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2章難道小姐心智恢復正常了?
失魂落魄的鄭之卉站在盥洗臺前,目光空洞地望着鏡子中那個頭髮和身體都溼漉漉的自己。
剛剛腦海中閃現的畫面讓她心中升起了一股迷茫和彷徨。
她不明白自己腦海裏怎麼會有這些畫面,爲什麼出現在她腦海中的軒哥哥會那麼厭惡她。
他還多次跟她表示——
他不喜歡她,希望她離他遠一點。
鄭之卉很肯定,這不是噩夢。
因爲這些畫面不是出現在她睡夢中的,而是在她意識清醒的時候浮現腦海的記憶碎片。
可是……這怎麼可能?
軒哥哥明明對她很好很好,就在昨天,他還親口跟她說:他很喜歡她,而且永遠不會離開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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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怎麼會討厭她呢?
自己腦中爲什麼會有這麼莫名其妙的畫面?
還有……
鄭之卉的視線從那張蒼白無血的臉緩緩下移,最後定格在了胸口的一處疤痕處。
那裏真的是像劉媽說的那樣,是她不小心摔傷導致的嗎?
爲什麼她腦中會多次出現被子彈射擊這個位置的畫面?
“小卉?”
門外忽然傳來的敲門聲打斷了鄭之卉的思緒。
章伯軒等了好久沒等到裏面的人出來,不免有些擔心,便敲響了浴室的門。
等了一會,裏面沒有人答應,他不由又敲了敲門,音量提高了些,“小卉,你好了嗎?”
沒有迴應。
“小卉?你要是沒事的話,可以應我一聲嗎?”
裏面還是沒有迴音,章伯軒心中開始不安,可即便再急,他還是耐着性子詢問一句,“那我進來了?”
得不到迴應,他也顧不得那麼多了,伸手就要去擰門把,卻在他的手即將觸碰到的時候,門把忽地轉動了。
隨即門被從裏打開,章伯軒擡眸,看見穿着粉色睡衣卻臉色蒼白的鄭之卉站在門內定定望着他。
“小卉,你臉色怎麼這麼差?是不是哪兒不舒服?”
對上他關切又緊張的神情,鄭之卉的心更迷茫了,她不知道到底哪一個才是真正的他。
“沒有,就是不小心被水嗆了一下,緩緩就沒事了。”
她第一次對他有了躲閃的目光,但此刻的章伯軒心思都撲在她的身體上,壓根沒注意到她的神態,只是把她拉到面前,上上下下看着她,“怎麼這麼不小心?現在還有哪裏不舒服沒有?”
鄭之卉眼睫下覆,目光落在了被他緊緊握住的那只手上,輕輕搖了搖頭,“沒有。”
她低垂着腦袋,章伯軒看不到她的神情,以爲她是怕自己說她,便柔聲道,“沒事就好。是不是因爲困了沒注意?那明天就不泡浴澡了吧,明天改爲淋浴。”
眼前低着腦袋的人兒沒說話,只是默默地點了點頭。
章伯軒目光落在她溼漉漉的頭髮上,“過來,我先幫你吹乾頭髮。”
見他拉着自己往梳妝檯去,鄭之卉忽然用了點力掙開他的手。
章伯軒愣了一下,驚訝又疑惑地回頭看着她,“怎麼了?”
鄭之卉也是掙開了才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麼,對上他探究的視線,她心中一緊,忙說道,“沒有,你,你不也還沒洗澡嗎,你去洗澡吧,讓劉媽給我吹頭髮就行。”
章伯軒以爲她是在心疼自己,臉上劃過一絲笑意,“好,那我叫劉媽進來。”
五分鐘後,章伯軒進了浴室,劉媽在梳妝檯前給她吹頭髮。
平時這種時候懷裏都會抱着個娃娃或者拿着玩具玩的小姐今天手裏什麼都沒有,坐着一動不動,也不作聲,劉媽不覺有些奇怪,朝鏡子中看去,就看見鄭之卉正直直看着鏡片中的她自己,一雙眼睛在出神。
“小姐,你在想什麼呢?”劉媽忍不住問。
鄭之卉思緒被她喚回,她從鏡子中看向劉媽,沉默了幾秒,忽然問,“劉媽,我心口上的疤痕真的是摔跤弄到的?”
聞言,劉媽動作一頓,“……是啊。”
鄭之卉凝着她微變的神情,“在哪裏摔的?爲什麼是這樣的疤痕?”
劉媽沒想到她會突然細問這個,有些心虛,“就……就是你玩的時候不小心摔了一跤,撞到了鋒利的銳器,然後流了好多血,醫生做了手術就留了這個傷疤。”
“什麼利器?”
“是……是剪刀。”
“剪刀?”
鄭之卉神情莫辨地看着她。
“……是呢。”
劉媽不敢與她對視,但心裏卻感覺今天的小姐好像哪裏不一樣了。
鄭之卉醒來後第一次洗澡之前,章伯軒就私下叮囑過劉媽,如果她問起身上的疤痕,就找個理由糊弄過去,不要說是槍傷,免得嚇壞她。
果不其然,洗澡的時候鄭之卉就問了,劉媽當時就說是摔跤不小心弄傷留的,當時鄭之卉雖然表現得很不喜歡那疤痕,但也沒質疑什麼。
但現在她再度問起,不但眼神變得伶俐,就連問問題的邏輯……好像也不是五六歲的孩童能有的。
難道小姐心智恢復正常了?
劉媽立馬擡眸看向鄭之卉,目光帶着探索,“小姐,你……爲什麼忽然問起這個?”
鄭之卉通過鏡子與她視線碰撞,對視兩秒,淡笑了一下,“剛剛洗澡看到,想起這事就隨便問問。”
原來這樣啊。
劉媽有些失望地嘆了口氣。
她還以爲小姐好了呢。
說起這個傷口,劉媽心裏也惆悵。
小姐自小就極度看重對身體肌膚的護養,對身材和皮膚的管理向來都要求完美無瑕。
從前她的皮膚都被保養得像羊脂膏一般,沒有半點瑕疵的,可五年前的一場變故,她身上卻留下了這麼大一個疤痕。
雖然後來章伯軒特意請了專業的醫美專家給她做了修復護理,傷疤也不似剛做手術時那麼猙獰了,但終究是留了疤。
劉媽都不敢想,若是有一天自己小姐恢復記憶,看到自己身上的那個痕跡,會有多難過。
“劉媽。”
鄭之卉忽然喚了一聲,劉媽驀地抽回思緒,看向她。
“怎麼停了?吹好了?”
“哦哦,快了,再吹一下發尾就好了。”劉媽趕緊又吹起了頭髮。
鄭之卉從鏡子裏深深看了劉媽一會,又開口,“劉媽,你是一直陪我長大的,是嗎?”
“對啊。”劉媽不好再分心,一邊認真吹頭髮,一邊回答,“我是小姐的保姆,小姐還是小娃娃的時候我就照顧你了。”
“那我爸爸媽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