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冷決的電話像是警鈴一樣在她的心中作響。
蘇晚晚猶豫片刻還是接了起來，“喂？”
“你現在在墓園？”
一股涼意順着蘇晚晚的腳腕蔓延向上，她握緊了手機，四處打量着，“你怎麼知道？”
“我也在，出來。”厲冷決以不容拒絕的口氣說道。
蘇晚晚嚥了一下口水，趕緊把媽媽的紙條收起來。
她若無其事地走出值班室，走了沒幾步就看到了站在路邊的厲冷決。
他穿着一襲黑色西裝，撐着傘站在雨幕裏，能夠看得出來臉色很差。
他難道是跟蹤她來的這邊？
蘇晚晚每靠近厲冷決一步，就覺得自己的心臟要跳出來一寸。
這個男人太過於可怕了。
靠近他之後，厲冷決一把將她拉入傘內，“這麼喜歡淋雨？”
蘇晚晚沒有看他，“雨不大。”
厲冷決被氣得沒了脾氣，“回去。”
“好。”
車上蘇晚晚沒有忍住開口問，“你怎麼在這邊？”
“這個問題應該我問你吧？”
蘇晚晚也沒有打算隱瞞他，“我來看我媽媽。”
厲冷決沉默了幾秒鐘，聲音懨懨，“我來看我養父母。”
“哦。”蘇晚晚沒有想到他來這邊是看養父母的，有一些意外。
雖然她從外界瞭解到了厲冷決的身世，但是從未聽他親自提起過，包括養父母的事情。
不知道爲什麼，她總覺得厲冷決揹負着她想象不到的一些包袱。
是不是她真的誤會他了？
“蘇晚晚，五年前你和那個鴨子在一起的時候是第一次？”
轟地一聲，蘇晚晚只覺得一道驚雷響徹耳邊。
她沒有想到厲冷決回問她這個問題，她一直以爲厲冷決只是把她當做牀伴並不會在乎那些傳聞。
現在看來，他和其他男人都一樣。
“你介意我不是第一次？”蘇晚晚問。
厲冷決的嗓音低沉涼薄，“回答我的問題。”
“是。”蘇晚晚像是賭氣一般回答。
其實這個問題厲冷決當然知道，他只是想要深究另外一個問題。
“那蘇逸舟他們是誰的孩子？在那之後你就出國了吧？”
厲冷決冰冷的目光落在了她的身上，帶着赤赤果果赤果果的懷疑。
蘇晚晚頓時感到令人窒息的壓迫感，她有些難以喘息，“厲冷決，如果你真的介意孩子的事情，大可不必，再說了你我之間……”
厲冷決的大掌直接掌控住她的下巴，逼迫着她看向自己，粗暴的吻落了下來。
“你……放開我……唔！”
蘇晚晚掙扎着，巨大的委屈包圍在她的心頭。
一吻結束，厲冷決將其甩開，語氣陰沉，“你我之間是什麼關係取決於我的心情，你沒有權利開口說一個不字。”
蘇晚晚覺得自己的雙脣痛得厲害，她眼睛紅彤彤的，“孩子……”
蘇晚晚像是做了很重大的決定似的，“孩子我也不知道是誰的，你要是真的介意的話……”
沒有等她說完，厲冷決就看向了她，目光傲然睥睨。
兩個人視線交接，蘇晚晚敗下陣來，不再說話。
“你是蠢到家了嗎？連孩子是誰的都不知道？”
蘇晚晚偏頭，擦掉眼角淚水，委屈開口，“是啊，我就是蠢。”
聽到這句話，厲冷決眼底掠過一抹興味。
早晚有一天他會調查清楚孩子的事情。
不過，現在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蘇晚晚看着車子的方向，不是回家的路，她有些慌了，“我們要去哪裏啊？”
“去鄉下。”
“啊？”蘇晚晚疑惑，“爲什麼去鄉下？”
這個人怎麼總是先斬後奏啊！
厲冷決不說話，蘇晚晚急了，“逸舟他們還在家呢。”
“你放心，他們在厲家玩得很好。”
蘇晚晚：“……”
差不多兩個小時後，車子停在了某個村子前，能夠看得出來這裏是一個小漁村。
家家戶戶靠海吃海，路上不少人揹着簍子，裏面裝着的都是海類生物。
蘇晚晚從小到大就沒有生活在農村，所以對一切都感到很是新奇。
她像是想到了什麼似的，詢問厲冷決，“這裏是你小時候住的地方？”
“話多。”厲冷決雖然看起來嫌棄，但是語氣中帶有幾分寵溺，並不讓人反感。
繞過了兩條街，厲冷決來到一家住戶前，他站在外面敲了敲門。
沒多久，一位年邁的婦人打開了門。
老奶奶見到厲冷決後，像是反應了好久似的，一把抱住他，哭得像個孩子一樣。
厲冷決的腦袋低下，窩在老奶奶的肩窩裏，像極了一只溫順可人的貓咪，眼眶也紅了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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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他也有這樣脆弱的一面。
哭了一會兒後，老奶奶鬆開厲冷決，目光看向蘇晚晚，她問，“小決，這是？”
沒有等厲冷決開口，蘇晚晚主動說道：“奶奶，我是厲總的朋友。”
厲冷決像是有幾分不滿，但是也沒有多說什麼。
蘇晚晚有那麼一瞬間的失落，但是的確他們之間的關係難以定義，所以說朋友是最準確的。
老奶奶看看兩個人，笑得合不攏嘴，“好好好，快進來吧。”
厲冷決扶着老奶奶走進來，他問，“爺爺呢？”
“你爺爺啊，他去鎮上賣魚了。”
厲冷決皺緊眉頭，“我不是給你們寄錢了嗎？爺爺怎麼還去賣魚啊？”
“哎呦，小決你的錢也不是白來的，再說了你還不知道你爺爺那個人嗎？他就是閒不住。”
聽着厲冷決和老奶奶的對話，蘇晚晚竟然有那麼一些羨慕。
從小到大她都沒有感受到這樣的家庭氛圍，哪怕就是莫舒婷在的時候。
進到屋裏，老奶奶從箱子裏拿出來不少吃的，“姑娘，不知道你喜歡吃什麼，你要是不嫌棄就多吃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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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晚晚擺擺手，“奶奶，您不用和我客氣的。”
“奶奶給你你就拿着。”厲冷決說。
蘇晚晚哦了一聲，老奶奶拍了一下厲冷決，“你啊，對姑娘家說話溫柔些，對了，姑娘，你叫什麼名字啊？”
“我叫蘇晚晚，奶奶。”
“姓蘇？”
不知道爲什麼，在聽到這個姓氏之後奶奶的神情變了。
蘇晚晚也察覺到了，“奶奶，怎麼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