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南汐淡淡的掃了他一眼,有嘲諷和冷漠,但沒有開口。
別說玄慕白目瞪口呆,連墨寒燁的隨從也傻了眼。
要知道,主子向來有潔癖,居然能容忍這毛孩子在他臉上親一口?
墨寒燁倒是不抗拒小糰子的接觸,旁邊的明南汐卻是暗搓搓不爽,垮起個臉,“有了爹忘了娘,小沒良心的。”
小糰子立即上道,從墨寒燁懷裏伸出半個身子,抱着明南汐的脖子也吧唧親了一口。
他笑得眉眼彎彎,又縮回了墨寒燁懷裏,“孃親也有哦。”
這一個吻來的突然,還帶着淡淡的奶香,明南汐怔了一下,傻傻沒反應過來。
很快回過神後,老臉一紅,伸手點點他的頭,嗔怪道:“你這跟誰學的都是?”
明喻吐舌頭笑了笑,畫面和諧而溫馨。
看着這三人彷彿一家三口般旁若無人的親密互動,玄慕白臉色徹底黑了下來,怨怒交加。
不把他放在眼裏是吧?
等墨寒燁走了,看他怎麼收拾明南汐和那個小野種!
就在玄慕白心下暗恨時,墨寒燁已經注意到了他,冷銳冰寒的目光掃了過去,帶着一絲嘲弄和譏諷。
彷彿已經悉數洞穿了他所有骯髒又見不得光的心思。
乍然接觸到這樣的目光,玄慕白頓時背脊一顫,心下發怵,連忙低頭避開墨寒燁的視線。
“墨、墨王爺,在下先告辭了。”
他有些慌張,也知道此地不宜久留,匆匆拱了一下手,看都沒敢看墨寒燁,扭頭就快步離開。
幾個隨從連忙跟上。
明南汐望着玄慕白倉惶離開的背影,嘲諷的扯了扯脣角,色厲內荏。
偏廳裏僅剩幾個下人,安靜了不少,她回過頭,看向墨寒燁,頷首道:“多謝。”
“扯平了。”男人脣邊噙着漫不經心淡淡的笑,看起來心情不錯。
明南汐微頓了一下,才順着男人的話反應過來,是說上次她救他的事情。
墨寒燁忽然將明喻放了下來,眼神示意下屬,後者立即點頭會意,幫忙支走了偏廳裏所有下人。
偏廳裏剩下兩個人明南汐看了一眼,有些不明所以,正要問他,墨寒燁便已經緩緩開了口。
“把這些人支走,只是想告訴你,沒有足夠強勁的實力前,玄力不要外露。否則,只會給你招來禍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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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喻攥着明南汐的衣角,緩緩眨了眨清澈無辜的眼,像是不太明白兩個大人在說什麼。
明南汐微垂着眸子,眉頭微蹙,像是陷入了苦思,有些犯難。
“我之前大抵暴露過兩次,一次敷衍過去了,還有一次……”
“本王會替你解決,你記住本王的叮囑便是。”
“好。”
明南汐不在狀態的應了一聲,想着玄力的事情,有些出神。
——
另一邊,黑着臉滿身怒氣快步離開的玄慕白,還未走出楚府,便被突然叫住。
“二殿下。”
女子的聲音嬌柔帶着討好,不必轉頭,也知道是楚月瑤。
她看到玄慕白時心下一喜,連忙提着裙襬從迴廊下跑向她。
而玄慕白心浮氣躁地擰着眉,對楚月瑤只有耐煩。
“殿下,您突然怎麼來了,也不提前說一聲,家中好提前接待您。”
口氣看似責怪,實則滿是嬌嗔,彷彿兩個人之間關係已經熟到了超過朋友的地步。
惹得旁邊過路下人不禁低聲私議。
玄慕白沒什麼耐心地拂手甩袖,背在身後,“沒什麼,隨便坐坐。”
楚月瑤舉止倒是端莊淑女,柔柔弱弱,關切問道:“那,殿下近日身子可好,我聽父親昨日早朝回來後說,您在朝堂上咳嗽了幾聲,可是着涼了?”
“本王好的很,勞你和楚大人關心了,本王還有事,先走了。”
楚月瑤的背景出身本也還算不錯,但和京城中那些真正的世家小姐比起來,就顯得遜色了,於玄慕白沒什麼助益。
所以對待她,玄慕白顯得格外敷衍不耐煩,皺着眉,快步從她身旁擦身而過便要離開。
在他看不到的角度,楚月瑤垂在身側長袖半遮的手握緊成發白的拳頭,臉上浮現了扭曲的不甘和怨氣。
“殿下!”
突然,楚月瑤背對着叫住玄慕白。
她像是狠下了心,“若我說,我有法子,能幫你得到明南汐呢?”
玄慕白背影一頓,回過頭望向她,眸子微眯,顯然對她說的有些興趣,“說下去。”
楚月瑤深吸了一口氣,壓下心底那些洶涌的嫉恨,努力穩下聲線:“很簡單的,只要她從雲端跌入污泥裏,等到無人敢要她,您再對她伸出援手,一切便十拿九穩。”
玄慕白皺着眉,似是有一絲猶豫。
她立馬接着道:“既然您想娶她,就讓京城無人敢娶她!第一步要做的,就是要讓明南汐身敗名裂!名聲對一個女子有多重要,不必我說,您應該清楚。”
玄慕白一想,覺得頗有些道理,擡着下巴,姿態自負:“好,本王便信你一回,若事成,少不了你的好處!”
說完,他大步徑直離開,而楚月瑤一個人站在原地,眼底緩緩浮現扭曲嫉恨的光,嘴角緩緩勾起一絲陰狠的弧度。
想跟她鬥,也不看看自己幾斤幾兩。
屆時玄慕白按照她說的法子去做,逼得明南汐不得不嫁給他,到那時,明南汐最起碼也是身敗名裂,在京城內再也擡不起頭來。
就是嫁給了二皇子,成爲二皇子妃又如何?
嫁過去了豈能有好日子過?
楚月瑤打的一手好算盤,只等玄慕白按照她說的出手了。
——
暗中回到玄月諫的王府,墨寒燁前腳剛走入內院沒幾步,眸光乍然變得冷冽,敏銳的察覺到府內的氣氛和平常不一樣了。
果不其然,下一刻,爬滿青藤的拱門內走出一道纖細婀娜身影。
“回來了?”
女子青衫紅裙,抱着一把長劍,隨性地側倚在拱門邊,紅脣邊噙着漫不經心的笑,彷彿和墨寒燁極是熟悉。
在這玄月國,除了明南汐,所有人見到墨寒燁不是畏懼害怕,便是惶恐緊張。
從來沒有第二個女人,敢這麼和墨寒燁說話。
墨寒燁眸光一頓,看向女子時,眼神卻有些不善和冰冷,“你怎麼來了?”