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變不了的那便接受,只要在我死之前新帝能順利的登基,我便知足了。”
夏姝華沉默,臉上滿是悲傷,這是他們一生都無法擺脫的宿命。
他們是高高在上的帝王,是公主,這令無數人羨慕,他們受百姓供養,所以他們需要爲這個國家付出一切。
可光鮮亮麗的背後他們早已千瘡百孔。
所以不甘又能如何,難過又能如何。
他們什麼都改變不了。
就比如現在,夏南行只能等死。
屋裏氣氛沉悶,兩人都不說話了。
夏姝華深呼吸着,難過的說道:“可是我該怎麼接受這個現實,這些年,你一個人該多難熬啊!”
她無法想象夏南行一個人承受了多少。
肩負着國家的重擔,繁雜的國事,一日又一日,身體裏還有劇毒。
夏南行微笑道:“不難熬,如今也是熬出頭了。”
毒發的時候,五臟六腑如刀絞。
丹藥能緩解,但丹藥的癮發作時,那是骨頭縫都在疼。
如此循環往復。
好在現在已經不痛苦了,所剩不多的時間裏不用再承受這種劇痛。
夏姝華捂着嘴,又是忍不住落淚。
“好了皇姐,你別哭了。”
夏南行看着她哭,自己心裏也難受。
“我這一生再無遺憾,唯一放心不下的便是你,你今後可不能如此囂張任性了,我知道你很多時候並不是你的錯,只是這個世道便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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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姝華擦乾眼淚,但還在抽噎,她哽咽的說道:“世道再不好,現在也慢慢變好了。”
夏南行點了點頭,也是想到了元君瑤和冷卿禾。
“皇上,皇后娘娘來了。”
趙公公垂着頭進來稟報。
這個時候皇后過來,那肯定也是爲了夏南行中毒的事情。
夏南行說道:“請皇后進來。”
又看向夏姝華。
“皇姐,你先回去休息吧。”
夏姝華控制住情緒,擦乾眼淚,起身離開。
和皇后擦肩而過的時候,她都沒和皇后打招呼,皇后此刻滿心記掛着夏南行,所以沒有在意她。
進屋後,皇后先向夏南行行禮。
夏南行點頭,詢問道:“這麼晚了,皇后過來可是有事?”
皇后說道:“臣妾來給皇上送醒酒湯。”
“朕無礙,放下吧。”
皇后走到榻前坐下,幾次欲言又止。
夏南行明知她的目的,卻不問,因爲不想說,不知爲何,此刻心裏的難受不比方才見到夏姝華時少。
“皇上,臣妾….”
皇后緊蹙着眉,心中也在掙扎。
帝王的身體情況,自然也算得上的機密,尤其是現在這情況特殊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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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怕自己這一問,萬一皇上起疑心了怎麼辦?
畢竟她的兒子馬上就要成爲太子。
夏南行不說話,就那麼看着她。
夫妻間向來是話不多的。
最終,皇后還是沒有問出口,只是說道:“天色不早了,皇上早些休息吧,臣妾告退。”
皇后行禮告退間。
夏南行注意到了她眸中似是在閃着什麼,眼尾也暈染着紅。
他就那麼看着皇后的離開。
皇后剛才是在難過嗎?
夫妻一場,肯定是會難過的吧。
…….
幾日後。
明妹的陽光灑在宅院每個角落,紅綢垂在屋檐隨微風飄揚,透過雕花窗柩,只見蓋着紅蓋頭的新娘坐在牀沿靜靜等待,只有元君瑤一人陪在新娘身側。
屋裏很安靜,整座宅院都很安靜,沒有一點結婚的氛圍。
金麒和文嫣兒都沒有親人。
今日參加婚宴的只有元君瑤和沈少禹,還有林陌幾人。
雖然人少,但一點都不敷衍,婚宴該有的都有。
文嫣兒的嫁妝是元君瑤給準備的。
兩人無話可說,也不知道該說什麼。
其實她們基本沒怎麼接觸,唯一共同點便是,她們都是從現代來的。
紅蓋頭下,文嫣兒的臉透着紅暈,格外嬌豔。
她輕聲說道:“成親沒什麼不好的。”
她知道元君瑤和沈少禹不會成親,但給自己一場婚禮,這是所有女孩子都想要的。
元君瑤經歷了冷卿禾的婚禮,再到今日的婚禮,她的內心依舊是毫無觸動。
因爲她覺得舉行這樣一場儀式沒什麼意義。
可能是因爲,沒有至親的人蔘與吧。
她是個孤兒。
再經歷齊梅香之後,就更沒什麼欲望了。
不過她想了想,說道:“旅行結婚也挺好的。”
兩人便又沉默了。
文嫣兒此人疑點太多,上次所說的她也還是沒太明白她的意思。
不過也沒有問的必要,反正就是回不去唄。
至少文嫣兒此人是無害的。
終於,屋外嬉笑聲打破了沉寂,男子們簇擁着金麒走了進來。
一切按照流程。
元君瑤旁觀着,感覺有些怪怪的,但哪裏怪怪的又說不上來。
這種感覺從未有過,她也只在文嫣兒身上感受過。
好像一切都不真實。
隨着文嫣兒和金麒結婚,他們搬到了另外一處宅院居住。
沈少禹依舊早出晚歸,而元君瑤也沒閒着,萬枯山的事情得提上日程了。
不過很快就要科考了,他不能離開京城,所以人手先趕去萬枯山。
等那些人趕到了萬枯山,他再過去也不遲。
一同離開京城的還有魏永盛,兩人所去的地方都是保密的。
如今京城還是很平靜,這是因爲南疆的人還在。
而南疆的人也很安分,沒有在鬧出什麼幺蛾子,出門在大街上遇到也不敢再囂張了。
他們不會久留,應該很快便要離開。
夏南行按照慣例,給他們備了一些特產和賞賜,盡顯大國風範。
臨近考試,沈少禹依舊是該做什麼便做什麼,完全沒有半點焦灼感
他參加科考,不是爲了功名,不過是爲了他母親。
他想告訴衆人,冷綰歌的兒子不差,以此來擊碎那些流言蜚語。
不過京城如今可沒什麼流言蜚語。
午後,幾人在院子裏曬太陽。
冷卿禾懷孕已經三個月,但一點不顯懷。
梁朝現在不能時時刻刻陪着她了,不過她還是很幸福,臉上總是掛着笑,可見平日是蜜裏調油的。
金麒和文嫣兒新婚燕爾,那自是不必說,反而是沒成親的元君瑤和沈少禹倒像是老夫老妻。
元君瑤側眸詢問道:“沈少禹,你馬上要參加科考了,你緊張嗎?”
沈少禹搖頭,神情淡然。
文嫣兒自從成親後,性格又恢復如常了,再沒之前的奇奇怪怪。
她似是無意間說道:“沈少爺必定高中。”
話是無意間說的,但是結果她是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