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1章 痛

發佈時間: 2025-02-28 07:21: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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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玄機營,快出兵,讓玄機營出兵……”

慧貴妃甚至不敢湊近去看城門下的情況,顫抖的聲音裏滿布驚恐,籌碼沒了,她擋不住容煜了。

容煜會殺了她,一定會將她挫骨揚灰。

“報,娘娘,翊王殿下的人已經將玄機營盡數控制,城門已破,禁軍營怕是擋不住了,屬下先護送娘娘從北城門離開。”

“娘娘,我們快些走吧,翊王殿下只怕馬上要攻上來了。”湯嬤嬤附聲急道。

幾人護送着慧貴妃才下了城樓,便撞上了一身狼狽奔逃而來的容煌,“母妃,容煜的人打進來了,皇宮保不住了,你帶兒臣一起走吧……”

慧貴妃眼底的厭惡再也遮掩不住,冷笑道,“你不是想當皇帝嗎?如今這大焱便交給你了,只要你打贏了容煜,你便是大焱名正言順的新帝。”

他手中要兵沒兵,要錢沒錢,怎麼能打的過容煜無堅不摧的軍隊,容煌顧不得難看,死死將準備棄他而去的慧貴妃抱住了腿,“母妃,你不能丟下我,我是你的孩兒,我會孝順你終老,你帶我一起走吧。”

瞧着這狗皮膏藥的玩意兒,慧貴妃怒極反笑,“想知道你母妃是怎麼死的嗎?今日本宮便告訴你,她一直是本宮養在皇后那邊的一條狗,爲了你,對本宮搖尾乞憐,最後沒了利用價值,甘願爲你鋪路自盡以表忠心,我弄死了你母妃,你還要孝我終老?”

容煌整個人都愕住了,趁着這失神機會,湯嬤嬤一腳將人蹬開,哪想到下一瞬,容煌又纏了上來,恬不知恥的驚呼,“兒臣現下是你的孩子,她將兒臣給你的那刻起就不是我的母妃,是死是活都同兒臣無關,兒臣只認你一個母妃,兒臣不想死,母妃別丟下兒臣。”

慧貴妃怒不可遏,這等寡廉鮮恥,貪生怕死的皇子,噁心透了。

她給身旁的侍衛遞了個眼神,後者揚刀便挑斷了容煌的手筋,他淒厲嘶喊,慧貴妃順勢脫困,慌忙逃竄,可到底沒能逃出多遠,還沒到北城門就被莫青硯帶的人圍住了。

莫青硯面色鐵冷,殺意翻江倒海,“給老子捆了!”

湯嬤嬤見勢擋在了慧貴妃跟前,還沒叫囂上兩句,莫青硯揚刀便從湯嬤嬤的脖子上劈了過去。

鮮血迸濺,睜着眼的頭顱滾到腳邊,慧貴妃的衣服上染了紅,嚇的面色慘白,瞳孔暴睜,再不敢動彈。

……

一場戰役,連硝煙都沒泛起便已結束,數百禁軍盡數被擒,當場斬殺城門之下,百姓無一傷亡。

胡銳騎着馬帶着一支隊伍前往皇宮,在半道上撞見了嫺妃和容燦。

“將軍,這是翊王妃在昨夜交於我的絹帕,我用火烤出了字,上面是個錦計,翊王妃囑託我將蕭老夫人安置在太后慈安宮的密道中。”

胡銳將絹帕抽了過來,點點頭,留了兩個侍衛善後嫺妃和容燦,便直奔皇宮。

三天後。

翊王府,偏院。

莫青硯從外而入,看着外頭站成一排的副將,個個臉色頹敗,憂心忡忡。

“如何了?將軍還沒出來?”

彭燃搖頭嘆氣,“再這樣下去,將軍如何熬得住。”

他看了眼莫青硯,問,“你呢,王妃的屍身可找到了?”

莫青硯瞬間耷拉了臉色,眼底是濃濃的愧意,“是我無用,已經三天,至今連屍身都沒找到,啊滿爲大義捨身,我竟連她的屍身都保不住,我真他娘沒用。”

彭燃無奈道,“這怪不了你,當時禁軍狗急跳牆猛發進攻,我們忙於應付,千萬鐵騎,我只擔心……”

彭燃沒說完的話,也正是莫青硯不敢去提的。

啊滿躍下長安樓,滿身鮮血橫屍陣前,將軍寒毒劇發,失去理智般瘋魔狂殺。

便是跟着容煜多年的他,也從未見過容煜那副模樣,彷彿從十八層煉獄爬上來,渾身浴火的修羅,毀天滅地般地摧殘,殘肢斷臂,寸草不生。

要不是白戟眼疾手快劈暈了他,已經殺瘋了的容煜根本不辯眼前是敵是友,只要是呼吸的都躲不開他的長刀。

想到寒毒發作時的容煜,渾身冒着寒冽之氣還喪失理智的虐殺,莫青硯看向眼前緊閉的房門,心中的擔憂越發沉重。

宮中的太醫都如驚弓之鳥,啊滿沒了,眼下還有誰能控制將軍的寒毒?

他想了想,突然神情一頓,旋即往外快步而去。

“你幹什麼去?”彭燃在身後喊道。

“我書信一封給霍先生,將軍寒毒再發,眼下也只能先找霍書痕回來想對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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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燃無言,轉頭看向房門,只聽一旁的另一副將開口,“若不然,我們強行破門而入。”

“你們幾個大老爺們能不能帶點腦子。”秋樂從長廊而來,身旁跟着白英和方凌人。

“全都走,別擋在這裏,幫不上忙也別瞎出餿主意。”

彭燃剛要反駁,卻看到三人臉色都不好看,秋樂的眼框更是通紅髮腫,他再有不滿,也盡數嚥了回去,“走吧,我們先回去整頓。”

彭燃帶着人離開,剛走兩步又猶豫着回頭問道,“王府這……縞服是不是……”

秋樂瞪了過去,“不需要,王妃的屍身還沒找到,誰都不準穿……興許她還沒……”

她抖着脣,卻怎麼也說不下去……

見此,彭燃沒多言,點點頭便離開了。

秋樂看着眼前緊閉的房門,便是死死咬着脣,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淚還是肆流而下,“你們說,王妃是不是還活着,像上次那樣,還活着呢……”

沒人說話,白英垂着眸子,哭的肩頭鬆動,方凌人別開了臉,依稀可見殷紅的眼角。

而此時的房內,安靜的沒有一點生息,門窗緊閉,落了帷幔,黑的如同夜幕降臨。

容煜靠坐在牀前的踏板上,身上還穿着三日前的戰甲,他目色呆滯地望着一處虛空,彷彿那裏存着極有趣的東西,讓他看了三日都沒挪開分毫。

許久,他伸出顫顫巍巍的手,細看之下,手臂上還附着着一層寒氣,他揮了個空,黑黢的眸機械地擡起又移到了另一邊,這一回他停住不動,眸色癡然發笑,“啊滿不走了,我回來晚了,你別生氣,怎麼懲罰我都行,只要你別走。”

‘砰……’的一聲重響,緊閉的門被轟然破開,白戟一身青色的勁裝,滿布陰霾地長驅直入,單手將爛泥似的男人提了起來摔到牆上,不等容煜滑下,他疾速逼近,手肘一屈,便將人抵在了牆面上,“老子就問你,大焱這一灘爛泥你還管不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