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女生搖搖頭,這時,旁邊的桌子一個女生低笑道:“要怪怪她自己,那鞋跟有點高,剛才應該是踩了一顆小石頭才摔的。”
衆人聞言不禁瞭然,那女生又道:“雲嵐,還記得我嗎?以前火車上見過的。”
雲嵐擡頭看了看,那女生約二十二三歲,有點熟悉感,半晌她忽然會意過來:“前年回蘇南的火車上?”
“對,我是江春樹,真沒想到還能在這遇到你。”
江春樹大方地伸手與她相握了下,又笑道:“我查過分數,你的分明明可以上京大或華大,怎麼跑農大來了?”
“就是想研究農業。”
兩人久別重逢,倒有些意外,雲嵐忽又問道:“我記得你當時還有一個好朋友,叫楊暮雲是不是?她考到哪了?”
“她考了中專……”
兩人聊起舊事,又問起現況,才知道江春樹與她住同一幢宿舍,住二樓。
幾人有說有笑地吃着晚餐,差不多之時,江春樹又道:“我今天上午才到的,聽說這裏附近有澡堂是不是?你們去過沒有?要不一起去泡個澡?”
雲嵐雖然第二次到京城,也沒見識過京城的大澡堂,聞言欣然答應。
另幾個舍友也興致勃勃地加了進來,打算好好泡個澡,明天以後專心上課。
晚飯後,幾人果然提着自己的水桶,帶着各自的衣物與毛巾,香皂等,跟着何秋瑾一起去附近生活區的澡堂。
澡堂就在生活區最裏面,從傍晚五點到晚上九點,一直處於忙碌的狀態。
衆人跟着何秋瑾交錢買了票,走到女子浴室外面的衣櫃前,看到裏面擁擠的女客,坦然地在所有人面前寬衣解帶,披上大大的浴巾,不禁大開眼界。
幾個第一次見識的女知青情不自禁俏臉通紅,磨磨蹭蹭的不敢動手,最後在何秋瑾的打氣取笑下,終於邁出了第一步。
在浴室中沖泡了半個小時,又相互幫忙搓背,洗頭,足足忙了兩個小時,衆人才神清氣爽的走出了浴室。
雖然過程有些羞澀,但浴後感覺渾身舒爽,感覺身體都輕了幾斤,這感覺舒服。
披着溼漉漉的頭髮,提着水桶在生活區買了一些日常用品,這才有說有笑地回學校。
第二天開始正式上課,分科,雲嵐也開始了正式的上課生涯。
第一天上課,便發下了一疊厚厚的書本,一張排得滿滿的課程表。
然後,每天按課程表預習課文,上課,下課則去圖書館查資料,做作業。
學校的學生來自天南地北,各種年齡段的學生俱有。
也許知道這上學的機會來之不易,也許因爲各種課外書奇缺,一衆學生懷着對知識的渴望,天天泡在圖書館。
雲嵐與幾個舍友每天一起去圖書館,佔位,找書,登記分工合作,日子過得非常充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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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偶爾在宿舍樓梯上遇到上回飯堂出醜的女生,叫什麼馮燕燕的,每次看到她,總會用惱怒的眼神狠狠剜她一眼。
雲嵐覺得莫名其妙,上回看到的學生何止有幾百人?怎麼就盯着她了呢?
不過,聽說幾個舍友也領教過馮燕燕的死亡視線,所以,對這種無差別攻擊,雲嵐拋到了腦後。
雖然有點背景,但愛作死,不用她出手,自然也會有人動手的。
週末,上完星期六下午的課程,雲嵐並沒有跟舍友去圖書館,而是在一樓宿舍管理員那裏登記一下,然後騎着自行車回家。
走到半路,想到還沒帶劉老太吃過京城的烤鴨呢,又轉道去尋了最盛名的烤鴨店,打包一只烤鴨回家。
劉老太正在院子中,與保姆林姨正收拾着院子一壟菜地,兩個鄰居老太太陪着劉老太聊着的天。
到京城一個星期,四海衚衕中幾個老頭老太太基本都認識了,偶爾也有人跑到秦家湊熱鬧。
劉老太慢悠悠地給菜地澆了一遍水,林姨手腳麻利地把雜草拔掉,一位老太太笑眯眯說道:“這韭菜長得不錯,過不了多久,便可以包餃子了。”
正說着,門外響起了自行車的鈴聲,雲嵐提着一只烤鴨興奮地跑了進來。
“奶奶,我回來了,還打包了烤鴨,今天晚上加菜。”
雲嵐興沖沖地把自行車推進了院子,才看到院子還有兩個陌生的老太太。
她含蓄對兩位老太太笑了笑,轉頭又道:“奶奶,你幹什麼?停下,停下,我來,這些我最熟。”
劉老太停下澆水含笑道:“澆個水而已,有什麼幹不得的?房裏有三封信是給你的,你看看是哪個朋友給你寫的信?”
“有信?太好了,應該是我在大隊的朋友寄的。”
雲嵐說着轉身跑回客廳,從報紙架上取下了三封書信。
她接到錄取通知書的時候,因爲不知學校到時會分什麼班級,便給杜雲汐與劉山梅等人都留下了四海衚衕的地址,方便她們回校時再通信的。
三封信,有兩封果然是大隊的劉山梅與杜雲汐的來信。
劉山梅考回自己老家的一箇中專,報了紡織專業,杜雲汐的分數高一點,報了首都師範學院。
杜雲汐比她還要提早兩天到學校,分了班級後便給她寄來了信,介紹了一下學校與自己的情況,約她週末一起出來玩玩。
除了杜雲汐在師範學院,她還遇到了報讀了醫學院的蘇寧寧。
蘇寧寧這回高考考得不錯,她家族本是從醫,自己也如書中所言考上了京城的醫科大學。
雲嵐與蘇寧寧有些不對付,但杜雲汐與她在京城遇上,他鄉遇故知,兩人交情便好了。
雲嵐暗自搖了搖頭,杜雲汐約她明天一起出去轉轉,那明天跟着出去看看好了。
除了杜雲汐與劉山梅的來信,最後一封來信有些出乎意料,竟然鍾一桐給她寄的信。
鍾一桐去年初與鍾老頭回城後,一直與她有書信來往。
在去年底她考上了農業大學後,便給他留了自己四海湖同的新地址,才開學一個星期,便寄了信過來了。
雲嵐打開鍾一桐的信,看了一會,便皺起了眉頭。
鍾一桐的信是求助的,他爺爺鍾老頭回城後,去年入秋便舊疾復發,也不知吃了多少藥打了多少針,一直到現在也好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