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芷蘭在醫院住了一個星期，也平靜了一個星期。
這段時間，除了莫謙言偶爾打電話給莫南澤找各種藉口要錢之外，路吟風便不曾聽到那家人的消息了。
他們一家人，也在着手搬家去首都的事。
那邊的房產已經置辦好了。
莫南澤也開了幾場董事會，讓莫知衍接管自己的工作。
其實這幾年莫南澤早就將重要權力移交給莫知衍，所以這個決定不算突然。
散會後，莫南澤和莫知衍一同前往二十八樓的辦公室。
“知衍，恭喜你，以後這個地方就屬於你了。”莫南澤面色沉穩道，“我已經把自己是私人物品收拾了。”
莫知衍環視一圈，這裏裝修得簡約大氣，低調奢華，的確很符合莫南澤的氣質。
他的手摸了摸皮質沙發細膩的皮面，沒有掩飾地說道：“謝謝小叔，不瞞你說，我想像這個場景很多次了。”
莫南澤勾起嘴角，浮起淺淡的笑意，看向莫知衍的目光，也盡是欣賞。
莫知衍有這樣的野心，是他默許的。
“這是你應得的。”莫南澤淡聲道，“這些年來，你爲盛星付出了很多，盛星能夠一步一步穩紮穩打地往上發展，有你的功勞。”
莫知衍輕輕搖頭。
論貢獻，誰比得過莫南澤呢。
“小叔，你真的要離開漠川？”莫知衍又一次問起這個話題。
莫南澤看向落地窗外十幾年不變的景色，心中隱隱升起一絲悵然。
離開生活幾十年的地方，是會有些不習慣。
但還好，路吟風會陪着他。
“當然。”莫南澤應道。
“唉……”莫知衍重重地嘆息一聲，心中覺得惋惜。
“嘆什麼氣？”莫南澤轉身看向莫知衍，臉上是輕淺的笑，“知衍，你也不小了，這麼多年一直沒見你有過交往對象……”
“咳咳！”莫知衍被自己口水嗆到，咳了幾聲，臉漲得通紅。
他慌亂地解釋道，“我……我才不想搞那些七七八八的呢！盛星就是我的對象！”
莫南澤一雙幽邃的雙眼早已看透了他的心。
莫知衍刻意避開莫南澤的眼神，臉上紅色久久未退。
“小……小叔你都知道了？”莫知衍小心翼翼地試探性地問道。
“我知道什麼？你瞞得那麼好，我怎麼能知道？”
莫知衍懸着的心死透了。
他扶着額頭，滿臉無奈，“那……那別告訴我爸！”
“二哥更瞭解自己的兒子。”莫南澤繼續說道，“他不是那種迂腐的老古板，你好好想想，這麼多年來，他有催促你結婚嗎？嗯？”
“真正的父親，只想讓自己的孩子健康，快樂，幸福罷了。”
莫南澤的這番話，讓莫知衍渾身一激靈。
他皺眉沉思起來。
這些年來，父親從來沒有過問自己的感情，他還以爲是父親與自己關係淡薄的緣故。
“小叔……”莫知衍擡眼定定地看向莫南澤的眼睛，眼眶泛起一圈紅。
莫南澤拍了拍莫知衍的肩膀，沒再說什麼，轉身走出辦公室。
夕陽的橙光透過落地窗的大玻璃照在莫知衍呆立的身上，將他的影子拉得很長很長。
路珠支教結束，回了家，才知道要搬家的消息。
她對一切都很雲淡風輕，自然也平靜地接受了這個結果。
只是吐槽道：“媽媽的主意？她就這麼粘人，我們去哪兒就跟去哪。”
話雖如此，路珠心底還是很開心的。
她從前因爲這樣那樣的事虧欠路吟風太多，現在她只想當好媽媽的女兒。
粘就粘點吧。
在收拾物品時，路珠漫不經心地問莫芷，“你和莫斯年的事……”
“別提他了！”莫芷強硬地打斷了路珠的話，“他根本就是個壞蛋！只是利用我而已！”
莫芷的情竇初開，就是被愚弄的，她自然心裏一團火氣。
只是她小小的自尊讓她不能表現出來，只能裝成一副毫不在意的樣子。
路珠輕擡眉梢，看了莫芷一會兒，就猜出了大概。
只是意外，自己才出去兩個星期，莫芷就意識到莫斯年是利用她。
看來這丫頭也不算蠢得無可救藥嘛。
“早就提醒過你了。”路珠淡然道，“當局者迷，旁觀者清。”
莫芷嗔怒地往路珠身上輕捶一拳，“你幸災樂禍是吧？有你這麼當姐姐的麼？不幫我報仇就算了還取笑我！”
路珠擰緊眉頭，心中默默吐槽了莫芷幾句，隨即臉上就掛上皮笑肉不笑的表情，“幫你報仇？怎麼幫？”
莫芷怔住。
她沒想過什麼報仇不報仇的，甚至不想再多看莫斯年一眼。
剛才也只是隨口那麼一說。
不過，她看着路珠認真的表情，也開始認真思考起來。
說到底，莫斯年也沒有真正地傷害到自己。
除了無辜枉死的乖乖……
“路珠，你知道嗎？以前傷害過爸爸媽媽的人又回來了……”莫芷低落地說。
她想，如果不是自己和莫斯年糾纏不清，後續也不會有那些糟心的事。
他們搬家，估計也有這方面的因素。
“傷害過爸爸媽媽的人？”路珠心裏一緊，連忙問道，“是莫斯年的親生父母嗎？”
莫芷點點頭。
那些往事她和路珠都在各種八卦媒體上了解了個遍。
路珠的神情凝重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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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也感覺到，自己支教回來後，家裏的氣氛不像之前那般輕鬆，壓抑沉悶了許多。
媽媽更是總是惆悵地站在落地窗前，心事重重的樣子。
她主動關心詢問，也沒能問出個所以然。
“究竟怎麼回事？”路珠的眼神冷下來，注視着莫芷的臉，質問。
莫芷的氣場不及路珠的一半，沒抵抗多久，便將自己瞭解到的事情都告訴了路珠。
“小芷，你這麼一說，我倒真想報仇了。”
莫芷覺得路珠此時此刻的神情語氣都有些可怕，連忙轉移話題，“誒，我的東西都收得差不多了，該去你那邊了。”
路珠也自然地起身，笑着應道：“我那兒可沒你這裏這麼亂，我一個人就可以。”
她離開莫芷房間。
剛才的討論就這麼戛然而止，像是從來沒有被提起過似的。
莫芷怔愣了很久，才晃晃腦袋，繼續收拾自己雜亂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