廚師與中年婦人呼吸都粗重了幾分。
三十塊錢，兩人平分也有每人十五塊，等於兩三個星期的工資了。
兩人相對而視，忽又低聲問道：“小姑娘，你當真要下鄉當知青，不是家裏給你安排了工作，當包子店廚師？”
雲嵐撅起了小嘴：“當然啦，我要當下鄉知青幾年，過幾年我娘退休，再讓我接替她的工作。”
她又小聲說道：“我才不想當廚師呢，天天起得那麼早，冬天水冷冰冰的，我才不幹，最多做一點自己吃。”
廚師想了想，猶豫地說道：“教其實沒問題，但我們的面粉與肉份量是定量的，沒辦法給你練習。”
“這個簡單，我可以自己帶食材。”
雲嵐興奮地笑着：“只要你答應就行，不管你教什麼，要什麼食材？我準備。”
廚師與中年婦人商量了一下，答應了，並讓她每天下午四點，他們上班的時候再來。
雲嵐一口答應，直接把三十塊錢遞給了廚師：“好，師父，這是學費，你收下。”
中年廚師心中高興，只接了一張，含笑道：“我們先拿一張當訂金，餘下的，等你學了再給吧！”
“怕什麼，師父，我都不怕你吞了我的學費，你還擔心呀？”
雲嵐說着，把餘下二十塊直接塞到了他的手上，敢昧下她的錢，還得看自己有沒本事吞下呢。
雲嵐是大方地給的，只要他認真的教，提前給了沒什麼。
如果敢生起暗吞的心，就看他能不能承受來自異能者的怒火了？
中年廚師只想到她對自己無比信任，心下感激，便收下了錢。
大方地說：“那明天你來吧，你想做什麼面點，儘管說，我會的全都教你。”
“真的？你會多少種面點？南瓜餅會嗎？芝麻餅？蔥油餅？千層餅，手抓餅，捲餅……”
她問了一連串的名字，把大廚問得啞口無言，最後只能苦笑地連說不會。
最後確認的，他最擅長包子與餡餅，其他的，雲嵐所說的，大半會，小部分不會，會的都可以教。
雲嵐高高興興地走了，商議好明天再來。
現在，她要去黑市看看，有什麼好東西。
青陽小鎮有兩大工廠屬於龍頭企業，青陽鑄鐵廠與農機廠，周圍再有一些小廠與加工廠。
因爲這些企業的存在，青陽小鎮的居民的收入普遍不是太差。
所以，在供銷社供需關係緊張之時，黑市也十分繁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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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黑市東西價格也普遍的比供銷社的高。
雲嵐按林春麗指點的，在兩個大廠之間的一片小樹林裏，感應到裏面有大量的人走動。
她循着感應的方向走進小樹林，還沒走進裏面，便有一個體格粗壯的中年男人攔住了她，粗聲粗氣地問：“小姑娘，幹什麼？這裏不是你們來玩的地方。”
雲嵐露出了怯怯的笑臉，低聲求情道：“大叔，我娘身子不好，聽說這裏有蜂蜜，是不是？我想進去看看。”
中年男人聞言打量了她一番。
十六七歲的小姑娘，長得白白淨淨的，瓜子臉大杏眼，笑容怯怯的。
挎着一個灰藍條紋帆布做的包包，並沒有其他人跟着。
想了想才隨手揮揮手：“去吧，小姑娘自己小心一點，別跟着男人走到陰暗的地方。”
雲嵐聞言，知是好意提醒，便真誠地謝過中年男人提點，高興地進去了。
中年男人回頭看了看她的背影，招了招手，一個小個子小弟走了過來。
“跟着看看，這女娃應該有點來路，別讓人傷着了，免得招來麻煩。”
小弟聞言低聲應好，一轉身，便遠遠跟在雲嵐身後，盯着她免得讓人禍害了。
雲嵐走進了小樹林，發現裏面的人還不少。
他們三三兩兩的，一般都挎着一個小籃子，女人頭上裹着頭巾，男人也戴上了帽子。
有些可能擔心別人會認出，還用圍巾把自己的臉也遮住了，只露出一雙疲倦的眼睛。
有人在樹下跟人講着價，也有人提着小籃子左右張望，祈禱有人儘快賣掉他手上的東西。
雲嵐左右看了看，看到有人揹簍或小籃子用土布蓋得密密實實的，還好奇地上前問了問。
不過，有些東西在供銷社也能買到，而且她有大把的票，便不想在這裏買高價的商品了。
一個神情擔憂的中年男人站在一棵老樹下，提着的小籃子好像在滴水。
看到她經過，小聲地問：“姑娘，要不要買魚？這是今天一大早從河裏剛撈的。”
“魚？什麼魚？給我看看？”
中年男人聞言連忙掀開了土布給她看了一眼：“黃河大鯉魚，好難得的，至少有四五斤，只要兩塊錢。”
黃河鯉魚至少一尺多長，一動不動地躺在籃子裏，金色的鱗片已經失去了光彩，顯得黯淡無光。
雲嵐感應了一下，有些失望，如果是活的，她可以馬上送回空間的水池中養着。
但現在，魚被他抓着走了一路，早就沒有了生機。
她失望地看了看死去的大魚，失望地搖了搖頭：“算了，我不會弄這個，也不好帶。”
她剛走開，身後馬上有人驚訝地叫道：“黃河鯉魚？給我看看是不是剛死的？”
她回頭看了看，兩個男人驚喜交加地圍着低聲議論着。
隱隱聽到他們說什麼紅燒好吃，幾斤最肥……
雲嵐驚訝地挑了挑眉頭，這魚很好吃嗎？她剛才放棄是不是有點可惜？
再走出幾步，一個年過半百的大娘小聲問：“姑娘，菌子要不要？”
“菌子？什麼菌子？”
雲嵐驚訝了一下，大娘馬上把自己的手提籃的東西放了出來給她看。
雲嵐低頭一看，不禁一喜，籃子裏有三四種野生菌，她感應了一下，那蒂上還帶着活性孢子，可以種的。
而且，沒有毒，她能感覺到，便笑眯眯地擡起了頭：“大娘，這個是能吃的嗎？”
“對，可以吃的，很鮮，若不是家裏要錢，我也捨不得拿來賣掉。”
“好吧，我要了，多少錢？”
雲嵐一邊說着，一邊伸手從口袋中摸出一把錢，大娘暗自鬆了一口氣：“就給兩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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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嵐從手中取出兩塊錢，正要遞給大娘，忽聽身後一個囂張的聲音叫道：“這菌子我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