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林和池魚是無所謂的，也不摻和。
楊柳見狀說道：“你們抽籤吧，這兩根樹枝一根長，一根短，誰抽到長的就聽誰的。”
在楊柳看來，這是最公平的做法。
兩個孩子鬥志昂揚地上前準備抽，其他人都興致勃勃地看着。
“我是哥哥要讓着妹妹，妹妹先來。”故淵挺了挺胸，小大人般地說道。
桃桃也不客氣，上前就抽出了一根樹枝，楊柳也鬆手把另一根露了出來。
桃桃抽到了一根短的。
“嗚嗚嗚……”
小丫頭顯然無法接受自己的失敗，委屈地哭了起來。
故淵慌張地上前拉住桃桃的手，“那還是聽妹妹的吧。”
楊清河和趙氏、趙原等人顯然都覺得這個主意好，還誇故淵懂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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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柳蹲下身子，給桃桃擦了擦臉，“桃桃，你很喜歡這只小白狗是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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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桃點點頭。
“可是我們抽籤是哥哥贏了，再說這只小白狗是要送到先生家的，給顧衡哥哥養你也捨不得麼？”
桃桃停止了抽泣，想了半天，“娘，那顧衡哥哥會喜歡它麼？”
話語中還帶着哭腔。
“這樣吧，我們去問問顧衡哥哥好麼？要是顧衡哥哥不喜歡，娘就答應你，讓你自己養着。”
桃桃點點頭，楊柳牽着她往顧家走去。
故淵感激地看着楊柳，他雖然覺得該讓着妹妹，但是娘能公平處理他還是高興的。
這事也巧，偏今兒下午趙原送狗的時候，顧衡回家了。
幾個孩子在後面跟着，趙原表哥留在這幫忙。
小丫頭臉上還掛着淚珠，小腦子飛速的運轉。
一會希望顧衡哥哥喜歡小白狗，一會又希望顧衡哥哥不喜歡，她就能自己養了。
還沒想出個所以然，就到了顧家門口。
幾個人剛要進去，就遇上了遠處走來的劉氏和張大全。
劉氏一看楊柳要進顧家的院子，就氣的渾身發抖。
這兩月村裏風言風語的，說楊柳和顧家那位罪臣之後勾搭上了。
她起初還沒當回事，現在看來，還真是無風不起浪啊。
“你個小踐人，你這是要幹啥？上趕着往人家去，你也不害臊。你不要臉，我張家還要臉呢。”鄉下女人，罵人的話根本不用過腦子，就算罵個三天三夜，都不帶重樣的。
劉氏雖然前面的門牙掉了，可並不妨礙她罵街。
楊柳皺了皺眉，這老婆子是捱打沒夠是麼？
“你兒子都死了，你還要給他送個綠帽子是麼？我想問問，你和張大有是多大的仇啊，他都死了，你還這麼糟蹋他？”楊柳實在不明白這劉氏是怎麼想的。
都說家醜不可外揚，可劉氏就像生怕別人不知道一樣。
顧廷之和顧衡聞言也從屋裏走了出來，顧廷之皺了皺眉，這婆媳倆打架還真的別開生面。
他從前深居簡出，沒見過這場面。
再之前，倒是見過世家大族的小姐勾心鬥角，可也都會留三分顏面。
像這樣把死人都翻出來說，還一點忌諱都沒有的婆媳之爭，他還真的頭一次見。
“你們幾個小的，去書房溫書。”顧廷之吩咐道。
他可不想自己精心教導的弟子，學得跟潑婦一樣。
他自己則靠在院中那棵大樹下，嘴角噙笑。
張大全聽到楊柳這麼罵劉氏，心中不悅。
又覺得自己當兒子的，這時候就該替娘說話。
清了清嗓子，“三嫂怎麼對娘這麼無禮，娘這是爲了你好，你當兒媳婦的該孝順才是。”
楊柳上下打量了幾眼張大全，總結就一句話：表面上人模人樣，實則一肚子算計。
“我一個勾三搭四不守婦道的寡婦，你跟我說孝順？你想多了吧，我可是村裏有名的惡人。”
張大全捏了捏劉氏的胳膊，對楊柳賠笑道：“三嫂誤會了，娘不是這個意思。娘是惦記你們孤兒寡母的。”
“惦記？是啊，先把孫女賣了，再到處說兒媳婦不守婦道，你三哥是刨了你家祖墳麼？你娘這麼糟蹋他？”這點楊柳確實不理解，張大有是死了，可孩子是張家骨血，怎麼這劉氏對這幾個孩子意見這麼大。
顧廷之差點笑出了聲，刨祖墳可還行？
再說張大有也是張家人，還能自己刨自己祖墳？
張大全面色一滯，但是自己娘是什麼性子他也知道，從小娘就不喜歡三哥，連帶着也不喜歡這幾個孩子。
眼下還是先緩和下雙方的關係。
“三嫂，娘就是性子衝動，沒有壞心眼，三嫂別和她一般見識。”
劉氏卻打斷了張大全的話，“行了，往後這幾個孩子別來讀書了，影響不好。”
楊柳怒極反笑，劉氏真拿自己當盤菜了。
“你有病吧，有病就去看病，別耽誤了。我家的事跟你有什麼關係？我兒子和我弟弟讀書，你憑啥說不行？”楊柳覺得劉氏怕是腦子有問題，才能說出這樣的話。
劉氏想起張長仁說的，得拿出當婆婆的款兒來。
絲毫不理會張大全的勸阻，對楊柳說道：“我是你婆婆，你是我張家的兒媳婦，你就這麼跟我說話？”
楊柳最後的一絲耐心消失殆盡，“我說顧先生，像我這種寡婦，能不能跟死人合離？要不我找個陰陽先生問問吧，我記得成親的儀式就是陰陽先生主持的。”
顧廷之先是別過頭，儘量收回自己嘴角的笑意。
才轉頭認真地說道：“女子三從四德，三從是說未嫁從父，出嫁從夫，夫死從子。如今你雖然夫君仙逝，可還有兩個兒子，往後就聽兒子的就行了。”
楊柳聽着顧廷之的胡謅八扯，嘴角直抽抽。
這是什麼歪理？
劉氏和張大全卻一臉狐疑之色，三從四德他們是知道的，詳細的解釋倒是第一次聽說。
楊柳心說，果然讀書人的嘴，騙人的鬼啊。
張大全還惦記着來這的目的，拼命給劉氏使眼色。
劉氏卻也反應過來了，居高臨下地說道：“大全回來了，聽說你們忙，要過來幫幫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