場面一度陷於安靜。
姜予星眼皮一跳,大腦頓時陷入死機。
靠靠靠!!!
這都是什麼大型的社死現場!
她爲什麼沒有小叮噹的神奇口袋!?·
這樣她就能掏出一個能夠隱形的道具,迅速原地消失了。
不過某只小狐狸沒心沒肺慣了,只尷尬一瞬,很快恢復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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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饒有趣味地盯着他,眼睛微亮。
剛才在外面沒仔細看清楚,現在一看,沒想到她的小學神看着瘦,原來還挺有料啊。
整潔服帖的白襯衫一絲不苟地束進腰褲下,輕薄的衣料緊貼着他緊實的腰腹。
勾出了流暢結實的線條,暗藏着的勁實的力量。
姜予星視線大膽,嘴脣微彎。
嘖。
看上去還挺行啊。
不愧是她看中的男人。
這下小狐狸放下心了,大大咧咧地揚起嬌妹的眉梢,衝他甜甜的wink了一下。
江嶼白眸色微沉。
他沒什麼表情地看着她,目光落在了包裹着她的外套。
已經被香香軟軟的小狐狸穿了這麼久,肯定早已沾染上她身上佑人的氣息了。
他拿着作業本的指尖不由一緊。
明明是他的外套,是他親手幫她穿上。
但現在他卻病態地對這件外套涌起了強烈的嫉妒。
想要取代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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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要被她穿在身上。
想要緊緊地包裹着她香軟的嬌軀,與她肌膚親密相貼…..
癡狂又不受控的念頭如同藤蔓般,叫囂着想要衝破理智的桎梏。
江嶼白猛地回神,近乎狼狽地迅速移開了視線。
他薄脣微抿,一抹挫敗的神情悄然爬上眉間。
真的是瘋了…..
江嶼白極力按捺住內心起伏的情緒,長腿直邁,回到了自己的座位。
“學委。”
剛才被姜予星懟過的一個女生藉着拿作業的功夫,趁機打小報告,“你剛才有沒有看到姜予星身上那件男生外套?也不知道她又勾搭了誰借給她的。”
她鄙夷地哼笑一聲,“像她這種不乾淨的女生,你還是別跟她來往比較好…..”
不等對方說完,江嶼白驀地冷聲打斷,“她身上的外套是我的。”
啊?
她整個人愣住。
怎麼也沒想到事情竟然是這樣發展。
她尷尬地乾笑幾聲,“那,那你肯定是被強迫吧,也是,畢竟姜予星這麼野蠻,這種上不了檯面的事情只有她乾的出來。”
“是我自願的。”
江嶼白睨着對方微白的臉,漆黑深邃的眉眼漫着比往常更要漠然的寒意,嗓音更是冷了好幾個度,“她沒有強迫我。”
“還有,別在我面前隨便說她的壞話。”
他目光收回,俊容清冷無溫,“我不愛聽。”
碰了一鼻子灰的女生只能一臉尷尬的走了。
姜,予,星。
這名字從他人嘴裏一說出來,像是魔咒般不斷地圍繞着他耳邊轉。
江嶼白下頜微繃緊。
腦海裏不禁浮起剛才她揚着豔麗的眉梢,衝他眨眨眼的樣子。
一直強壓在心裏已久,不能表露出來的情感再次像開關被觸動,強烈地涌了出來。
他垂下長睫,眸色晦暗。
這股感情,究竟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
像是被種植了終生都摘不掉的蠱毒,對她難以自持。
*
小時候的江嶼白成熟得很早。
在許多小朋友在六七歲這個階段,都在媽媽的懷裏撒嬌打滾,跟爸爸要喜歡的玩具。
就算他們怎樣任性,或者是闖出了什麼禍,他們都能躲在父母的身後,安然享受一切保護。
但江嶼白什麼都沒有。
在他很小的時候,曾是市醫院有名的主治醫生爸爸因爲一場手術失誤而被辭職。
因爲壓力沾染上賭博,家裏所有的積蓄都被揮霍得一乾二淨。
因爲欠了很多債,每天家裏的大門都會被人敲得很響,中間還雜着不少難聽的髒話。
小小的江嶼白被奶奶抱在懷裏,捂着耳朵,連哭都不敢。
因爲還不起錢,爸爸最終選擇逃走了。
早就煩透這種生活的媽媽也在一個晚上,悄悄收拾好行李,離開家,再也沒有回來。
一夜之間,整個家彷彿被黑暗吞沒幹淨,透不出一絲光亮。
爲了還債,奶奶將房子賣掉,然後帶着江嶼白搬進了貧民窟。
年邁的老人從早忙到黑,幾乎一次完整的覺都沒有睡過,後來有一天身體終於支撐不住累倒了。
躺在牀上的奶奶心疼又自責地流下淚,“阿嶼,對不起,是奶奶沒用,不能讓你過上好日子。”
江嶼白搖了搖頭。
雖然家境貧苦,但老人還是盡她最大的努力,哪怕她不吃不喝,也讓他每天都能吃飽飯,冷了有衣服穿,盡力給他最好的。
江嶼白擡起手擦走老人臉上的眼淚,稚嫩的臉上露出不符年紀的成熟,“奶奶,你放心,現在輪到我來照顧你了。”
但他只是一個七歲的小孩子,根本沒有人肯請他。
無奈下,他只能做一些發傳單,做跑腿,靠撿別人不要的破爛賣錢等零散的活兒。
時間一長,附近幾個惡棍盯上了他。
他們擋住了江嶼白回家的路,敲詐他,“呦,今天錢好像挺多啊,乖乖識趣點交給老子,就當是保護費了。”
江嶼白面無表情,一個正眼都沒看他們一下。
艹!
