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蘇遠山的話，蘇眉淡淡一笑，“爹爹不捨得沙場？”
“老夫是在沙場起家的，從一個無名小卒，到曾經呼風喚雨的大將軍，每一份光榮都是在戰場上贏來的。如今四國形勢將定，老夫竟然不能參與其中，實在倍感遺憾。”蘇遠山惋惜道。
蘇眉見他滿臉遺憾，猶豫了一下還是出口安慰，“無法親自上陣，不代表就沒有參與。我們在京城裏爲皇上維持後方安穩，不也一樣是大功一件？”
蘇遠山勉強點了點頭，眼裏寫滿滄桑，“你說得不錯，只要用過心，上沒上場的都是英雄。”
蘇眉見他情緒不佳，知道自己再勸也沒有用，這種事情只能靠他自己想通，旁人無法插手。
“爹爹如果沒有其他事的話，那眉兒就先行告退了。”蘇眉起身道：“睿王府那邊，還有事情等着眉兒處理。”
“好。”蘇遠山點了點頭，然後目送着蘇眉走出了飯廳。
蘇眉走到將軍府門口，正準備上馬車離開，卻聽見身後傳來蘇沐的聲音，“三姐，你要走了？”
蘇眉詫異地轉過身子，“沐兒，你還沒回去休息？”
“我睡不着……”蘇沐扁着嘴嘟囔道，臉上寫滿不悅，“三姐，我有事想問你。”
“好啊。”蘇眉笑了笑，她知道蘇沐一定有特別大的煩惱，才會選擇在這個時候跟自己傾訴，所以她沒有理由拒絕。“我們去找個酒館，邊喝酒邊談心？”蘇眉主動提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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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沐點了點頭，二人一起上了馬車離開。
到了蘇眉指定的酒館，二人在角落的窗邊坐下，一人一杯美酒，開始面對面的談心。
“沐兒，你老實告訴三姐，這次去賑災，你跟瑾言之間發生了什麼？”蘇眉詢問道。
蘇沐的目光頓時有些閃爍，“三姐，你看出來了？”
“瑾言回來的時候那麼不自然，你又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樣，還說有事想問我。除了他的事以外，難不成你想向我問你姐夫的事情？”蘇眉調笑道。
“當然不是啦！”蘇沐立刻緊張了起來，“我是真心祝福你跟睿哥哥能夠天長地久的，又怎麼會再八卦睿哥哥的事情？”
“這麼說，你想要八卦的，果然是瑾言了？”蘇眉微笑道。
蘇沐一怔，隨即羞澀地點了點頭，算是承認了自己心中的小算盤，“我的確想知道他更多的事情。”
蘇眉淡淡一笑，突然覺得瑾言多年的單身生活有望破解了，“你爲什麼不親自去問他？”
“他對我總是忽冷忽熱的，我怕問得太多，他不高興。”蘇沐垂首道。
蘇眉一怔，更加確信蘇沐已經陷了進去，“他知道你對他的心意嗎？還是你們根本就已經兩情相悅了？”
“我不知道。”蘇沐紅着臉搖了搖頭，“從小到大，都沒什麼人喜歡我，所以我也不知道他是喜歡我還是討厭我。”
“瑾言不會隨隨便便討厭一個人的。”蘇眉微笑道：“這一點你大可以放心。”
“那他會不會隨隨便便喜歡一個人呢？我有沒有機會？”蘇沐急切道。
蘇眉掩嘴輕笑，這麼多年了，蘇沐從未改過她的直白，喜歡就是喜歡，討厭就是討厭，從不掩飾自己的心意。這樣愛憎分明的女孩，在古代實在少見。
瑾言那麼循規蹈矩的人，說不定還能真的與她擦出不一樣的火花。
“他不是一個隨便的人，這一點你大可以放心。至於他會不會喜歡上你，那就得看你的本事了。”蘇眉微笑道。
“我要怎樣才能讓他喜歡我？”蘇沐煩惱道：“從小到大，我喜歡上的人，似乎都註定不會喜歡上我。”
“哪有你說得那麼糟糕？”蘇眉安慰道：“你還沒有嘗試，怎麼知道自己不行？更何況，以瑾言的性子，如果他真的不喜歡你，他一定會直接了當地向你明言。他到現在都沒有說過，就證明他對你也有好感，只是不知道該怎麼面對。”
“真的嗎？”蘇沐興奮了起來，“可是他未必知道我喜歡他呀！”
“連我都能看出來的事情，你覺得他會看不出來嗎？”蘇眉微笑道，“看他回來後那麼不自然的樣子，我絕對相信他對你有意，只是一時無法面對。”
“這有什麼不好面對的？”蘇沐認真道：“我是不會嫌棄他的身份的，只要他是真心待我，就算他只是睿王府的一個管家，我也絕不會介意。”
“如果只是身份之差，那倒好辦。”蘇眉輕嘆道：“怕只怕，他還有別的包袱。”
“什麼包袱？”蘇沐好奇了起來，“有什麼包袱能讓他連愛人都不敢？”
蘇眉頓時語塞，不知道該怎麼解釋。
萬一瑾言是因爲她而回避蘇沐，那她跟蘇沐之間好不容易改善下來的感情又得打水漂。
這些年來她一直希望瑾言能夠主動一點打開自己的心門，不要再將目光停留在睿王府裏，可惜總是事與願違。
如今難得沐兒對他有意，她是真的希望他能找到屬於自己的幸福，不再孤身一人。
蘇沐見蘇眉沉默不語，便也沒有繼續追問，她已經長大了，知道自己不該隨隨便便地強人所難。
“三姐，我之前已經經歷了太多太多的失敗，如果這次沒有必勝的把握，我不想再貿然行動。”蘇沐垂首道。
感情的事，她真的再也輸不起了。
蘇眉看出了她的擔憂，立刻開口安慰，“放心，三姐會回去幫你試探瑾言的心意。但感情的事情，最終還是要你自己做主。”
“嗯，謝謝三姐！”蘇沐甜笑了起來，心裏暫時鬆了一口氣。
二人走出酒館，天色已近黃昏，蘇眉派人駕送蘇沐回去，自己則帶着吳悠徒步走回睿王府。
睿王府離酒館的位置不遠，只有一條街的路程，蘇眉一邊逛街一邊回府，心情十分地愜意。
不管瑾言會不會接受蘇沐，至少已經證明蘇沐徹底放下了慕容瑾睿，她以後不用再擔心蘇沐與慕容瑾睿相見，她會感到尷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