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柳有點跟不上劉氏的腦回路了,不是剛才還懷疑自己不守婦道麼?怎麼現在又讓她小兒子來幹活?
“還是別了,我跟顧先生攏共沒說過幾句話,娘都罵我不守婦道了。要是小叔來我家幫忙,娘會不會說我勾飲小叔子?”楊柳想也沒想就拒絕了,一看這母子倆就沒安好心。
劉氏被楊柳噎的說不出話,“大全,我們回去。你三哥真是造孽啊,怎麼娶了這麼一個喪門星迴來。”
轉身拉着張大全就往回走。
“小心你兒子晚上給你託夢,問你爲啥這麼賣他閨女。”楊柳趁着劉氏沒走遠,又喊了一句。
張大全回頭看了一眼這個比自己還小的三嫂,眼底閃過一絲算計和陰狠。
楊柳長出一口氣,一轉頭就看見顧廷之一臉玩味地看着她。
“你這看戲的表情,和我家隔壁的劉婆子差不多,顧先生好興致。”楊柳眼含笑意,語氣又有點輕佻。
顧廷之摸了摸下巴說道:“好多年沒看戲了,還真讓人…回味無窮。”
“哎,我一個寡婦和你一個單身老男人經常走動,別人也在看咱倆的戲呢。”楊柳說完就徑直走了進去。
顧廷之:老男人?他很老麼?
兩人一前一後進了書房,幾個孩子正圍着那只小白狗逗弄呢。
顧衡一看顧廷之進來了,就起身拉住顧廷之的衣袖,“爹爹,我想養這只狗,它叫大黃。”
本來想叫它小白,可是家裏有一只叫小白的兔子,幾個人一致決定叫大黃。
嗯,另一只叫小黑。
顧廷之蹙眉看了看那只狗,並不想同意。
桃桃走到顧廷之的腳身邊,雙手抱住他的腿,仰頭看着顧廷之,“顧叔,就讓顧衡哥哥養大黃吧,這是我們的朋友。”
這句話還是楊柳教她的,之前小丫頭經常揪小白的耳朵,楊柳就說小白是你的朋友,你要對它好。
桃桃如今覺得,大黃和小黑也是他們的好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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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廷之一低頭,就對上了桃桃無辜的大眼睛,和滿臉的期盼。
“顧叔和你顧衡哥哥都不會養狗,桃桃這麼喜歡,就帶回家養吧。”
顧廷之心說,他能把自己和顧衡養大就算成功了,狗還是算了。
桃桃摟着顧廷之的腿不肯放開,“顧叔,顧衡哥哥很喜歡的,我幫他一起養行麼?”
顧廷之無奈地看着小丫頭。
“好吧,顧衡想養就養吧,但是要自己負責。”
顧衡高興地揉了揉桃桃的頭,果然還是這個小丫頭說話好用。
“顧叔真好,桃桃長大了像孝順娘一樣孝順你。”小丫頭哄死人不償命,幾句話說得顧廷之心花怒放。
楊柳不由得扶額,這小丫頭實在是太能哄人了,偏還說的真誠無比。
池魚和桃桃性子有些像,都是笑面嘴甜,故淵性子有點憨直,不善言辭。
狗狗的事情解決了,楊柳帶着幾個孩子回家繼續收蘑菇,顧衡也帶着大黃跟着去了。
那邊劉氏和張大全回去之後,劉氏氣得一直罵罵咧咧。
說楊柳不是個善茬,還說都怪張大有,短命鬼拖累家裏。
張大全此時腦子裏都是楊柳纖細的身段,和清秀的眉眼。
從前怎麼沒覺得她挺好看的,想是從前年紀小的關係。
“娘,你今兒就去跟楊家把婚事定下來吧。”
劉氏停下了口中的碎碎念,詫異地看着張大全。
“你真想娶她?”
“娘,咱們也得爲三個小的打算啊。我娶了她,直接就住進那房子就行了,楊家到底幹啥不就知道了?”張大全打定了主意要娶楊柳,錢和人他都要。
家裏最開始說的時候,他還嫌棄楊柳是個寡婦。
今天不知爲何,又有點動心了。
劉氏還是有點遲疑:“那也得守孝三年啊,三年以後黃花菜都涼了。再說你看今天她那態度,能答應麼?”
張大全拍了拍劉氏的手,“娘,這事還不好辦?讓林先生幫着說兩句話不就行了?”
林先生是陰陽先生,鎮上的人婚喪嫁娶都找他給看看。
劉氏眼睛一亮,覺得張大全這主意不錯。
哼,到時候自己娘倆還收拾不了她?
母子倆開始細細的研究,又去找張長山商議,張長山又去找了林先生。
不到晚上,張長山就帶着林先生去了楊家。
幾人去的時候,楊柳和趙氏正在烘蘑菇呢。
下午的事楊清河也知道了,沒把人往屋裏讓。
沒好氣地說道:“親家這時候來是有事?”
張長山知道此時不是置氣的時候,上前低聲對楊清河說道:“親家,之前是我們糊塗。今兒來可是有正經事。”
楊清河拉過凳子,示意幾個人坐下。
自己也洗洗手,坐到了張長山的對面,“咋了,出啥事了?”
“親家,林先生今兒給算了,說大有不放心孩子們,想讓老四娶了楊柳,你看這事咋整?”
張長山一臉爲難地看着楊清河。
那位林先生五十多歲,一身道袍,一只手捋着山羊鬍子,頭上還帶着一個道士帽。
“人身死,七魄散,三魂離。可這張大有惦記媳婦和孩子,硬是不肯離去啊。只有她們娘幾個有了好歸宿,才能讓他安心投胎。”林先生一邊掐算着手指,一邊說道。
楊柳在屋裏一直聽着外面的動靜,自然也明白了這道士在這胡謅八扯。
楊清河聽林先生這麼說,也動搖了。
林先生的名聲別說是遼河鎮了,就是整個黑莽原的陰陽先生裏面,都有一號。
這死人的事可不能大意啊,一個不好,就容易給家裏招災惹禍。
楊柳看着她爹的神情,心裏思量了起來。
看來,指望她爹是不行了,這事還得靠她自己。
低頭調整了一下表情,一邊佯裝着哭,一邊往外走。
“爹,這可咋整,我昨兒還夢見大有了,跟我說不讓我改嫁,改嫁就帶我走。”
此時的楊柳,滿面愁容,一臉淚痕,無助、淒涼,妥妥的一個小寡婦形象。
院子裏的幾個人都一臉錯愕。
楊清河更是臉色蒼白,聲音顫抖,“你真夢見了?夢見幾回了?”
楊柳一邊抽泣一邊說,“有四五回了,先前我也想好了,帶着孩子過,不改嫁,就沒和爹孃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