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意天啓皇朝的安危是一回事，在意自己的皇位又是另外一回事。你憑什麼肯定，朕不會爲了皇位，而不惜一切地迫害你？”慕容元康挑眉道。
“就算皇上要先下手爲強，臣弟也絕不後悔。”慕容瑾睿一邊說一邊緩緩擡起了頭，“因爲臣弟說過，要與皇上光明正大地競爭，就絕不會佔皇上半點便宜。埋沒良心的事情，臣弟絕不會做。”
慕容元康緊盯着慕容瑾睿的雙眼，目光像獵鷹一樣犀利，“你真的可以做到無愧於心？”
慕容瑾睿一怔，他沒想到在這個時候，慕容元康所糾結的竟然是這個問題。
“怎麼，說不出話來了？”慕容元康緩緩站起了身子。
慕容瑾睿迎着他的目光，毫不畏懼地答道：“可以，我可以做到無愧於心。”
慕容元康看着他，緊繃着的臉漸漸鬆弛了下來，咧嘴露出了笑容，“好兄弟，朕總算沒有看錯你。”
慕容瑾睿一怔，臉上寫滿了不解，“皇上不生氣嗎？”
慕容元康走到慕容瑾睿面前，伸手將他扶起，“你都已經對朕坦白了，朕又怎麼會跟你生氣？”
“那……”慕容瑾睿還想再問，卻被慕容元康一口打斷，“好了，此事朕有分寸，你風塵僕僕來到這裏，還是讓朕給你安排地方休息吧！”
“皇上就沒什麼想跟臣弟說的嗎？”慕容瑾睿堅持道。
慕容元康淡淡一笑，“你想聽見朕說什麼？朕很生氣？亦或是朕不會原諒你？然後我們光明正大地宣戰，在這個時候給天啓皇朝雪上加霜？”
慕容瑾睿一怔，隨即默默退後了兩步，“臣弟明白了。”
慕容瑾睿走出營帳，來到慕容元康給他安排的住處，瑾言已經在裏面等着他了。
看見他進來，瑾言立刻急切地迎了上來，“怎麼樣，王爺，皇上怎麼說？”
“他讓我回來好好休息，不要給天啓皇朝雪上加霜。”
“什麼？”瑾言一怔，一瞬間開始懷疑自己的耳朵，“這是什麼意思？”
“本王也不明白。”慕容瑾睿走到桌邊坐下，目光有幾分恍惚，“我好像越來越看不懂皇上了，他就像變了一個人一般，再也不會是當初的那個十皇兄。”
“這不是正常的嗎？”瑾言淡淡一笑，“王爺也早就不是皇上的十七皇弟了。”
慕容瑾睿一愣，隨即嘴角泛起一絲苦澀，“是啊，我們全都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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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難眠。
第二天一早，慕容瑾睿才剛剛入眠一會兒，就被一陣戰鼓吵醒，他知道這是開戰的訊號，所以猛地一個鯉魚打挺從牀上跳了下來，“林標，吳悠，外面發生什麼事了？”
吳悠聽見他的叫聲，立刻走進了營帳，“啓稟王爺，皇上他們好像要出戰，我們要不要去幫忙？”
“不必了。”慕容瑾睿揮了揮手，他十分清楚自己的位置是什麼，不該管的事他不會管。
更何況，蘇眉和紓兒還在京城等他回去呢！
他不能這麼自私，不顧她們的感受。
“去把瑾言給本王叫來。”慕容瑾睿吩咐道。
“是，王爺。”
一杯茶的功夫，瑾言就已經來到了慕容瑾睿的營帳，“王爺，你找我？”
“嗯。”慕容瑾睿指了指桌子的對面，“坐。”
瑾言看見慕容瑾睿臉上的黑眼圈，不由淡淡一笑，“王爺一夜未眠？”
慕容瑾睿並未回答瑾言的問題，“趁着皇上帶兵出戰去了，咱們好好商量一下，他心裏到底打得什麼如意算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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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王爺一整晚都在思考這個問題。”瑾言微笑了起來，“王爺是在擔心什麼？擔心皇上表面若無其事，實際上已經在想法子對付你了？”
“難道不是嗎？”慕容瑾睿急躁道：“我從小與他一起長大，深知他是個爲達目的不擇手段的人。越是平靜，就越是暴風雨的前夕。以前的我，無牽無掛，孑然一身，自然不會怕他。可是現在的我，有妻有女，絕不能隨隨便便地輸給他。”
“那又如何呢？”瑾言平靜道：“王爺難道認爲，你自亂陣腳就可以改變眼前的困局嗎？路是你自己選的，後果也該你自己想法子承擔才行，別人幫不了你。”
慕容瑾睿微微一怔，臉上寫滿茫然，“你是在責怪本王嗎？”
“是！”瑾言直接站起了身子，“以前的王爺，說一不二，有勇有謀，心懷大志，並且不甘於平凡。可是現在的王爺，卻變成了一個優柔寡斷的無膽匪類。當初要爲了女人放棄皇位的人是你，得到女人之後要跑回來跟皇上搶奪皇位的人也是你，搶不到皇位要答應敖殊跟他合作的還是你。現在，答應跟敖殊合作之後，要山長水遠跑來邊境跟皇上攤牌的人又是你。王爺，這麼多任性的事情你都敢做，爲什麼現在反而沒有膽子承擔後果了呢？你知不知道，在你的手上，掌握着整個睿王府的性命。現在你卻把我叫來，問我該怎麼辦？”
看見瑾言憤怒的樣子，慕容瑾睿頗有些不知所措，“瑾言，你怎麼了？”
“沒什麼！”瑾言揮了揮手，語氣中透着失望，“我已經搞不清楚，自己跟着的到底是一個怎樣的人了。而你卻來問我，你的十皇兄是一個怎樣的人，我怎麼可能知道？！”
慕容瑾睿見瑾言真的在發怒，表情十分地尷尬，“本王不就是叫你來商量一下嗎？你怎麼跟吃了火藥似的？以前的你溫文爾雅，從來不會向本王發脾氣的！”
“人會變月會圓，皇上和王爺都變了，我也是時候變一變了。”瑾言咬牙切齒的，慕容瑾睿已經分不清他是在跟自己說話，還是在自言自語。
“瑾言，你沒事吧？要不要本王叫軍醫來給你看看？”慕容瑾睿滿臉的擔心。
“王爺，你還是顧好你自己吧！”說着，瑾言就怒氣衝衝地轉身離開了營帳。
慕容瑾睿頓時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他不過一夜未眠，怎麼就將瑾言氣成了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