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想着，宋清珞不禁脣角上揚，嘴裏還抑制不住溢出了些許低微的笑聲。
小姑娘不常笑，但她笑的樣子很好看，像春日盛開的桃花，絢爛繽紛，讓人移不開眼，祁聞昱失神幾秒，才不自然地輕咳了一聲。
“笑什麼？”
“沒什麼。”
宋清珞抿了抿脣，將嘴邊的笑容收回去，認真且驕傲地看向他，“那我給你一個機會——”
她故意停頓了下，像是要宣佈什麼重要的決定，祁聞昱黑眸裏頓時閃過期許的亮光，有那麼一秒以爲她要動搖了。
但宋清珞眼眸一彎，卻只說：“幫我戴項鍊。”
知道被騙了，祁聞昱散漫挑了挑眼尾，“耍我玩呢？”
“不是你問我戴不戴項鍊的嗎？”宋清珞無辜鼓了鼓臉。
真拿她沒辦法，祁聞昱無可奈何勾了勾脣，“是。”
“坐過來點兒。”他又說。
宋清珞聽話地往他那邊挪了挪，微微側過身去，祁聞昱先把錦盒塞到她手裏。
她今天晚宴戴了一條澳白珍珠項鍊，祁聞昱要先把原來的摘下來，才能戴新的。
項鍊的搭扣比較小，祁聞昱的手很大，還是第一次做這種事情，手有些笨拙，低頭專注地搗鼓了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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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清珞後背跟他貼得很近，只要她稍微往後靠一點，就能感覺到火一般的熱源，她不得不把注意力都放到身後。
但耳朵卻更加清晰地捕捉到祁聞昱輕微的呼吸聲，脖子上也感受到他呼出來的氣息，溫熱又有幾分發燙。
熱氣再次撲來，又熱又癢，宋清珞忍不住縮了縮脖子，但下一秒卻被男人寬大的手掌按住。
“別動。”
手掌略微粗糙的紋理不留痕跡地擦過，宋清珞肩膀禁不住輕輕地顫了下，再也不敢再動。
珍珠項鍊好不容易摘下來，宋清珞放鬆了幾秒，但祁聞昱很快又拿起錦盒裏的鑽石項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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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涼的鑽石和鏈條搭在她脖子上，宋清珞身體又僵硬了些，不過祁聞昱又在認真地跟項鍊搭扣作鬥爭，完全沒注意到她的變化。
直到“啪嗒”，極小幾乎可忽略的聲音響起，祁聞昱順利給她戴好項鍊，他才擡起頭來。
“好了。”
祁聞昱慢慢將宋清珞轉過來，本想看她脖子上的項鍊，但卻驚奇發現小姑娘臉蛋、脖子都染着淺淺的櫻色，在燈光下十分顯眼。
“你臉怎麼紅了？”
宋清珞眸光閃爍，擡手在臉上摸了下，是有些燙，但嘴上卻不承認，“沒有吧。”
“沒有？”
祁聞昱像是察覺到了什麼，玩心突起，脣角壞壞勾起，慢慢朝她靠近。
濃烈的烏木香味強勢襲來，宋清珞睫毛像蝴蝶翅膀那樣煽動，在兩人距離越來越近之時，她手抵在他手臂上，“幹什麼？”
祁聞昱清楚看到她臉上緋色加深，黑沉的眸裏盪漾起得意的笑，就像小朋友玩遊戲第一次贏了自己的同伴。
聲音也充滿雀躍：“宋清珞，你在臉紅！”
宋清珞兩只手都蓋在臉上，擋住自己發紅的臉頰，依舊嘴硬：“這裏太熱了。”
“哦。”祁聞昱似笑非笑，明顯不信。
臉頰溫度升高，宋清珞莫名覺得自己被洞穿心思，有一種自己輸了的感覺。
但臉紅有什麼好笑的呢？
誰沒有臉紅的時候啊！
不甘於站在下風，一絲狡黠在女生秋水盈盈的雙眸裏閃過，在祁聞昱毫無防備的時候，宋清珞動作麻利地起來坐到他腿上。
大腿忽然一沉，原本還在沙發上的人現在卻坐在他懷裏，祁聞昱瞳孔震動，手和腳都不知如何安放。
他頓了頓，故作鎮定道：“又想玩什麼？”
但宋清珞沒有回答，只是看着他，一只手大膽地放在他脖子上，上半身慢慢向前傾，兩人之間的距離不斷縮近。
柔軟溫熱的手心緊貼着他頸後，小姑娘精緻的五官在他眼前漸漸放大，連臉上那細小的絨毛都變得清晰。
祁聞昱呼吸之間全被她身上的香味佔據，彷彿玫瑰和茉莉的乾花被投擲到火爐中，混合了木質的清雅花香越來越濃烈。
宋清珞臉還是紅的，如白瓷一般的肌膚上，滲透出來的那一抹紅越來越深，衝擊着他的視覺，但她卻沒有退卻，還在向他逼近，祁聞昱的背不得已抵在椅背上。
她的氣息像羽毛那樣撓在他臉上，摩挲着他的脣，祁聞昱濃密纖長的睫毛輕輕顫動，不自然垂落的視線觸及宋清珞越貼越近的粉脣，他的心跳亂了，手無意識摟上她纖細的腰。
不知不覺間，他的呼吸也變重了些，就在兩人的脣只剩一兩釐米的璦昧距離時，宋清珞停下來不再向前，搭在男人肩上的嫩白小手一點一點滑落，最後覆蓋到他左胸膛上。
隔着西裝外套和襯衫，她的手掌能清晰感受到他胸腔內有力的躍動，咚咚咚，一下比一下快。
宋清珞驀然掀起眼皮，嘴角翹起一個揶揄的弧度，“祁聞昱，你心跳怎麼這麼快？該不會是在害羞吧？”
女生悅耳的聲音裏藏着小小的得意，祁聞昱這時候也知道他那個問題的答案。
她在玩不就是他麼？
心跳逐漸恢復正常，祁聞昱眼皮撩起，對上她明妹的笑眼，“就非要贏過我嗎？”
宋清珞笑着點點頭，“嗯，誰讓你嘲笑我！”
祁聞昱輕嗤了聲，擡手按住她的後腦勺，戲謔又挑釁地看着她，“有本事你真親啊。”
手在他脖子上移開，宋清珞兩只手捏他臉頰上的軟肉，“你長得不美，但想得挺美！”
小姑娘現在膽子大了，不僅敢坐他腿上，還敢捏他。
但怎麼就不能再大膽一點呢？
一些荒唐的想法在腦子裏閃過，祁聞昱自己都怔了幾秒。
回過神來，他抓下宋清珞的手，神情略微有些不自然，“起來吧，送你回家。”
“哦。”
宋清珞很乾脆就站起來，坐到沙發原來的位置上，低頭仔細把她的珍珠項鍊放到錦盒裏裝好。
懷裏空了，連帶兩人疊在一起時產生的溫度都消散在空氣中，祁聞昱偏頭看過去，小姑娘頸間的鑽石項鍊微微晃動着璀璨的黃色光芒。
一個莫名其妙的念頭突然在心裏冒出來。
他很想再幫她戴一次項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