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換的？她一點記憶都沒有……
怎麼會這樣……
簡厭過去二十多年從來沒有感受過身體上如此劇烈的疼痛，這感覺比用刀子在肚子裏面攪都要難忍。
下腹脹痛，頭昏欲吐，渾身發冷，身上虛汗導致像是剛從水裏撈出來。
她沒痛經過，也不知道原主這具身體痛經。甚至都沒有預料到經期到了，簡直毫無準備，甚至喝了一整瓶冷藏的酒。
可以說是生不如死。
在一陣陣疼痛中，冷汗直冒，意識再次逐漸模糊。
下一次絕對不要喝冷飲，她在意識模糊時內心痛苦的嘶吼。
就在這時，“咔嚓”一聲細微聲響傳來，病房的門被打開了。
她的心提起來，腦袋說現在該坐起，可身體卻麻木的沒有動，蜷在被子裏，只覺得自己比屍體好不到哪裏去。
對方走近了，腳步聲有些熟悉。她精神緊張，可身體卻仍因痛意而陷入待機狀態。
一步，兩步。
走到她牀前。
揭開她的被子時，躺在牀上的人忽然虛弱沙啞出聲，“誰……”
簡厭艱難睜開眼。
兩人四目相對，佟瑞曉愣了愣，收回了手。
“醒了？”
他將手中的天青色的小抱枕遞給她，“把它抱在懷裏會舒服些。”
“本來是想悄悄地給你放進被子，怕吵醒你就沒開燈。沒想到你醒着。”
“嗯，醒了……”
簡厭聽到他的話才看到他手中拿的東西，意識不太清醒，聲音有氣無力，“這……是什麼？”
“無水暖手袋。”
“你痛經很嚴重，我諮詢醫生有沒有緩解方法，他說可以暖熱腹部，我就去買了這個，”他斂目一笑，斯文溫和，“希望能管用。”
“謝謝。”她愣了一下，只是道了謝，並沒有力氣去接暖手袋。
“這是展開狀態，應該可以將腰腹全都包起來。如果你不習慣用這麼大的可以捲起來……”
他說着，看到她手捂着腹部蜷成蝦型一點都不動，頓了頓，溫聲詢問道：“我幫你放進去，可以嗎？”
“嗯。”
佟瑞曉得到她的回覆，才將被子掀了一角，隔着睡衣，把暖手袋敷在她的腹部和腰部。
熱度傳到後腰，簡厭抖了一下。
當疼到一定程度，腹部已經無法感受到暖手袋的熱感。
但它一端貼在後腰，腰部仍能感知熱源，劇烈腹痛帶來的腰部痠痛也因此得到些許緩解，難受感減輕一點。
又給她蓋好被子，確認沒有透風的縫隙，他才在病牀前的椅子上坐下。
抽出紙巾給她擦了擦額頭，“怎麼冒這麼多汗？還很痛？”
“痛……”
她處在一種昏昏沉沉的狀態，能聽到他在說什麼，但回答都是本能的，無法像平日一般一句話思考好幾遍才說出。
“鎮靜劑不管用嗎……”佟瑞曉低聲說了兩句，隨後起身走出病房，“我出去問一下。”
他五分鐘就回來了，打開了燈，簡厭覺得像過了半個世紀。
醫生看着她的情況，轉頭對男人說了句，“鎮靜劑不能短時間內重複注射。”
佟瑞曉：“其他藥呢？”
“太太喝了酒，大多數藥都忌酒精。想要緩解疼痛，目前副作用小的只剩一種，不過效果肯定沒有鎮靜劑明顯。”
“總比硬挨着好。”
醫生點點頭，給簡厭注射了藥劑。
隨後離開。
佟瑞曉替她將伸出的手放回被子裏，她的體溫低的嚇人。
她看着外面漆黑一片，不知道自己去廁所距離現在多長時間了，“現在幾點了？”
男人撥開西裝袖口，看了一眼石英腕錶，“凌晨三點半。”
她以爲現在是五六點的樣子，所以他才能來給她暖手袋。沒想到才凌晨三點多。
度日如年莫過於是。
“太晚了……你回去吧……”
凌晨三點給她去買暖手袋，一晚上覺都沒睡，實在爲難他了。
能凌晨驅車親自送她去醫院，就算履行了聯姻期間該盡的義務。送到後離開、回去睡覺，她覺得這是理所當然。
佟瑞曉搖搖頭，“沒事，我明天不去公司，今晚守着你。”
簡厭委婉拒絕，“不用……”
“藥物可能會有副作用，留你自己在這裏，我不放心。”
他將燈關上，脫了西裝搭在衣架上，在私人病房窗戶前的沙發上小憩。聲音並不大，卻帶着讓人信賴的溫柔。
“你安心休息，不舒服就喊我。”
簡厭沒有繼續再說了，聽着他的聲音，意識漸漸有些模糊，痛意和倦意讓她閉上了眼睛。
以前生病都是一個人扛過來，沒有人這樣關心她……
她的心裏下起瓢潑大雨，有只小狗坐在雨地裏哀哭。
……
清晨。
佟瑞曉回別墅拿了套新睡衣，他從外面回來，輕聲關上門。走進病房，發現陽光從窗戶照到她臉上。
他將衣物疊放在沙發，擡手將窗簾拉上，防止她被刺目陽光弄醒。
開電腦辦了會兒公，處理一下今天的重要事情，剩下的交給其他董事去辦。
過程中，他瞥了一眼病牀上熟睡的人。
她的臉色比昨天晚上好了許多……
沒有意識的彎了一下嘴角，又將目光移到電腦上，恢復平淡表情，繼續閱覽線上文件。
簡厭醒來時，疼痛已經緩和一些。她睜着眼，看見吊瓶裏的液體是新換的，才滴了三分之一。
起身時腹痛腰痠，卻也比昨晚好太多。她吃力的將暖手袋放到一邊，下牀去洗手間。
私人病房的設備齊全，一次性的用品都是新換過一遍，水龍頭裏的水溫熱。
她簡單刷牙洗漱，用毛巾擦了脖子。應該是藥生效了，現在痛的沒那麼厲害。一晚上虛汗使睡衣黏在身上，她都嫌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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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房間，卻發現房間亮堂許多。仔細看，原來是佟瑞曉回來後把窗簾拉開了。
他正在調空調的溫度。
看見她出來，將一套新的睡衣遞給她，“你昨晚流了很多汗，換身衣服吧。”
簡厭去洗手間換衣，在換內衣褲衛生巾時，忽然又想起安睡褲。
送她來醫院的佟瑞曉，那給她換衣服的極有可能也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