部門空降了一位年輕英俊的新總監。
各組組長對視幾眼，心照不宣地輪流進辦公室彙報工作了。
藺瀾萻坐在自己位置，眉心微不可查地蹙了蹙。
她只知道季晏是搞技術的，具體哪一方面並不清楚。可這裏是動漫部啊……
能搞得定嗎？
一小時後，衆人相繼走出了那扇門。
進去的時候表情或謹慎、或不屑、或好奇，可出來的時候一個個臉上俱是驚歎。
顯然都很服他。
公司裏個個人精兒，可都在悄咪咪地觀望。大大小小羣裏的消息“滴滴滴”閃得飛快。
——【這位新來的總監有兩下子啊？】
——【三d組的頭兒可是出了名的刺兒頭，他都被摁下去了？】
——【蕪湖，什麼來頭？更好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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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方八卦中，很快到了臨近下班的點。
藺瀾萻去茶水間倒水，一進門就見到那個眼熟的背影。
她左右飛快看了兩眼，“唰”地掩上門。
“季晏！”
男人轉身，語調平平：“有事？”
藺瀾萻對上他波瀾不驚的眼神，不由磨牙。彳亍，裝路人是吧！
“我也在動漫部，原畫組。”
“嗯，所以？”
藺瀾萻咬牙，一字一字：“所以，季、總、懂、畫、畫？”
季晏看着她的小表情，牽了瞬脣：“不懂。”
他端起水杯喝一口，然後在女孩越來越‘兇’的注視下，慢條斯理地開口：“但我懂軟件。”
“……”藺瀾萻瞬間息鼓了。
對哦，動漫設計裏更多的也涉及3d動畫和特效。
呃，也是大學裏她最討厭的必修課了。
“但你怎麼會突然來吳花果公司了？”藺瀾萻還是很疑惑。
沒記錯的話，某人上週四才出差回來？然後，今天才週一啊！
辭職、再入職，這速度——靠、譜、嗎？！
季晏垂眸，看了她一眼，語氣忽然有些意味深長：“藺小姐，拉近和總監的關係不是這麼拉的。”
“？”
誰想跟他拉近關係了！
藺瀾萻怒視他，平日裏純澈清幽的眼眸鮮少有這麼富含情緒的時候。
瞪了兩秒，她別過臉，自認很兇地說了句此生最硬氣的話。
“你等着。”
然後轉身離開。
完全忘了她本是過來倒水的。
“……”
男人靜默一瞬，緩緩提起了脣。
嗯，他等着。
…
回到辦公室，季晏繼續翻閱資料。
雖然進入吳花果公司的目的“不純”，但季·規規矩矩·完美主義·總還是認真地瞭解了一下吳花果目前的業務和狀況。
一直到晚上八點他才放下檔案袋，視線觸及腕錶指針的一刻，不免有些懊惱。
——早已過了下班時間。
拎起衣架上的西裝，他索性步出了辦公室。
空蕩蕩的辦公區，唯有一個嬌小的身影依然在座。
瞳孔慢慢地聚焦，季晏抿了抿脣。沒想到她居然還沒離開。
少女專心致志地趴在屏幕前，手握壓感筆在數位板上細細勾着線條，並未察覺有人。
他腳步很輕地走了過去，低頭看向桌上的電腦屏幕。
似乎是一座城市的街道圖景。
男人眉心微動，回想了下今天原畫組組長彙報的近期項目和工作。
又觀察片刻，他出聲。
“吃飯了嗎。”
頭頂突然響起一個聲音，藺瀾萻反射性地轉過身。
因爲上週提交的畫稿還是沒通過，所以下班後她沒着急離開，想着儘快修改完善。
此時才發現身後站了個人，她眼睛眨了眨，正想答話，卻忽然想起什麼似的，又抿住了脣。
別過臉，繼續埋頭工作。不熟、沒聽見、不攀關係。
季晏挑眉，不疾不徐：“這一版大概率還是過不了。”
聞言，女孩將信將疑地擡起了頭。她倒是不懷疑季晏會給她穿小鞋，那麼是她的稿子依舊不過關？
……到底問題出在了哪兒呢。
藺瀾萻悶悶地放下筆。
這一次的繪製任務已經拖了太久，並且被連續打回好幾次，她都忍不住有些焦灼了。
男人輕瞥一眼：“要不要我幫你……”
“不好。”女孩站起身，輕緩卻堅定地打斷了他的話。
“靠着你的關係，即便這次過了組長那關，可下一回也還是不行。我總得自己通關……”人沒法一直倚靠別人的。
頓了頓，她還是溫聲開口：“謝謝你，季晏。”
辦公區很冷清，只有她頭頂的燈還在工作。角落裏不甚明亮，男人眼底逐漸變得深鬱。
眼前人的模樣認真而堅持，神情如珍珠般清亮。
她就是這樣努力地生活，不會寄希望於別人，也從不指望天上掉餡餅，似乎有點不容於人羣的原則和固執，硬邦邦的。
可他知道，她其實很柔軟。甚至這樣的她，在季晏眼裏有種嬌憨憨的可愛。
男人淺色的瞳眸，因爲愉悅和無奈，漸漸染上了一層明亮的色彩。
片刻，他微微彎脣：“你在想什麼。以爲我會幫你走後門，向你們組長施壓嗎。”
誒誒誒？
藺瀾萻表情凝了瞬。
啊這……自作多情了？
這時有人輕輕撫摸了下她的頭頂。對方低沉的笑聲傳來，“我的意思是，我教你。”
“嗯？”
季晏垂下頭：“我可以教你。”
他的語氣聽上去像在佑惑一只小兔子，“我不懂藝術和審美，但我瞭解遊戲設計。我可以告訴你癥結在哪，你就知道從何下手了，對嗎？”
“好像是這樣……”
“就是這樣。”他低聲開口，“可是我很餓了。等吃過飯，我們再講好嗎。你也沒吃飯吧？”
藺瀾萻眼睫飛快閃了閃：“我不餓。你去吃吧。我等你也一樣。”
聽到她的拒絕，季晏毫不意外地揚眉：“好吧。”
“可紳士是不可能讓可愛的小姐等待的。既然如此——”他在旁邊的椅子坐了下來，“就先解決你的問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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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
藺瀾萻傻了下眼。
而正當她猶豫地想要坐回去。
“只是我從中午開始就沒吃飯，也不知道還能堅持多久……”男人撐着額角，微微斂眸。
長長的睫毛垂落下來，在他眼下靜謐成一小片陰雲，讓他整個人顯得有些脆弱。
然後有意無意的，他聲音也似乎低了下來，“不過我還是可以先陪你工作的。”
藺瀾萻有些摸不準這話裏的真假。可這人疲倦的神態和語氣，還是讓她產生了極大的動搖。
須臾，她咬了下脣：“那我們簡單吃點吧。”儘快的那種。
“好。”
季晏飛快起身，從善如流：“走吧。”
藺瀾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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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總監：藺小姐，關係不是這麼攀的。
藺萻萻：……你想怎麼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