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水袋

發佈時間: 2025-02-19 18:21: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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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夢握起鞭子甩甩,長鞭像靈蛇揮舞,在地上打個轉,發出清脆聲音。

她走過去怒眸一瞪,就把彎刀放手中比劃。

刀背閃過幽光,嚇得李書源往後退,他醉的滿臉緋紅,擡起眼皮望裏頭。

“還不快走!”雪夢臉色變黑又變綠,她握緊拳頭。

李書源拔腿往後頭跑。

待李書源走遠,雪夢走到屋裏同蕭冷玉稟報。

她聽後面上沒什麼表情,就把杏色紗幔撩開。

老槐樹下,周軒華站在那裏,他瞅瞅裏頭,探頭探腦不知在做啥,久久不肯離開。

周軒華一路小跑追到李書源面前,像是在說什麼。

李書源板着個冰塊臉,他扭頭瞅後面,感覺蕭冷玉不太好對付,嫁妝會不會一去不返?

他越想越氣,怒火竄到臉上。

“他還真是異想天開!”蕭冷玉把杏色紗幔放下,她走過去坐下。

上一世,蕭冷玉真以爲李書源愛她,她把他當依靠,他打她嫁妝注意,銀錢敗光,他對她拳打腳踢,她生不如死。

思及此,蕭冷玉重新活過來,她不會放過李書源。

翌日。

桌上堆滿書,寧謹言握毛筆寫字,他想起兩日後是九月十五,京中會祭祀蠶神。

當年皇后帶領趙秋月祭祀蠶神,她作爲後宮表率,趙秋月陪同協助。

祭祀獲得百姓稱讚,皇后祭祀蠶神只帶趙秋月,旁的嬪妃嫉妒。

後來,趙秋月被人陷害身故,他每每思念她,就想替她再祭祀蠶神。

牆角立着個油紙傘,還是那日下雨蕭冷玉送來,寧謹言走過去握起,他送到冷炎面前。

冷炎接過油紙傘,面上有些疑惑。

“兩日後是祭祀蠶神日子,你把傘還給玉兒,讓她陪我一起去!”寧謹言修長手指握緊紅瓷盞,他神情清冷。

他回想起趙秋月活着時候,她帶他祭祀蠶神,只是她已仙去,他只能在後來歲月中懷念。

冷炎見寧謹言神情憂慮,他也不好多問,轉身就往外頭走。

待冷炎走遠,寧謹言握個畫像放手中,他仔細打量。

趙秋月身着桃紅並蒂蓮宮裝,她手握描金團扇,修長玉頸下有清晰鎖骨,眉目間透英氣,像個出水芙蓉,纖塵不染。

他放下畫像,越發思念趙秋月。

若不是趙秋月過世,寧謹言或許還在宮中,他越發憎恨害母妃那些人。

想到這裏,寧謹言要在春闈一舉奪魁,再替趙秋月報仇。

不多久,冷炎走到蕭冷玉面前,他把寧謹言話帶到,又把油紙傘送到春桃手中。

春桃接過油紙傘,就退到後頭。

“你說九月十五祭蠶神?”蕭冷玉面上一怔,她身子有些站不穩,手中白瓷盞也沒抓緊。

上一世寧謹言祭祀蠶神,街邊噴火藝人表演,那人吐火蛇,火焰沖天朝他噴來。

無數黑衣人在後頭追,寧謹言一路狂奔,他差點被火燒死。

她有些走神,回憶往事神情呆滯。

“回小姐,屬下說的話句句屬實!”冷炎不知蕭冷玉在想什麼,他瞅瞅外頭天色,就同她道別,轉身往外頭走。

等冷炎走遠,蕭冷玉擔心寧謹言,她想到水可以滅火,就走到水井邊,握個木桶把水提上來。

她把木桶放下,還是沒想出怎麼救寧謹言。

若是祭祀蠶神那日,蕭冷玉提個木桶,她走不了多遠。

院裏有幾棵翠竹,蕭冷玉像是想起什麼,她走到屋裏握筆作畫,宣紙上浮現個水袋。

水袋上頭立翠竹,只要把蓋子取下來,水就能往外頭噴。

隨即,蕭冷玉找到牛皮,她握個針把水袋縫好,又在上頭加麻繩。

她只要掛腰間,去哪也不費力。

春桃有些疑惑,她怔怔地望水袋:“小姐,你在做什麼?”

這話落在蕭冷玉耳邊,她不知該怎麼同春桃說。

“兩日後祭祀蠶神,我這不是擔心寧公子!”蕭冷玉羞的粉腮透桃紅,她把水袋握手中,就往外頭走。

很快,春桃和雪夢跟在後頭,二人不知蕭冷玉要做什麼。

翠竹長在院裏東邊,看起來才長几年,竹竿冒出深淺漸變綠色。

幽香散發出來,綠葉上有一節節竹子,地上有不少竹葉,被風吹得落在草地上,滿地翠綠。

蕭冷玉站在樹下,她伸手去抓翠竹,有些夠不着。

雪夢身形如閃電飛到枝頭,她將竹竿壓低,又握個彎刀砍。

竹竿跌落下來,發出清脆聲,蕭冷玉提起藕荷色襦裙蹲下,她把翠竹放到水袖中,又有竹竿掉下。

她連抓幾條竹竿,就把水袋拿出來。

竹竿連接到水袋上,像個玲瓏小蛇,蕭冷玉走到水井邊,提個木桶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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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把水倒到水袋中,水從竹竿裏頭出來,只是水有些漏,縫隙中流淌很多水。

“小姐,奴婢去拿個麻繩!”春桃走到屋裏,她握起麻繩纏繞在竹竿上頭。

她連綁幾圈,就把水袋送到蕭冷玉手中,神情疑惑。

“前幾日我做夢,夢見刺客放火殺寧公子,這才早日準備!”蕭冷玉胡亂掐個理由,她說完還在擔心寧謹言。

春桃和雪夢驚呆了,二人沒想到蕭冷玉會因爲一個夢做水袋。

她重新活過來,不會讓人欺負寧謹言。

少傾,蕭冷玉把水倒掉,她又裝些水進去,水從翠竹往外流淌,像條細長河流。

她心裏石頭落下。

天色暗下來,蕭冷玉把水袋放好,她站在廊下發呆,祈禱寧謹言平安。

雪夢瞅蕭冷玉這般,她替寧謹言雀躍,轉身往後頭走。

一炷香後,雪夢走到寧謹言面前,就同他說起蕭冷玉做水袋一事,又說起她夜裏做夢。

“沒想到玉兒挺細心!”寧謹言放下筆,他保護蕭冷玉只是感念寧家恩情,並未有男女之情。

他又怕蕭冷玉擔心,讓冷炎加派暗衛守護。

冷炎點頭。

寧謹言握起畫像瞅,他越發愧疚,若是當年他能保護趙秋月,她或許還活着。

他臉上寫滿不高興,神情哀傷。

須臾,冷炎和雪夢就退到外頭。

天已入夜,一輪圓月掛在半空中,照的屋脊透亮,微風拂過,紫藤花垂落下來,嗖嗖有聲。

一抹黑影從屋脊上飛下來,消失在夜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