給臉不要臉是吧!
那幾個惡棍被惹怒,根本不顧,直接陰狠地把他摁倒在地上,將他手中的零錢一下搶走。
“還給我!”
江嶼白像是失控的困獸,抓着那個人的手,用力地咬了一口。
“媽的,痛死了!”
被咬的人氣得往他身上踢了一腳,“狗養的崽種!敢咬老子是吧!老子弄死你!”
上方的拳腳不斷像雨點般朝他落下。
江嶼白抱着腦袋,動作熟練地將自己蜷縮了起來。
他絕望疲憊地閉上雙眼,任由黑暗包圍他。
好累…..
真的好累…..
這種一點也看不到盡頭的日子,是不是只有死了才會結束….
可是如果連他也不在了,奶奶該怎麼辦?
但誰能救救他,救救他…..
“喂!”
一道稚嫩的嬌聲猛然響起,“你們幾個臭大人欺負一個小孩子羞不羞啊!”
江嶼白身子一震。
他睜開雙眼。
精雕玉琢的小女孩扎着兩條小小的沖天辮,紅裙鮮豔。
騎着跟她性別不符的兒童坦克車,像個從天而降的小女俠,耀眼招搖地出現在他視線裏。
他怔怔地看着她,從來沒有想到,這一眼,會釀出心魔。
突然猛地出現道聲音,那幾個惡棍愣了一瞬,看清只是一個六歲毛都沒長齊的小女孩時,瞬間哈哈哈笑了起來。
“艹!還以爲是誰?原來又是一個臭小孩。”
其中一人扯着尾瑣的笑容,盯着她,“小丫頭,你爸媽沒教過你,一個人不要跑去危險的地方嗎?”
“有哇。”
姜予星歪了歪小腦袋,“可是誰告訴你,我是一個人來的?”
說完,她突然擡手,往嘴裏吹了一聲口哨。
“嗷嗚嗚嗚!!!”
“汪汪汪汪!!!”
兩道響亮的喊聲立刻從不遠處響起。
幾個惡棍:?
他們還沒反應過來,就見到兩只金燦燦的大狗邁着毛茸茸的腿,朝他們飛快地衝了上去。
“啊啊啊啊別咬我啊!!!”
“痛,痛死了!!!”
兩只狗狗像沖天大炮似的,直把那幾個惡棍嚇得不輕。
他們連錢也不要了,慫得拔腿就跑。
“嗷汪汪汪~”
成功趕跑壞人的兩只金毛搖晃着毛茸茸的尾巴,邀功似的向小女孩蹭個不停。
“嘿嘿嘿,不愧是我的狗蛋鐵蛋。”姜予星走了過來,笑着輪流地揉了揉它們的腦袋。
她轉了轉身,朝地上的江嶼白伸出手,正要扶他起來,“你沒事吧?”
“別碰我。”江嶼白一驚,下意識地一把揮開她的手。
他力道沒有收斂,這麼一揮,直接在女孩嬌嫩的肌膚上留下淺淺的一道紅。
江嶼白抿緊薄脣,像只不安又警惕的小刺蝟一樣盯着她。
雖然是第一次見,但被嬌養出來的小女孩,身上那股矜貴的氣質是藏不住的。
他這麼粗魯對她,像她這種富裕家庭出來的小公主,肯定會用一種嫌棄或者厭惡的眼神高高俯視他。
然後再無情地扔下一句“真噁心”的話來羞辱他以泄憤。
“你臉上髒啦,我幫你擦擦。”
但眼前的小女孩只從口袋裏掏出乾淨的小手帕,直接朝他蹲了下來,一點也不嫌棄,動作溫柔地幫他擦走臉上的污髒。
江嶼白眼睫一顫,拒絕的話一下卡在喉間。
好溫暖…..
“哇(?w?)!”
他像是沉浸在美夢中沒有回過神,突然聽到了她一聲驚呼。
小女孩捧着他的臉,像是發現了什麼寶藏,漂亮的桃花眸亮了起來,聲音清脆,“老婆!!!”
江嶼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