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小念他們又在雲山道觀待了一週。
過來一共半個月。
半個月時間裏,湛封不是被安排在靜心殿內打坐,就是被喊去劈柴挑水。
反正他過來沒有一天是清閒自在的。
反倒是小念跟兩個孩子,師父師叔們啥也不讓他們做。
整天陪着兩個孩子玩。
從前院玩到後山,又從後山跑去天然巖洞裏。
兩個孩子把整個道觀都跑遍了。
師父師伯們還特別喜歡他們倆,也都教了他們倆不少本事。
但是大半個月後。
紀小念準備回去了。
要再不回去,她怕湛封的公司沒人主持大局。
畢竟湛城去世,景昱又跟着藍天回了A市,公司裏的大事只有湛封能做主。
她不能再留在這邊,耽誤了大叔的工作。
一早。
紀小念給師父端來餐點,在冥想打坐的師父身邊坐下。
她默默擺上餐點,輕輕出聲:
“師父,我們準備回去了。”
老人睜開眼,換了個姿勢坐好,拿起筷子用餐。
“嗯,回去吧!你的這兩個孩子,不錯。”
紀小念聽了,心裏暖暖的。
她之所以帶着兩個孩子過來,也是想請師父看看,他們倆還有什麼坎坷要經歷,他們好提前有個準備。
聽到師父說不錯,她懸着的一顆心才放下。
老人又道:
“湛封這個人啊,性格有問題,你若真想跟他好好過日子,今後便諸事順從他吧!”
雖然倆人之間的劫難都已過,但生活中還會有些小摩擦。
若一方願意順從些,夫妻倆還是能恩愛到白頭的。
紀小念點頭,“我知道了。”
老人放下筷子,示意小念把手給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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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小念擡起手,便看到師父在給她把脈。
想到自己不能生孩子的事,這些天過來她也心事重重,想請教師父,卻一直沒說出口。
紀小念猜疑,難道師父看出了她的心事?
正想着,老人放開她的手,沉聲道:
“你身子虛弱,近年來還是別想着要孩子了,再休息一年吧!”
紀小念有些吃驚。
“師父知道?”
老人嘆氣,意味深長。
“你從過來那天,我就瞧見你面對我時,總是欲言又止。”
“你這般喜歡湛封,小白又是你們收養的,那你心裏總是想要再給湛封生個孩子的。”
“配方或許你自己也清楚,但是急不得,慢慢調養,一年後身子能恢復的。”
紀小念有些高興。
師父說她能恢復,能再有孩子,那肯定就會有。
只是時間問題。
反正她也才二十八歲,還年輕。
紀小念頷首感謝師父,又陪着師父聊了許久,才起身離開。
之後就跟着湛封一起,收拾東西帶着孩子們準備下山了。
這一次,盛屹不跟他們走。
盛屹把他們送到山門外,叮囑老人交代的幾句話,看到他們所有人都下山,不見了蹤影才離開。
靳南沉帶着兩個孩子往前面跑,紀小念就陪着大叔走在後頭。
想到這大半個月裏,大叔一直在被師父訓。
紀小念靠近他,很好奇地問:
“你是不是巴不得走,這輩子都不要再來這個地方了?”
畢竟過來的這些天,大叔沒有一天是清閒的。
劈柴做飯,挑水掃地。
做不好還要被訓。
大叔活了快四十年,估計都沒這麼憋屈過吧。
湛封輕笑,答非所問,“怎麼會這麼問,拋開別的不說,這兒風景是真不錯。”
瞧瞧自己的手,才半個月啊,都長繭子了。
可見這些天他有多苦。
不過那些苦,跟他曾經在部隊比起來,根本就不算什麼。
何況,這半個月待的地方,是小念小時候成長的地方。
他也是感受到了小念小時候的艱辛。
也算是一種體驗吧!
何況,老人是小念的再生父母,他也必然要尊重。
讓他幹活,不過是考驗他。
這一點,湛封並不覺得什麼。
“我覺得你應該是不會再想來第二次了的。”
紀小念笑笑,疾步朝前去追孩子們。
湛封跟在她後面說:
“沒有,今後你若還想來,我定陪着你來。”
就是上山下山的路難走了些。
真不知道小時候的小念,是怎麼熬過來的。
瞧着小念瘦弱的身子走在前頭,湛封心裏酸酸的。
真心疼她小時候。
明明是靳家的千金,卻從小在大山裏受苦。
今後啊,他可一定要加倍的疼惜她,寵愛她。
可再也不能讓她受到一點苦楚了。
紀小念跟靳南沉一人牽着一個孩子。
走到山下,隔着老遠,便看到不少人圍着他們的直升機在觀賞。
還不等他們靠近直升機,有個認識紀小念的人跑過來,氣喘吁吁地對着她喊:
“小念,你回來到山上去了啊。”
紀小念也認識那人。
是村裏的老人。
以前沒少接濟她,給她東西吃。
她忙過去扶着老人,“阿婆,你怎麼來了。”
老太太拍着她,指着不遠處的直升機說:
“都說這邊飛來一架飛機,我一猜肯定是你,不然誰會把飛機開到我們這兒來。”
“我來只是想要告訴你,你那個惡毒的媽啊,被老天收走了,你要不過去看看?”
紀小念有些愕然。
那個婦人,死了?
紀小念問,“多久的事?”
“也就前幾天,紀菲抱着她的骨灰回來安葬了,就埋在東坡的土裏。”
儘管有些意外。
但來都來了,紀小念還是想去看看。
轉身看向湛封,她請求道:
“你跟南沉帶着孩子們上飛機吧,我去那邊看看。”
湛封跟過來,“說的什麼話,我陪你過去。”
老太太瞧着湛封,高大威猛,一表人才,笑起來:
“小念,你老公啊?”
紀小念沒承認,挽着老太太離開。
湛封跟在他們身邊,承認道:
“嗯,我是她丈夫。”
老太太笑起來,誇小念眼光好,找了個長得好看,還會開飛機的老公。
紀小念也只是笑而不語。
來到紀母的墳前,紀小念並沒有感到有多悲傷。
尤其想起小時候她在紀家受的那些不平等待遇,此刻心裏平靜得毫無波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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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菲興許也是聽說她過來了。
趕忙跑來見她。
看到紀小念跟湛封的時候,她撲通地跪在地上,哭着訴說自己的悲慘。
她這般,無非就是想讓紀小念可憐她,給她一點錢。
畢竟她很清楚,現在的紀小念不僅是有錢人家的千金。
還嫁了一個了不起的男人。
看吧!回道觀都得開飛機過來,多讓人羨慕。
紀小念也終是心軟了。
用手機轉了一萬塊錢給紀菲。
而後又去村子裏看望曾經接濟過她的長輩,給了長輩們不少報酬後,才坐上飛機離開。
之後她就像是被抽了魂一樣,心不在焉地看向窗外,一句話沒再說。
小念不高興了,旁邊跟着的人也都沒再出聲。
忽然,直升機遠離村莊的空域後,她看向靳南沉說:
“我想把我的姓改了,可以改爲靳姓嗎?”
靳南沉求之不得,喉嚨忽然就酸了。
“可以,你本來就姓靳啊。”
紀小念低下頭,小臉悲涼,“那以後,你們叫我靳小念吧!”
小念這個名字,不是養父養母給她的。
養父養母當初只喊她死丫頭,小踐人,賠錢貨。
小念這個名字,是師父給的,她得留着。
很明顯聽出了小念聲音的不對,湛封摟她入懷,安慰道:
“沒事了,一切都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