龔飛揚還真沒看到過這麼好看的女生。
他直接就立馬臉紅了，也不敢再與她對視。
“嗯？怎麼了？”
姜妗接過他手裏的黑白宣傳冊子，上面還有沒幹的墨跡。
“呀。”姜妗看着自己的手就被弄黑了一塊，一向潔癖的她，好看的眉眼擰在了一塊去。
“啊，對不起，這位同志，不嫌棄的話，我這裏有手巾。”龔飛揚趕緊從懷裏掏出一塊青色布手巾。
這年頭，男生隨身帶着手巾，倒是稀罕。
看來也是個乾淨人。
姜妗心裏還是有些介意，不過好在先解決了眼前的。
她甜甜一笑，“謝謝你。”
姜妗隨手接過，只碰到了邊角，就開始擦拭她的指尖。
很快就物歸原主，“對不起，要不要我幫你洗？”當然，她只是隨口這麼一說。
龔飛揚果然連忙擺手，“不用不用。”
姜妗也沒再堅持，就要擡腿走進去。
“這位女同志，你等等。”
龔飛揚嚴重懷疑她是被家裏逼着來的，可是看她穿着這麼體面。
又不像之前來的那些女同志們。
龔飛揚很難放着不管，“你是自願來報名嗎？”
姜妗有些不解，但還是好耐心的回答，“對啊。”
龔飛揚看她這樣子，很顯然並不清楚她報名之後的處境。
他四下瞅了瞅，第一次勸人別來，他有些業務不熟練的樣子，生怕被人看到。
“你要不要再考慮下？下鄉的整體環境，跟這城裏沒法比。”
明明是積極鼓動青年同志們下鄉的工作人員，此刻龔飛揚反而在勸姜妗別下鄉做知青。
“嗯，我考慮清楚了，謝謝你善意的提醒。”
＊
這邊姜啓一直沒見到姜妗的人影，右眼一直跳個不停。
他有種不好的預感。
於是他趕緊翻箱倒櫃，“完了。”他的神情頗爲破碎。
“媽——”一聲震耳欲聾。
閔麗一心都在想着要不趕緊替閨女找個靠譜的對象，好絕了她下鄉的念頭。
姜啓的這一聲，差點把她給送走。
“姜啓！你在做什麼，生怕你隔壁的張姨，王嬸她們不來找你是嗎？”
姜啓沒工夫接話，他只是指着那開着的櫃子，“妗妗，把戶口簿和檔案拿走了！”
閔麗立馬想到什麼，只覺要癱坐下來。
“快，快點去，說不定還能趕上！”
閔麗說完趕緊拉着姜啓就要去知青辦。
希望還來得及。
知青辦辦公室
辦公室裏幾個人正愁眉苦臉的看着報名名單，很明顯完全不夠。
姜妗敲了敲門，“請問，還能辦理下鄉手續嗎？”
幾個人扭頭看向她，心道這姑娘也長的太好看了。
一身淺色碎花裙，一頭秀髮又長又黑，皮膚白白的，眼睛還水汪汪的，一笑臉上還有兩個酒窩。
明豔的和冬天的太陽一樣，看的人心情愉悅。
“能，這位同志，來這邊坐。”
能主動走到這裏來的，不多，且大多數是被逼着來的。
第一次見笑得這麼開心的。
辦公室裏的幾個人不知爲什麼心中都涌上來了幾分同情和憐惜。
這樣好容貌的女孩子，去到苦地方，只怕是受不住那樣的苦。
看她這樣子，在家裏也應該是極爲受寵的，哪哪都看着精緻。
“同志，你是真的確定好了是嗎？”
姜妗都有些煩了，怎麼一個兩個的都要問這個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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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面上她卻裝的一副“家國大義，義不容辭”的豪情壯志。
“嗯，作爲享受到國家給的優待的青年，我理所應當的該貢獻出自己的一份力量。”
“雖然薄弱，但是千千萬萬個我，不就是最堅固的羣衆力量嗎？”
胡主任極爲滿意的點頭，想不到這位看着嬌滴滴的女同志這麼有堅定信仰和思想覺悟。
“這位同志，你有這樣的思想覺悟，真是叫人敬佩。”
這裏的人也都對姜妗多了些敬意。
手續很快就完成。
甚至爲了她，還有些徇私舞弊的嫌疑。
因爲並不是只分配到一個地方，有好有壞，他們特意又隨意的給她分配到了一個稍微好一點的地方。
姜妗看着手裏被分配到的地點。
——平崇省，江瀾市，寧安縣，時淳公社。
姜妗的眼睛盯着那幾個字，因爲在她夢裏，女主角許嬌的故事，就是從這個地方開始的。
果然，她是炮灰女配。
等到閔麗和姜啓趕到的時候，看到的就是已經完成報名手續的姜妗。
姜妗看到他們，收斂了不好的情緒，露出了一個甜甜的笑來。
拿着手上的報名證，高興地向他們招手。
閔麗只覺得天旋地轉，一下子就暈了過去。
＊
姜妗看着在牀上躺着的閔麗，又瞧了瞧一旁賭氣不看她的姜啓。
姜妗露出一副“知錯”的表情，“媽，你別生氣了。”
閔麗氣得不想理她，姜妗又求助於姜啓，難得叫了一聲甜甜的二哥。
“二哥～”
姜啓努力忍住想要幫她開口求情的念頭，她平時也只會惹了事，叫他給她背鍋的時候，才這麼“甜言蜜語”。
他再不能慣着妹妹了。
眼瞅着閔麗又要掉眼淚，姜妗趕緊湊上去，給她輕輕擦掉。
又順勢倒在她懷裏，“媽，我今天被表揚了呢，說我是國家的有志青年。”
閔麗聽着心裏更是酸，她哪裏是氣她，更多的是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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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這個閨女，從小嬌生慣養，也怪他們，把她養的不諳世事，哪裏知道外面的苦。
可她是鐵了心要去。
閔麗終究還是不捨得，事情已成定局，再跟她慪氣有什麼用？
她抱着自己的閨女，心裏只能想着該如何叫她過得好些。
“媽，以後別人說起來，可是要誇我，閔麗的閨女，思想覺悟頂高！”
“媽，你臉上不是也有光嗎？”
閔麗好沒氣地白了她一眼，“我才不要我閨女給我掙這光。”
姜妗撒嬌，“媽～”
閔麗抱着她，抹乾淨眼淚，“等你爸回來，指不定還要怎麼哭呢。”
姜妗樂呵地笑了起來。
然後就聽見外面門被打開的聲音。
姜妗以爲是姜濟，因爲有時他下班也早。
誰知一打開門，她整個人都僵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