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畫聲音很輕,“那你爲什麼,答應和我訂婚?”
“答應交往,是交易,答應訂婚,是爲了讓你外婆安心,不摻雜任何感情,我以爲你一直都很清楚。”
自始至終,他都很平靜。
平靜到近乎無情。
陳畫似乎無法承受,踉蹌着後退,脊背靠在電線杆上,她露出一個悽美而悲痛的笑容。
“慕北川,你夠狠。”
面對這樣的指控,慕北川的表情依舊沒有什麼波動,“回去吧,不要再來找她的麻煩,你有任何不滿,衝我來。”
陳畫失魂落魄的離開了。
我輕輕嘆了口氣,輕輕抽了下手,他反而握住了我。
他的目光灼灼,讓我有些不敢直視。
“你剛才說,你愛我。”
我不動聲色想要救回自己的手,“我那是爲了氣她。”
“不,你說的是實話。”
他的目光特別炙熱,彷彿已經看透了我的內心,我莫名的不敢與他對視,生怕心底隱藏的祕密被看透。
就在我瘋狂燃燒大腦,思索如何應付過去。哄他相信我說的都是假話時,他卻忽然勾了勾脣。
然後拉着我上了車。
他什麼都沒有再問。
一直到將我送回家,他也沒有再提起剛才的事,我雖然有些摸不着頭腦,但無疑也鬆了口氣。
……
接到文漪的電話,我這才想起好姐妹的生日馬上就要到了,電話那頭聲音聽起來特別有活力。
“我準備舉辦一個生日party,邀請一些朋友過來,你作爲我最好的姐妹可一定要到場啊!”
“我當然會去。”
她狐疑道:“你不會是把我的生日給忘了吧?”
我低咳一聲,有些心虛。
“這不是最近太忙了嗎?但是我有設置提醒,你生日的前一個禮拜,我的手機會有提示的,你放心,忘不了。”
“哼,勉強算你過關。”
哄好了文漪,我鬆了口氣,轉而開始發愁該送什麼禮物,我們兩個的友誼。已經維持了數十年,彼此的生日從未錯過生日禮物更不知送出過多少。
禮物一定要送,但每年都不能送同樣的禮物,這屬實是有點難。
衣服,化妝品,包包……
這些都已經送了個遍。
總不能直接弄點錢包起來送去吧,那實在太俗了。
我左思右想,還是決定先去藝術品店瞧一瞧,文漪這人有點兒小文藝,還有那麼點浪漫因子。
她喜歡的東西未必有多貴,但一定要足夠用心。
我在文藝店逛了一圈,很快挑好了一個還算滿意的禮物。
十天時間,一晃而過。
文漪的生日party是在她家裏辦的,大概是爲了讓我們年輕人能夠玩的盡興,她的父母和家人沒有來參加。
只是讓人送來了禮物。
我看了一下,來參加生日party的都是一些年輕人,其中有些是我認識的,有些無奈不認識。
還有一些非常眼熟,似乎是我們的大學同學。
我能認出他們,他們也能認出我,紛紛湊上來跟我打招呼。
我禮貌微笑點頭。
不多時,被大家圍繞着文漪終於騰出空過來找我,“哎呀,我真的是有點招架不住了,這些人也太熱情了。”
“誰讓你請這麼多人了。”
我以爲她只是請幾個要好的朋友過來聚一聚,哪想到來了數10個人。
我湊到她耳邊小聲問,“那個是不是我們的高中同學?800年前的同學你都給請來了?”
她撓了撓頭,“我就跟高中玩的好的同學說了,誰知道他們有班級羣,就把我生日的事情發到羣裏去了,然後就一羣人莫名其妙跑來加我,那大家都是同學,我也不好拒絕,你說是吧……”
我嘴角抽搐,着實無奈。
“不過今天還有一個你絕對想不到的人會來。”
她一臉神祕兮兮。
我有些好奇,“你不會把咱們初中同學小學同學都給叫來了吧?”
“沒有,不是同學!”
那是誰?
這個問題很快就得到了解答。
我看着身姿挺拔,淡漠矜貴的慕北川緩步而去,他手中還拿着一個精美包裝的禮盒。
是給文漪的禮物。
“生日快樂。”
文漪微微一笑,“謝謝。”
我拉着文漪到旁邊去,“你怎麼把他也給叫來了?!”
文漪眨眨眼,“不是我叫他來的。”
“難不成還是他自己來的?”
“是的。”
?
我不明白,慕北川這個人向來不喜歡參加這種熱鬧場合,而且他到底來這裏幹嘛呢?
他和文漪也不熟啊!
文漪撇撇嘴,“你別問我啊,這我哪裏知道,人家不知道從哪得知了我的生日還問我可不可以來參加我的生日宴會,那可是慕神唉!高嶺之花,他用那種語氣就是那種特別溫和特別和藹的語氣,問我,那我實在招架不住……”
我恨鐵不成鋼,“你就這點出息!”
“你說的好像你能拒絕一樣,你要是能他也不會跟着你跑來了……”
我掐了文漪一下,氣她瞎說。
“不要亂說,什麼跟着我?人家是來參加你的生日宴會是跟你來的,跟我有什麼關係。”
“唉唉,你這樣說我不高興啊,什麼叫奔我來的?”
文漪一臉被嚇到,避之唯恐不及。
我被逗笑了。
不由得回頭看了一眼慕北川,似乎也沒有那麼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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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不知道爲什麼,文漪好像一直都挺怕他的。
以前是,現在也是。
“行了,你今天是壽星,別跟我在這兒浪費時間了,趕緊去招待客人,我給你的禮物,回頭給你送到臥室,等party結束之後你自己去看。”
“謝謝親愛的。”
文漪抱了我一下,轉身離開。
我嘆了口氣。
“你不希望我來。”
慕北川不知何時出現在我身後,突然出聲嚇了我一跳。
但我還是下意識的解釋,“沒有,就是覺得挺……”
他看着我,似乎在等待我的話。
我忽然有些說不出口了,“也沒什麼,就是覺得你……不像是喜歡參加這種聚會的人。”
“那是以前。”
相比於我的侷促,他倒是十分平靜。
我深吸了一口氣,也平靜下來,“也是這個道理,人就是會變化的。”
“那你呢?你也會變嗎?”
我一擡頭,猝不及防撞入他深邃又漆黑的眼眸,那眼神似乎能灼傷我,匆忙的低頭躲避。
爲了緩解莫名其妙的侷促,我隨手拿了一杯飲料。
他忽然按住我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