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昭走過去在她身邊坐下。
“聽說了？”
他溫聲問。
“嗯。”謝苒答。
她像是有些疲憊，靠在顧昭肩上，小聲說：“我給你惹麻煩了。”
顧昭低低笑了一聲，擡手攬住謝苒的腰肢。
“區區流言，還對我構不成威脅。”
他好歹是攝政王，與萬軍中廝殺過的，若是被這點流言擊倒，那他乾脆帶着謝苒告老還鄉吧。
“原是沒打算告訴你。”他繼續說，“這種傳言時常有，說了怕影響你的心情。”
沒想到她還是知道了。
“馮家人的手段真是陰狠。”謝苒咬了牙，有幾分動怒。
吃這種悶虧，讓她很是憋屈。
“有討回來的一日。”顧昭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笑道，“只是些不入流的手段罷了，你不必放在心上。”
馮家這麼做，也並非是爲了針對謝苒，不過是想讓顧昭在朝堂之上的日子沒那麼好過罷了。
如今朝臣們都看的出來，皇上對攝政王的依賴很強，許多朝政事情都要同他商量過後再做決定。
言官彈劾顧昭的帖子更是數不勝數，可也沒辦法啊，皇上根本不理睬。
“不討回來我不甘心！”
謝苒突然從他懷中坐起來，一臉憤憤道。
她這輩子什麼時候吃過這種虧？
要讓她悶聲吃虧那是絕對不可能的！
瞧她那模樣，顧昭忍不住笑：“那你想如何處理？”
“總有機會的。”
謝苒咬着牙道：“我就不信了！”
常言道害人之心不可有，謝苒本也沒想着要去害誰，沒成想這馮家人倒是先下陰招，那這可就怪不得她了。
瞧她一副憤憤的模樣，實在可愛的緊，顧昭擡手捏了捏她的臉蛋，笑時候：“既如此，那你想做什麼便去做吧，出了事，我替你兜着。”
堂堂攝政王，若是連自己的王妃都護不住，那他實在對她不起。
至於那傳聞，雖是起的狠，但沒幾日便消下去了，沒有人再提。
既是謠言，那便有不攻自破的時候。
謝苒都沒費心去管。
倒是虞夫人主動登了門。
她一天到晚的都喜歡打聽外面的事情，關於謝苒的那些傳聞，她自然也聽了不少。
只不過在謠言正盛的時候她沒敢來，怕謝苒還在起頭上。
等到事情平息以後，她才來了王府。
才一落座，丫鬟們上了茶後，虞夫人就說：“前幾日京城裏的傳聞，王妃可聽說了？”
謝苒抿了口茶，笑着說道：“自然是聽說了。”
“王妃可別放在心上。”虞夫人便道，“都是些愛嚼舌根的人傳出來的，做不得數。”
她與謝苒雖相處時候不多，可這幾次接觸下來，也知道謝苒是個什麼性子。
說她目中無人那是萬萬不可能的。
“你可知謠言是從哪裏傳出來的？”謝苒笑着看她。
這倒是將虞夫人問的愣住了。
從哪裏傳出來的，她自然知道，可她不敢說。
瞧她這麼樣謝苒便猜到了幾分，她輕笑道：“既是知道，夫人還與我來往，不怕嗎？”
“我有什麼好怕的？”虞夫人立刻道，“我身正不怕影子斜。”
她骨子裏就不是怕事的。
她只是奇怪，謝苒究竟何處惹到了皇后娘娘，竟使得皇后這般對付她？
謝苒笑笑：“我猜想，或許是那日在街上與馮家人撞到，才傳出這種傳聞。”
她將那日的事情說給了虞夫人聽。
虞夫人聽過以後，立馬就皺起了眉頭：“想不到她竟使這種下三濫的手段！”
她人緣素來好，與馮家雖說沒多少交情，卻也沒有結過怨。
沒成想那馮家竟是這種人。
“王妃，這馮家欺人太甚了些。”虞夫人道，“那您打算如何做？”
“既然他們擺了我一道，我自然也是要討回來的。”
謝苒眯着眼睛微笑。
她記得，馮家的女兒不就在宮裏嘛，皇后與馮家走的這麼近，難道就不怕馮家日後在後宮的勢力？
再過不久就是中秋了，按照慣例，她中秋是要進宮的。
*
中秋佳節，闔家團圓。
這還是謝苒嫁人以後頭一次進宮赴宴。
她與顧昭一道乘了馬車到宮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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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分開時，顧昭溫聲對她道：“若是有人對你不敬，想怎麼做就怎麼做。”
這整個後宮裏，除了皇后以外，沒人敢對謝苒不敬。
“好。”
謝苒笑着點點頭。
兩人這才分開，一個前往後宮，一個則是去了皇上那邊。
也是巧了，謝苒領着夢竹進後宮朝經景仁宮去時，在路上碰見了謝敏。
“姑姑。”
謝苒有些欣喜：“還以爲要去了景仁宮才能看見你呢。”
“這不就巧了。”謝敏笑道。
兩人手挽着手，一道朝景仁宮走去。
路上，謝敏倒是有些話想問謝苒，可週圍人多，也怕說了什麼被有心人聽了去。
索性景仁宮就在不遠了，便將話都嚥了回去。
今日來的內命婦很多，謝苒也是頭一次知道原來京城內命婦這麼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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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她曾在謝敏與虞夫人的宴會上看見過，有些眼熟。
都一一打過了招呼，說了幾句話。
謝敏是常年出入宮中的人，認識的人自然多，來跟她打招呼的事絡繹不絕。
就在大家笑着說話時，謝苒感覺有一道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十分不舒服。
她尋着目光找去，恰好看見馮夫人的眼神。
那眼神裏盛着的陰狠與惡毒還未完全收回去，被謝苒盡收眼底。
被她瞧見，馮夫人也沒有怕。
甚至還挑釁似的朝謝苒勾了勾脣角。
謝苒眼眸微眯，並沒有露出馮夫人想象中的憤怒表情，反而還微微笑着回敬。
馮夫人微怔了一下，似乎沒料到謝苒會是這反應。
“苒苒？”謝敏見她神情有些不對，輕輕叫了一聲，“皇后娘娘來了。”
果然，有宮女高聲在宣。
緊接着便瞧見皇后娘娘一身華貴雍容的裝扮走了出來。
衆女眷曲膝見禮。
“免禮。”
皇后笑着道。
在座的人裏，只有皇后年紀最小，但她卻絲毫沒有露怯，相反十分的從容淡定。
衆人起身，然後看着皇后入座後，這才各自去了位置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