靠在真皮客廳沙發上,搖晃着高腳杯,讓猩紅的液體順着嘴脣滑進喉嚨,悶悶不樂喝了半瓶冷藏紅酒。
喝的醉醺醺,將玻璃杯放在茶几上,身體一歪,便躺在沙發上睡過去。
半夜,腹部傳來陣陣絞痛,簡厭臉色煞白,額頭沁出冷汗來。
她痛的幾乎要哭,但根本沒有力氣爬起來,眼皮更是粘在一起。腦袋一片裏面混沌,神志不清。
渾身發冷,暈眩,在沙發上蜷縮成一團,緊緊閉着眼,喉嚨發出幾乎難以聽到的細小嗚咽。
痛……
好痛……
她想出聲,卻用盡全力也無法說一個字,更不要提喊人。
像是陷入一個沉沉夢魘,鬼壓牀似的,感受到身體的劇痛,卻無法掙扎着起來。
意識時而清醒時而不清醒,但都沒有力氣動彈,最大幅度僅限於因疼痛而帶起來的顫抖。
近乎昏迷。
“簡厭,簡厭……”
有一道聲音從耳邊傳來,迷迷糊糊的,她能聽出對方在叫她的名字,卻因昏沉而失去分析聲音主人是誰的能力。
忽然,身體一輕。
她不知道是夢還是現實,在無盡的昏沉和疼痛中撕扯,無法清醒。
對方將她抱起,感受到懷中人手腳冰涼、身體抽搐,急忙讓身邊的僕從驅車,“劉管家,快!去醫院!”
……
簡厭隱約感受到自己是在車上,有個人攬着她的肩膀。
她想睜開眼去看、想說話、想問自己這是怎麼了,可喉嚨裏發出的卻是一串痛苦的呻銀。
“…痛……痛……”
那人用紙巾擦去她額頭的冷汗,看見一張慘白的痛苦的臉,擡頭催促司機,“劉管家,開快點!”
劉管家緊張的鬢角直冒汗,“好。”
太太在客廳裏昏迷,偌大別墅裏竟然沒有一個人看見,這是多大的工作疏忽!如果太太有個三長兩短,別說其他傭人,就是他這個管家也別想逃脫責任。
簡厭再次醒來時,是凌晨。
她艱難的扶着牀坐起來,一陣頭暈眼花,想吐卻吐不出來,身體發麻,眼皮沉重的要掀不開。
身上的汗溼透了睡衣,黏在身上,極不舒服。被子隨着起身的動作堆在腹部,風一進來,渾身像是被針扎一樣,狠狠打了個哆嗦。
她又攏好被子。
用力敲了敲腦袋,才略微有了點清醒。迷濛的雙眼環視四周,藉着窗外投進來的昏暗月光。
她想起來了,她被送到了醫院,這是醫院的病號房。
在這時,腹部又傳來一陣痛意,簡厭眉頭皺起,額頭冒虛汗。
上半身忍不住向前傾,貼着屈起的腿。手按着肚子,用擠壓來緩解痛意。
整個人蜷曲着,痛的紋絲不能動。
好一會兒,才緩解一點。
她動了動過程中扯動了右手背上針管,斜眼去看吊瓶,簡單的動作現在卻無比吃力。
又將臉艱難轉回來,埋在膝蓋,呼吸都難受。眼睛用力閉上再睜開,在斷片的記憶裏翻找信息。
腦袋生鏽了一般,無法運轉。
半天,才回想起整個過程。
自己喝了酒睡在沙發上,腹部突然劇痛但怎麼都醒不過來,然後聽到有人叫她……感受到道路顛簸,應該是在車上。
她被拉到醫院急診時,聽到一個聲音在說什麼“痛經”“鎮痛劑”。另一個聲音則一直回答“好”“快點”。
誰的聲音那樣焦急?
她分辨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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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能想起在聽到那人喊她的名字時,她蒼白躺在沙發上,如溺水的人抓住浮萍般,心裏生出一種如獲新生的喜悅與激動。
伴着小腹的疼痛,一陣暖流涌下去,她身體一瞬間僵住。
痛經……生理期!
她沒有貼衛生巾!
想到這,她幾乎立刻就下牀,腳沾地的一瞬間頭暈目眩,幾乎跌倒。
她扶住牀,強忍着嘔吐感找到拖鞋穿上,扶着牆去病房獨立衛生間。
趴在洗手檯前,吐卻吐不出來。
在上廁所時,驟然發現內褲被換成了安睡褲。
她身體僵住,瞳孔猛然一縮。
她仔細看在,發現睡褲其實也換了,只是顏色差不多,就沒有注意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