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嵐狐疑地望了過去，看到那邊似乎有點擁擠。
不過，人太多了，擡頭只看到人頭涌涌，根本看不到任何情況。
她的周圍擠滿了人，人潮洶涌，人人臉上俱是狂熱之色。
這些人之中，有剛走出校門，臉上稚氣未脫的高中生，也有下鄉十幾年，滿臉蒼桑的老知青。
雲嵐左右張望一番，竟然看到了蘇寧寧。
蘇寧寧已經生了一個孩子，還不滿一歲，但收到高考的消息，也報名參加了高考，送她進城考試的正是她的丈夫楊承志。
蘇寧寧也看到了雲嵐與秦錚，淡淡地對她點了點頭，又緊張地盯着那邊學校的大門。
掌控秩序的警員，有兩個人朝那邊擠了過去，正在這時，有人大叫：“門開了，門開了。”
果然，最前方的大門被打開，最前面的一羣人馬上想衝進去，馬上被幾個警員喝住，攔下了。
幾個警員高聲呵斥着，喝令衆人遵守秩序，排隊進場。
雲嵐順着隊伍慢慢走進了學校，按編號尋着了自己的教室，找了對應的桌子坐下。
半個小時後，一名考官抱着一疊考卷走進了考場。
一個個考生接過試卷，低頭專心地寫了起來，整個世界似乎只聽到沙沙沙的剜了心頭肉字聲。
一個半小時後，雲嵐順着人流，一臉平靜的走出了學校大門。
考場外還挺熱鬧的，有人湊作一堆交頭接耳對答案，有人淚流滿面，還有人崩潰大哭。
雲嵐左右掃了一眼，秦錚說了要等她的，怎麼沒看到人？
狐疑地四下掃了一圈，忽然看到了喬初薇站在楊承志身邊，還在抹着眼淚。
雲嵐皺了皺眉頭，楊承志有女人的，喬初薇對他抹什麼眼淚，腦子有病？
正想着，回頭一看，秦錚從人羣之中大步走了出來，滿臉興奮地對着雲嵐招了招手：“阿嵐，你出來了？考得怎麼樣？”
雲嵐想了想：“會的全寫了，到底怎麼樣？我也不知道。”
她說着往那邊看了看，悄聲說道：“什麼情況？剛才看到有人大哭？”
秦錚搖了搖頭，拉着雲嵐便走，一邊走一邊說道：“今天一大早不是有個考生叫着要進考場嗎？昨夜沒找到住的地方，凍着了，今天又是吐又是頭暈眼花的，他的朋友讓他放棄考試。”
“所以，錯過了考試，才這般痛哭大叫？”
“他沒放棄，他進場了，可是沒寫到一半便暈過去了，然後給餵了藥送出來了，所以崩潰了。”
秦錚搖了搖頭，回頭同情地看了一眼：“三十多歲了，這回考不下，聽說明年可能不能考。”
雲嵐瞭然，回頭看了看，便看到了蘇寧寧也出了考場，正回到了楊承志身邊，安慰着喬初薇。
這女人當真好心，雲嵐搖了搖頭，想了想又道：“喬初薇一直守在考場外面？”
提起喬初薇，秦錚神情一冷，冷笑道：“剛才一直站在我身邊吱吱歪歪的，給我罵了一頓，讓她自己回大隊，不要再到我那房子去。”
“所以呢?她哭了？”
“嗯，有人安慰着呢，不必管她。”
秦錚不耐煩地應了一聲，拉着雲嵐大步離開：“走吧，我去小館子那邊訂了午餐，吃飽喝足再過來考試。”
雲嵐勾脣滿意一笑，低聲應好。
至於其他知青，雲嵐正想問問，秦錚滿不在乎地說道：“擔心什麼，擔心李文博與林遠航？他們又不是廢人，還至於買不到吃的？”
兩人去了小館子吃了午餐，休息了一會，又回到學校參加下午的考試。
高考一共考了三天，一羣知青早出晚歸，天天在考場裏埋頭苦考，其他一切都拋到了身後。
喬初薇第一天被秦錚罵哭後，果然沒有再來雲嵐的院子。
李文博與其他知青驚訝地問起，秦錚淡淡說道：“她跟着大隊的楊承志與蘇寧寧，到其他地方去了。”
聽說喬初薇尋上了其他人一起投宿，衆人便顧不得她了，這個時候，還有什麼比自己的前途更重要。
三天過後，一羣人把所有的科目全考完了，終於放鬆了下來。
在最後一場考試，秦錚下午便訂下了一個席面，當所有人回到雲嵐的院子，秦錚對幾個男知青招了招手：“走，跟着我一起搬吃的去，我訂了席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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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個男知青歡呼地去了，雲嵐從房間中取出了兩瓶白酒，帶着幾個女知青一起煮晚飯，順便做幾個素菜。
淘米煮飯，回頭看到夏小玖與劉山梅還在對着答案，不禁笑道：“反正考也考完了，還對什麼？等成績出來就好了。”
“不對一下，心裏不踏實。”
夏小玖垂頭喪氣地嘆了一口氣，無精打采地燒火。
“好多不會做，還有好些答案是蒙的，我懷疑沒幾個是對的。”
雲嵐安慰道：“今年恢復高考的第一屆，你考得差，肯定還有考得更差的人，有些人連書也沒看完呢，說不定你的情況還是好的。”
“考不上大學，大不了大專中專，實在還不行，明年再考唄！”
給她安慰了一番，想想她們比大部分提早了大半年甚至一年已經開始複習，幾個人的自信心又恢復了一些。
煮了晚飯，弄了三四個素菜，秦錚等人提着幾個大大的食盒回來了。
熱鬧地慶祝了一個晚上，喝光了兩瓶高濃度的白酒，幾個人醉得一塌糊塗，暢談起考上以後的生活。
考完試後，便是焦急地等待着高考成績與報考學校。
雲嵐通過那本書上知道，第一年的高考的錄取分數不高，聽說兩百多分都可以考上學校，至差的也可以上箇中專。
她對自己考上的信心還蠻高的，不說五六百分，四百分以上覺得還是比較有把握的。
秦錚只有一個星期假，陪着參加了高考後，兩人纏綿了幾天，便依依不捨地離開。
臨走前，他用力握了握雲嵐的手輕聲道：“如果分數上線，儘量報考京城的學校，我估計明年也會回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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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嵐驚訝了一把：“明年？你還不到一年呢，就要回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