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溫敘言有工作，早早離開酒店。
我心裏有事，在溫敘言起牀前已醒來。
洗漱完畢，手機響起聲提示音。
有郵件進來！
我匆匆拿過放在洗手檯上的手機，解鎖打開郵箱。
郵件中，私家偵探已查明那兩處房產的真正主人是魔都的原住民，跟譚新沒有任何關係。
他手中的房產證是假的，過戶的流程也是在套路程維。
譚新在貸款下來的第二天，以工作爲由，帶着孩子離開魔都，去向不明。
他是空手套白狼，把鉅額債務都甩給了程維。
私家偵探十分貼心地提供了借貸公司的聯繫方式。我興奮不已。
溫敘言沒有多問，提醒我記得吃早餐，有事給他打電話後離開。
……
一個小時後，我打車趕到魔都機場。
停車場，程維剛下車從後備箱中取出行李，被三個男人擋住去路。
她不認識他們，以爲遇到流氓，她想早點兒趕到南寧，不想多生事端，低着頭想要饒過他們。
三人隨着她的腳步移動，不給她擺脫他們的機會。
“三位大哥，你們攔我做什麼？”程維停下腳步，仰頭一臉討好地看着他們。
“你是程維？”
“不是，你們認錯人了。”
程維做主播，經常有粉絲打賞後，私信她，要跟她見面。
她在直播間內人美嘴甜，私下裏聊天，嘴巴也跟塗了蜜樣，各種引導暗示粉絲給她打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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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說的那些話，粉絲自動理解爲，只要打賞夠了，她就會答應和對方見面。
爲了能見她一面，有些粉絲跟瘋魔樣，不斷對她進行打賞。
然而面對對方見面的請求，她依舊不答應，也不拒絕。
自打跟譚新在一起後，她就斷了跟粉絲們私底下的聯繫。
有些粉絲認爲被她耍了，跑到直播間內質問她。
她一本正經地讓粉絲們要理智，不要生活在幻想中。
言外之意，粉絲說的那些是污衊，是他的幻想。下播後，她私下罵了對方一通後，將對方拉黑。
她的行爲激怒了那些把全部積蓄，甚至貸款爲她刷禮物的粉絲。他們揚言要報復她。
她以爲眼前的三人是她的粉絲，她面色微白，立刻否定自己的身份。
“你連自己的名字都不敢承認，是真的要跑路啊！”
爲首的男人面色黝黑，身材高大，他給左手邊的小弟遞了個眼色，小弟立刻上前，拿過程維手中的行李箱。
“你……你們光天化日搶劫，我只要叫一聲，你們就吃不了兜着走。”
“欠債還錢天經地義。你就算是喊破嗓子，把警察叫來，我們也不怕。”
“你們三個全身上下加起來也不值幾千塊，我跟你們借錢？”程維好似聽到了全天下最可笑的事，沒忍住嘲諷，“你們最好給我個說法，不然到了警局，我可不會輕易饒過你們！”
周圍不時有人經過，程維不信面前的三人會膽大包天的當着那麼多人的面傷害她！
她定了定神。
面色黝黑的男人點燃一根菸，從手中的文件袋中拿出借款合同，指了指借款人的簽名處，“這是你籤的名？”
合同上赫然寫着程維的名字，名字上還有個鮮紅的手印。
程維怔了下。
黑臉男：“你想起來？”
見程維還有些茫然，黑臉男好心提醒，“上週四，你和你的男朋友來我們公司做抵押貸款，借款金額三百萬。”
“那三百萬審批下來後，我立刻轉到了我男朋友的賬戶。他會負責接下來的還款事宜。”
一切事情跟她無關。
這都是她男朋友跟她承諾的。
“你還能聯繫上你的男朋友？”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黑臉男看了下她的包，示意她給譚新打電話。
程維堅信譚新有實力擺平這些欠款，她絲毫不慌拿出手機，撥打譚新的手機。
“對不起，你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電話中，沒有任何感情色彩的女聲響起。
程維掛斷後，給譚新打微信電話，微信電話無人接聽。
她接連打了三次，結果相同。
她給譚新發了條信息——譚新，我有事找你，速回電話。
信息發出去後，石沉大海，沒有任何迴應。
黑臉男吹了下手中的菸頭，“聯繫上了？”
“你們急什麼！他工作忙，經常搭乘飛機，在飛機上接不到電話很正常。等我聯繫上他，會讓他給你們回電話。”
程維說完，伸手去拿行李箱。
距離登機還有二十分鐘，她不能再耽擱。
小弟將行李箱放到身後，“在聯繫上你男朋友之前，你不能走。”
“我要趕飛機！”去見她的孩子！
“你是要跟你男朋友一樣，離開魔都，逃避還債？”
“我怎麼跟你們說不通呢！”錯過今天的航班，就要等明天了！
程維心急如焚，不斷解釋說：“我男朋友有的是錢，區區三百萬對他來說，就是一輛豪車的事，他怎麼可能會賴賬！”
“你的男朋友是個坐過牢的詐騙犯。他手裏是有點錢，那都是騙來了。你也被他騙了。”
黑臉男告訴她真相。
“不會的！她過戶給我兩套房產，這兩套房產足以償還掉我幫他貸的款！”除此之外，還有結餘！
“那兩套房產的房主是別人。看在你這麼可憐的份上，我們做件好事，帶你去房管局走一趟。”
“你們到底是什麼人！想要帶我去哪？我不會相信你們說的這些鬼話！”程維已經有些慌了。
腦中浮現譚新的吃穿用度，她對他動搖的信任堅定了幾分。
我站在不遠處，觀察她臉上的表情變化。
女人總喜歡沉浸在男人編織的謊言中……
“我們是正規的信貸公司，你不相信我們，可以報警，讓警察幫你查一下譚新。”
“我報警查他，被他知道了怎麼辦？我們兩個人之間就沒有信任了！”
我：……
“我們也不信任。你跟我們回去，詳細說一下你的還款方案。”
“你們神經病啊！你們讓我跟你們說幾遍，還款的事是我男朋友負責！”
黑臉男決定不跟她廢話，以被詐騙爲由撥打報警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